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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堂吉诃德(一个番外)

作品:「总攻」虫族之楚燃 作者:岁岁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楚燃12岁之前都是跟着雄父生活的。

    那是一段温暖又甜蜜的时光,夏天充满了甜甜味道的果子酒,池水里的嬉戏,冬天摇曳着傍晚的壁火,和暖和的毯子还有雄父嘴里说不完的有趣的睡前故事。

    雄父和楚燃见过所有的雄虫都不同,他谦和,温柔,教导楚燃保有底线,会亲自陪着楚燃到小溪里捉鱼,摘草莓做草莓酱,还会谈吉他,晚上会抱着楚燃睡觉。

    在楚燃心里,那时候雄父无所不能,雄父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会讲那些好听的故事,还会变魔法,在楚燃不高兴时候就能给他变出一颗糖。

    他们是平民,可是雄父告诉楚燃,不要因为身份自卑,也不要因为雄虫的特权而横行霸道,不要让自己受伤也不要去肆意妄为伤害别人。

    楚燃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看到邻居常常一起玩的小雌虫和他的雌父被雄虫协会准备强制带走,仅仅是因为雌虫不愿意交出自己的资产,明明他的雄主已经抛弃他们,财产也是雌虫自己的,可是雄虫的特权就是这么没道理,能这样毫无理由来做出这样的事。

    那时候楚燃吓坏了,因为那位平时和蔼的雌虫叔叔态度强硬的挣扎,甚至路出战斗形态不愿意自己和孩子被带走。

    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是自己的财产,和那位抛弃他们的雄虫可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雄虫却能这样毫无道理夺走属于他们的东西,就因为他们都是雌虫吗?

    那天的事情到最后,是楚燃的雄父出面,楚燃的雄父在雄虫保护协会面前只不过说了几句好话,交了一小笔钱,那让雌虫叔叔毫无办法的困局就迎刃而解。

    那天雌虫叔叔跪在地上哭着感谢雄父的画面一直刻在楚燃心里。

    他的小伙伴也被吓坏了,一直流泪,平时他在楚燃面前都很坚强。楚燃擦拭过他的眼泪,滚烫的好像要烫伤楚燃的皮肤。

    晚上雄父背着楚燃回家时候,楚燃趴在雄父背上闷闷的问雌虫叔叔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事情。

    “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可是社会就是这样,燃燃。”楚燃的雄父耐心的和背上尚且还不懂得这些的楚燃解释,“雄虫就是得到特权,哪怕我们是平民,只要我们是雄虫,这就给了我们很大的特权可以做这种没有道理,并且伤害他们的事情。”

    那天的星光很亮,亮的像他朋友晃眼的眼泪,他真心感到疑惑,他问自己无所不能的雄父:“所有雄虫都这样吗?”

    “大部分是这样,小部分不一样。”雄父告诉楚燃,“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改变社会的,燃燃,我们只是一小部分,我们能做的,是不要去肆意伤害他们。你要记得今天,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你随手就可以帮助他们的事,你要记住,对你是一件小事,对他们,可能会逼往绝路,燃燃,不要吝啬自己的善良。”

    楚燃一直记得这段话,往后的时间,他谨寻雄父的教诲,从来没有吝啬过自己的善良。

    楚燃12岁的夏天,是12年来唯一没有和雄父一起摘草莓做草莓酱的夏天。

    雄父病了,很严重,已经起不了床。他对楚燃说抱歉,摘不了草莓那就来听故事吧。

    于是楚燃那个夏天乖乖的坐在雄父床边,听雄父讲完了一整本《堂吉诃德》。

    那是一本人类,雄父总是很痴迷人类的文化和书籍,讲的故事也很引人入胜。

    “堂吉诃德为人比较正直忠厚,不满现实,但他不知道生活的根本问题在哪,他不满于现实,要改造现实,但他的最大弱点是一点都不清楚现实是怎样的。”楚燃的雄父在讲完故事时候和楚燃说了这样一段话,“燃燃,或许我也是堂吉诃德,不过堂吉诃德到最后醒悟了,我却不愿意清醒。”

    楚燃那时候听不懂雄父的话,他只是想,要是雄父是堂吉诃德,那他就是雄父身边最忠心的仆人,桑丘·潘沙。

    可惜他们的旅程没有等到启航的一天,雄父就病逝了。

    楚燃是在雄父下葬的那天,见到了自己的雌父,有些陌生,有些疏离,看上去雄父说和雌父感情并不好都是真的。

    他的雌父看上去和雄父没什么感情,只是冷漠的到雄父墓碑前献上了一束花,然后就抱走了楚燃。

    在那之后,楚燃的夏天再也没有甜甜的果子酒,冬天也没有故事和炉火。

    可是楚燃不怪雌父,他记得雄父告诉他,他的名字还是雌父想了好久取的。

    之后生活开始很忙碌,雌父为他报了很多班。在一个暑假终于空闲时候,楚燃终于得以去雄父的墓碑前面献花,那时候楚燃已经决定去考取军校,而他也明白了当年雄父对他说自己不愿清醒的无奈的话外之音。

    堂吉诃德疯疯癫癫,一生追逐看不见的敌人是一辆风车让人发笑,没有人理解他,可是谁又能理解他内心的火热和诚挚呢。

    雄父心里也清醒的追逐着看不见的风车,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他无法改变现实可是也找到了一片净土。

    “现实无法改变,雄父,可是你永远是怀梦的堂吉诃德,我是你忠心的仆人。”一阵风吹过,楚燃看着飘落的树叶才恍惚想到,原来这已经是雄父离开的第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