这个人本性多疑,根本不相信其他人,因此张让虽然答应了,他心里还是不安稳。
而且张让此时饮醉了,万一明日一起来,说出来的话全都忘了,断了片儿,一推四五六,什么都不算数,到那时候曹操去找谁?
曹操笑着说:“来来,我写一个书契,咱们各自画押,这事情便坐实了,咱们谁也别想抵赖,如何?”
张让懒得说话,摆摆手,示意曹操自己顽儿去。
曹操看着张让的动作,又是一阵语塞,总觉得张让喝醉了酒,说话虽软绵绵绵的十分勾人,但……谱子比往日大了不少,胆子也是壮了许多。
曹操只好自行去找物件儿写书契,因为这个书契曹操准备随身携带,因此并不好找竹简一类,就找来了一块绢帛,准备在上面写书契,然后画押。
曹操写了一阵,张让就伏在榻上,斜卧着,用手支着侧脸,悠闲的吹着夜风,似乎十分惬意。
曹操将书契拿过来,张让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突然说:“第一个条件……我想好了。”
曹操甚至无奈,深感伺候一个醉鬼十分不容易,但为了钱资和宝藏,也只好忍耐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如此鲁莽。
曹操耐着性子,笑着说:“那敢问张兄,第一个条件是什么?我这就加在书契上。”
张让还是斜卧在榻上,眯着眼睛仰头看着曹操,抬了抬手,对曹操勾了勾手指。
曹操额角一跳,青筋乱蹦,告诫自己忍耐忍耐,便微微俯下身去,十分谦恭的说:“张兄,您吩咐。”
哪知道张让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突然一挑手指,顺着曹操的下巴轻佻的挑了一下,就仿佛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
曹操一愣,浑然没有反应过来,瞧着张让微红发熏的眼尾,嫣然的面颊,还有那一丝丝不胜的醉态,突然嗓子发紧,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
张让调戏了一把曹操,眉眼带着笑意,说:“这第一个条件,那便是……日后无论何时,曹校尉的脸都属于我,我要看便看,你绝不可躲闪。”
曹校尉:“……”
曹操消化了一阵张让“霸气”的条件,分明是自己的脸,怎么听起来,敢情这张脸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曹操面对张让的“霸王条款”,却只能“忍气吞声”,说:“好,依你。”
张让点点头,说:“可以画押了。”
曹操松了口气,可算是将张让哄得服服帖帖,便准备用佩剑歃血按手印。
这时候张让突然起身,握住了曹操的手,曹操有些狐疑,不过并未挣扎,因为他料定张让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之人拧不过自己,也耍不出什么……
花样。
曹操还未想完,登时心头一惊,狠狠的跳了两下,张让竟然突然将曹操的指尖含进了口中,不过不等曹操心跳紊乱,只觉钻心一痛。
“嗬!”
曹操的指尖被张让啃出了血,血珠儿十分可怜的顺着手指往下流。
一瞬什么旖旎暧昧全都化作乌有,粉碎的七零八落。
曹操震惊的说:“你竟咬我?”
作者有话要说: 2更~今天一共6更!
暧昧关系
天际濛濛然泛起一丝丝的浅灰, 日头挣扎着从地平线跃起, 深秋的清晨虽然清爽,却凉的透。
张让头疼欲裂,又觉得浑身发凉,翻了个身, 靠近身边的热源,不由自主的往热源处轻轻蹭了蹭。
张让听到耳边一声喟叹,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颊,张让脑海中“轰隆——”一声,登时炸开了锅。
他连忙翻身而起,这一翻身, 登时酸痛无比,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熟悉又轻佻的笑容。
是曹操!
张让分明在自己下榻的屋舍中, 但榻上另有他人,不正是曹操么?
曹操已然醒了, 而且看模样,似乎醒了许久,眼神里未见迷茫, 清明的厉害。
张让突然看到曹操, 还发现两人同塌而眠,不由有些吃惊, 眯了眯丹凤眼,仔细的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他只记得……
在宴堂里曹操一直给自己敬酒,后来张让便喝多了, 有些混沌,之后的事情朦朦胧胧,有些记着,有些忘了,还有一些记得不如何真切。
但有一点张让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不喜欢和别人近距离接触,方才和曹操同榻,还如此亲近,这点让张让有些隐隐的头皮发麻。
而更让他发麻的是,半睡半醒之间,张让竟然还觉得那热源无比舒适……
张让神情冷漠的看着曹操,忍耐着身上的不适感,声音十分冷清,说:“曹校尉为何再在此,此处是让的屋舍罢?”
曹操挑唇一笑,眼见张让一脸戒备,就说:“呦,你的酒气可醒了?”
张让说话的腔调,不似昨日软绵绵还勾魂儿,又恢复了清高冷漠的模样,说实在的,这清高的模样真叫曹操亲切。
张让见他不回答自己,便重复说:“曹校尉为何在此,还未回答让。”
曹操挑眉说:“你说呢?我为何在此?昨日夜里……你我之间的事情,你不会不记得了罢?”
曹操言辞十分暧昧,说的好像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暧昧的关系一样。
其实昨日晚上并未发生什么,张让身上不舒服,一方面是赶路的缘故,一方面也是他昨日醉酒十分能折腾,立了书契之后,还要和曹操“搏斗”,一口一个“糟老头子”、“喜欢寡妇”等等,还吐了满处都是。
不过曹操说的如此暧昧,张让又身体不适,再加上两个人衣衫不整,同塌而眠,张让立刻就误会了。
曹操便是故意戏弄他,昨日张让仗着自己醉酒,无理咒骂自己,这口恶气曹操怎么也要出一出才行。
张让的眼神一瞬间有些飘忽,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曹操见他镇定下来,便决定加把劲儿,故意压低声音笑着说:“怎么?昨日我伺候的你可好?”
张让没说话。
曹操又说:“你喊的声音怕是满院子的仆役都听见了。”其实是喊“糟老头子,坏得很”这句话的声音十分大,满院子都听见了……
张让仍然没说话。
曹操见他脸色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