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洋道:“原来有这样的法门,那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出发。”
赫连秋檀点头相应,三人联袂向太白深处行去,未有多时,来到一处所在,挺拔玉树亭亭如盖,绿草繁花围绕一片镜湖,波光隐隐,辉光暗闪,清绝出尘。湖边水浅处,野狐,羚羊之类的小兽涉入其中,啜饮湖水,悠闲自在。
子洋游目四顾,忽见岸边树林中漫步而出一只白兽,施施然来到湖边,撑开前足,俯首吸水,其耳长半尺,通体雪白,双目中灵光闪耀。
子洋见状心头一喜,尚未开言,身旁乌萱已欢叫道:“子洋哥快看,白鹿儿在那边呢。”
乌萱这一声欢呼声音甚为响亮,白鹿儿受了惊吓,撒腿便向林中奔驰。子洋见状回身拉了乌萱,心中默念御风咒诀,追云掣电地赶了上去。
那白鹿儿乃是兽类中的仙品,奔行起来足不点地,身不染尘,愈奔愈向高远,蹄边几缕微淡云气越来越浓郁,渐渐凝成五彩祥云,载仙载灵,径往世外之地。子洋携着乌萱在白鹿身后追逐良久,却不能靠近了它半步,不由得激发了心中争竞之心,潜将真力聚于足底,紧赶几步,猛一发力,身躯已腾空而起,直向那白鹿背上落去。那鹿儿却甚是机灵,回头窥见子洋袭来,忽然停步矬身,斜刺里蹿了出去。子洋眼看这一扑将要落空,不由笑骂一声,“你这孽畜,倒是精灵得很。”说着顺手解下腰带,运劲一抖,腰带乘风飞去,如灵蛇飞舞,已在那白鹿儿脖项上绕了一圈,逆风猎猎,煞是好看。
乌萱见状道:“子洋哥,我来帮你,两面堵截,它便没地方跑了。”
子洋道:“不用,它已然无处可去了。”说罢脚下再度发力,奋身来到白鹿儿头顶,那灵儿见了,故技重施,再度顿足折身,向一旁蹿去,岂料这一回身子逃去了,却留下脖子上的飘带迎风而展,子洋一把抓住,微一借力,已落在了白鹿儿背上。
白鹿儿察觉背上有人,吃了一惊,发足狂奔,疾如流星闪电。子洋脚下潜运真力,如泰山坠下,片刻间那灵儿已不堪重负,脚步迟缓,气喘吁吁。乌萱趁机赶了上来,子洋挽住她手臂,轻轻一提,乌萱身躯轻灵如燕,飘然落在白鹿儿背上。
乌萱站稳了脚跟,回头向赫连秋檀笑道:“秋檀前辈,你也上来吧。”
赫连秋檀哼了一声,道:“你顾好了自己便是,区区一只孽畜,我还没放在眼里。”
乌萱闻言一笑,回头向子洋道:“子洋哥,不如你撤了真力,让这白鹿儿欢跑吧。”
子洋点了点头,脚下松了劲力,那灵儿已然是双腿发颤,觉出子洋减去力道,回头一望,目中竟透出些感激的神色。
乌萱见状奇道:“这鹿儿好生通灵,真叫人怜爱。”说罢俯身轻轻拍了拍白鹿的脖项,道:“鹿儿,鹿儿,你乖乖的听话,带我们到云生界里去吧。”
那白鹿儿眨了眨眼,倒似真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发出呦地一声鹿鸣,奋蹄向北方奔去了。
赫连秋檀疾步赶上,飘身落在鹿臀上,只足尖一点支撑,抱臂凝立,身上衣袍飞舞,倒显出潇洒拔群。三人一鹿驰行于人间胜景,游目骋怀之间忽然景色一换,眼前蒙蒙,如坠雾中,水染淡烟,林海茫茫,已然云深不知所处。
白鹿儿放缓了四蹄,漫无目的地徜徉了几步,停了下来。子洋见状翻身落地,道:“莫非此地就是云生界了?”
赫连秋檀道:“不错,此地就是云生界,从此刻起,须得分外谨慎,莫要惊扰了伊祁寒。”
子洋道:“既然来到这云生界中,何必还瞒着界中主人。”当下提起气来,朗声道:“伊祁前辈,晚辈子洋擅闯云生界,打扰了前辈清修,还望前辈见谅。”
子洋语声雄劲悠长,回荡山间,久久不散,但语音落地之后良久,却依然无人应声。赫连秋檀瞧了瞧四周,道:“你已发出谒见之意,既然主人不愿现身,那咱们也无谓打扰,走吧。”
子洋点了点头,还没应声,耳畔忽一阵风响,一团云雾霍然翻滚而来,停在三人面前,聚散离合,吞吐风雷,杀机藏于内而惊云形于外,气势迫人,叫人暗生惧意。
子洋心中暗惊,凝眸望去,只见那云雾中裹藏一兽,通体青色,身高丈余,状如猎豹,肋下双翼起伏,目中凶光毕露,仿佛随时就要发难,择人而噬。
乌萱见状倒吸了口凉气,道:“赫连前辈,这莫非就是你所说的风生兽?”
赫连秋檀道:“果然就是这孽畜,子洋,小心对付,以巨力击其顶门方可将它制服。”
他话未落音,风生兽已仰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四足猛一蹬地,化身一道青色闪电,直向子洋扑来。
子洋慌忙闪身避过。那孽畜着地之处,地面龟裂,土石激飞,其力之强猛,着实惊人。风生兽一击不中,更添恼怒,折转身躯,再向子洋猛扑而来。
子洋不敢怠慢,展开身形,全力与风生兽周旋,二者都是竭尽所能,只见一青一白两道幻影在场中划下光痕,纵横交错,叫人目眩神迷。
赫连秋檀一旁观战,目光湛然深邃,虽然全神贯注,却是分外冷静。乌萱则是心急如焚,但修为有限,无法插手帮忙,只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风生兽扑击良久,却连子洋的一片衣角也没碰到,暴怒如狂,猛然间一声大吼,双翼展开,遮天蔽日,仿佛垂天之云,接连扇得两扇,身躯已升腾至半空,俯瞰而下,犹如泰山飞来,叫人无处可逃。
子洋见状暗道:“不好,这孽畜居高临下,掌控全局,再要与他周旋千难万难,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