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结局如何楚燃并没有留下来全部看完，就离开了，这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楚燃回到了家里，他只是坐在了沙发上，叫来了止凡。
这位像影子一样，默默无名，也如同影子一样存在却被人忽略的雌奴。
止凡甚至不是楚燃自己挑选的雌奴，他是廖辽从贫民窟挑选出来的听话的雌虫。
美貌是止凡脱离阶级的利器，可是在楚燃这，却从来不是一块敲门砖。
楚燃看着止凡惶恐不安的跪在在自己面前，依赖的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脸靠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止凡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一样看着楚燃，楚燃没有拒绝止凡的亲近，只是有些生疏的摸了摸止凡的头发。
楚燃对这位雌奴其实也不太熟悉，连带着动作也透路出了一些尴尬和生硬。
“止凡。”楚燃叫了他一声，然后沉默了好一会，楚燃没有笑，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这样认真的看止凡，“我要走了。”
止凡的脸色都僵硬了，他扯了扯嘴角，像是挤出了一个微笑，可是楚燃看出来，他的笑容像是快哭了。
“我要走了，可是我不能带走你。我留下了文件，你能过的很好。”楚燃看着止凡，语气很轻柔，“我对你有责任，可是，对不起，止凡，我想自己走。”
楚燃犹豫了一会，还是对止凡绽路了一个笑颜，他说，“我想自己走。”
“你很聪明，止凡，你能过的很好，而不是在这个房间日复一日等着我回来。去找你想要的吧，去吧，去过你曾经幻想过的人生。”
止凡抱着楚燃的双膝，仰头看楚燃，看楚燃温柔的目光和脸庞。
幻想过的人生？
止凡有些恍惚，他想，在更小时候，他确实是幻想过不同的人生的。
可是现在止凡其实不想要这样的人生了，他想要自己的雄主。
但是止凡一向是个聪明人，懂得及时止损，他懂得雄主的血液里流淌着风的声音，注定不会再留下了。
止凡不知道雄主要如何离开，只是他知道其实雄主大可不必与他告别，止凡感激雄主竟然愿意离开之前这样郑重其事与他道别。
是的，止凡知道，这是一场告别了。
“雄主。”止凡将脸靠在了楚燃的膝盖上，闷闷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有些哭腔，他说，“您要幸福啊。”
止凡离开客厅回房之后，楚燃依然坐在沙发上，昏暗的客厅没有开灯，楚燃一直坐着，等着那道门推开，等着廖辽回来。
“吱呀——”
门终于被推开，发出了声响，像一声叹息。
门口站着廖辽，他没有迈步进客厅，高高瘦瘦的身影有些佝偻着，伸手扶着门框，没有出声叫楚燃也没有进客厅。
“我以为您走了。”一室寂静里，还是廖辽先开口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楚燃很熟悉这声音。每次廖辽大哭一场后讲话都是这样的。
“这次，我不想不告而别了，廖辽。我在等你。”楚燃站起来，来到了廖辽身边，他伸手将廖辽牵进了客厅。
客厅还是没人开灯，也没人在意。
廖辽在楚燃转身面对他时候，就扑进了楚燃的怀里，而楚燃也默然的伸手抱紧了廖辽。
他们之间彼此最了解，不用开口，在廖辽被关与楚燃虚与委蛇时候，廖辽就敏锐的察觉了楚燃又一次准备离开的意图。
不同的是，这一次，廖辽没有发疯，他默认了。
廖辽从来不想逼死楚燃，他害怕楚燃在自己身边枯萎了，特别是当时心理医生告诉自己，雄主的心理甚至比自己还严重时候，这无疑在凌迟廖辽。
如果你在我身边不能快乐的生活，那么，离开我，别和我一起枯萎。
这是楚燃牵着廖辽的手，拥抱着廖辽，推着廖辽，一点点教会廖辽的道理。
岁月兜兜转转，廖辽终于还是懂了。
“我以为回来您就走了，我害怕，我拖了好久才回来，雄主，我害怕。”廖辽哭的歇斯底里，他紧紧攥着楚燃，可是又可悲的，清醒的明白，自己在失去他。
楚燃宽容的轻轻拍着廖辽，像从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那样，他没有问那场战争的结局，他明白，一切都会好起来，如同自己。
“廖辽，我应该给你一个再见，不告而别，我知道会折磨你一生。”楚燃拥抱着廖辽，闭上眼睛，听着廖辽的哽咽，可是楚燃知道，廖辽也会越来越好。他会按时吃药，会明白，那些时光里自己教会他的事情。廖辽已经不需要自己陪伴治疗了。
楚燃也明白，自己该走了。
楚燃等了这么久，他在见了廖辽之后才咬碎了自己牙关云渺给的胶囊。
楚燃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随着眨眼，一下一下涣散开，明白时间不多了。
“廖辽，我要走了。”楚燃扣着廖辽的腰，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气紧紧抱着廖辽。
这个楚燃厌过，恨过，却还是选择留下来陪伴过的雌君，在他痛苦挣扎时候楚燃未必比他好过。但是到了此刻，一切复杂的感情好像都不重要了，楚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们都要好好的啊，廖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