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砚看得极其专注。
面前的舞者,他怎么会认不出这是程梵?
两人相处这么久,如此近距离,现场观看程梵正式一舞,还是第一次。
他想不通,为什么程梵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这么好看。
更想不透,居然还有男生跳舞能这么令人心动。
他不想回忆,心中却满是昨晚程梵在他怀里安睡的模样。
项枝看到这里才答应过来:“这是你老婆吧?”
谢崇砚:“嗯。”
对面的陈奕川,早就被舞者吸引。
由于报幕只有节目名称,并没有舞者信息,他不知道表演者叫什么名字。
看这个男生跳舞,他好像回到小时候妈妈为他和弟妹表演的时候。
他们兄妹三人吃着甜糕,互相依偎。
心底滋生的思念彻底迸发,陈奕川情绪纷乱复杂,紧紧盯着面前的舞者。
很可惜,他的妹妹重病夭折,他的弟弟幼时失踪。
再也回不到小时候的光景了。
耳边的曲调已经到中后处,随着乐谱高潮,青年举着铃鼓,几个轻盈的大跳与后抬腿衔接,鞋尖触碰到头的一刻,发带环绕着小腿,聚集、展开、大跳接小跳,三条红丝带在台上翩翩起舞。
如果说风的形状是什么,大概是丝带随着青年和风共舞时的姿态。
最后,音乐声戛然而止。
晚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青年后下腰,从地上取起一只观众激动时扔的蓝玫瑰,轻缓转身,插在铃鼓上。
节目到此结束。
前所未有的掌声响起,青年举着铃鼓,向观众们鞠躬。
下面的千人当众,程梵瞥见那熟悉的身影。观众们不约而同喊着,希望他摘下面具。
他本不想摘,但看见那人之后,在转身的一刻,还是脱掉面具。
霎那间,眉目清俊的面庞赫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掌声和欢呼声比刚才还要热烈。
程梵在漆黑的舞台上,与谢崇砚对视一眼,随后散漫一笑,挥挥手中铃鼓。
项枝鼓掌:“你老婆在和你打招呼吗?”
谢崇砚抿着笑意:“嗯。”
此时的弹幕,已经彻底疯狂。
[啊啊啊,我可能要打脸了!我好像爱上我的老婆了。]
[小少爷今天想吃什么?老奴这就去做!]
[我宣布,我即将成为程梵独一无二的老公。]
[老婆贴贴,老公爱你。]
[我要转粉了,梵梵老婆我爱你!]
不远处,陈奕川带着特别难以言喻的情绪。
跳舞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程梵。
秘书悄悄打量着他,朝着程梵望去,这个人好像是陈总的朋友,几天前的bbq看见过。
持着蓝玫瑰,陈奕川视线追逐着程梵,直到他消失在舞台。
他转头问:“还有蓝玫瑰吗?”
秘书一怔:“您要多少都有。”
回到后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在称赞他跳舞跳得精彩,杜妙微和陈静也由衷赞叹,佩服地鼓掌。
程梵没没有谦虚,立在大家面前,挺直脊背,将这份称赞悉数而收,轻轻扬着唇角。
文嘉苑站在他旁边,满眼都是他。
轮到观众投票环节,演职人员们依次出场,站成一个圆圈。
程梵重新戴上面具,背上小背篓,很快他的背篓盛满蓝玫瑰,周围香气久久萦绕。
谢崇砚手里的玫瑰还没有送出去,程梵身边太挤,他想等一等。
七天七夜的嘉宾们,当属程梵的玫瑰最多。
其他人的背篓里最多只有蓝玫瑰,而程梵的背篓里,还有少数白玫瑰。
白玫瑰是为数不多进场的观众拥有,足以证明程梵的受欢迎程度。
待大多数观众投完票后,程梵的小背篓满得已经溢出来,因工作人员怕他有负担,时而替他整理背篓中的玫瑰,所以他的玫瑰背篓特别好看,像个装饰物。
欢送音乐响起,程梵能在倒映的铜镜中看见背篓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最漂亮,很满意。
人已经散去不少,谢崇砚还在那里。
程梵随着音乐轻快迈着步伐,来到谢崇砚直对面。
他像只开屏的小孔雀,轻轻转圈,让谢崇砚欣赏自己的漂亮小背篓。
转完一圈还不够,他又转第二圈。
不多时,他趁着人乱摘下面具,看着谢崇砚手里的玫瑰不满地瞪他一眼。
谢崇砚专注望着他,忽然笑了。
项枝杵他一拳:“嘿,你笑什么?”
谢崇砚道:“他好可爱。”
手中的玫瑰抬起,谢崇砚从侧方出发,准备上台去把玫瑰送给程梵。
这时,身旁一道人影快他一步,抱着一大束白蓝玫瑰径直走到程梵面前。
陈奕川轻轻低着头,将玫瑰递给程梵:“送给你,你跳得和我妈妈一样棒。”
还没有散去的观众见此,热烈鼓掌。
安可凡在一旁,气得七窍生烟,嫉妒瞪了眼程梵,转头离开。
见到这一幕,谢崇砚笑容渐渐消失,直至恢复清冷的面庞。
作者有话要说:
谢崇砚:我也不想被钓,但是梵梵好可爱诶。
第27章 恋爱线ing7
陈奕川挡住了程梵的视线, 使程梵看不见谢崇砚的身影。
他朝陈奕川道了声谢谢,背过身,用小背篓冲着他:“放进来吧。”
陈奕川将整束蓝白玫瑰放进背篓中, 替程梵整理出好看的造型, 笑着提了提背篓, “沉不沉?”
程梵摇头:“不沉。”
陈奕川:“还是赶紧摘下去吧, 背篓的绳子质地坚硬,会磨疼你的肩膀。”
程梵满意地晃了晃背篓:“真不疼。”
演职人员相继离场,前往后台更换衣服, 其他嘉宾见程梵在聊天,不再等他,随着节目组去善后卸妆。
文嘉苑没有离开, 他站在程梵身后, 本想等他一起,但看见程梵和陈奕川相谈甚欢,停留片刻自觉离开。
舞台边缘,谢崇砚站在那里没有行动。
项枝走上前, 吊儿郎当笑着:“哇偶,陈奕川送梵梵好多花啊。”
谢崇砚拿着花的手臂轻轻下垂, 随手轻抬了下镜梁, 插在口袋里,沉默着没有说话。
夜色下, 项枝看不透他的情绪。
见谢崇砚不理自己, 以为他吃醋了, 于是抬手将他推着:“去吧, 把花送给程梵。”
谢崇砚没有挪动脚步,片刻后回应:“等他们说完话吧。”
这边, 陈奕川又简单和程梵聊了几句,最后说道:“如果我这次合作谈得顺利,会考虑在滨潭定居,到时候我们大概会经常遇到。”
程梵点头:“好。”
陈奕川离开后,程梵朝刚才谢崇砚站立的位置望去,发现早已没有人影。
方才还提着气的小背篓,顿时垮了。
程梵又寻找一会儿,眉毛烦闷地拧着,又一次没寻到想看见的人后,他将小背篓摘下来,抱在怀里,默默离开。
他们演出的舞台后方,是一个大型简易帐篷,里面有许多房间。
程梵的房间在最边缘,于是绕着最大的外圆准备进去。
帐篷门口,他意料之外地碰见谢崇砚。
谢崇砚倚靠在墙边,修长的腿放松的屈着,手边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另一支手边,是一朵白玫瑰。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着程梵。
冷清的月色下,薄薄的镜片微微反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敛着温和的情绪。
程梵走到他面前:“我还以为你走了。”
谢崇砚站直:“没,在等你。”
程梵抱着小背篓向前一伸,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谢崇砚打量着满满一筐玫瑰花束,轻笑:“有这么多了,还需要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