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顷土地可不少,一顷等于一百亩,一亩则有667平方米,如此算来,一顷便有66700平方米。
这个数字还要乘与二十,可见这座庄园的占地面积了,全庄三百余人,便指望着这一块土地过活。
曹冲挥了挥手,便与杨超辛富贵他们一同进入了庄园。
庄园的墙壁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已经有些破落了,在辛富贵的话中,曹冲对这个乌堡的整体构造,也已经了然于胸了!
首先,庄园的最中心,有一座大院,这应该是之前地主老财住的地方,设施还相对完善,因为辛家时常出来游玩的原因,还有吩咐奴仆家生子时常清理打扫。
还有一个占地不小的花园,虽然格调不如丞相府后的花园,但也不至于单调。
当然,最让曹冲动心的一点是,这里的房舍够多,安排个一二千人完全没有问题,尤其是庄园的西部还有个练武场。
曹冲思虑了很久,自己作为穿越者,秘密自然是不少的,不管是火药还是其他的发明,对于现在这些人来说,都是仙人才能用的东西。
你可以相信如同琉璃宝石一般的玻璃,可以量产吗?
你可以想象一个铁皮疙瘩可以噗嗤嗤的冒着黑烟,然后力气比十几头牛加起来还大吗?
你可以想象一艏用铁铸成的巨舰在江海之中纵横吗?
他们想不到,此刻他们的思维虽然没有受到变异儒学思想的影响,但排斥新事物,本来就是这个社会体制的本能。
曹冲不能不防!
“辛富贵!”
“属下在!”
“将此处的佃户叫出来罢!”
佃户?
辛富贵斟酌片刻,还是缓缓说道:“禀告公子,此处并没有佃户,他们都是家生子,都是公子的奴隶!”
旧时奴才基本上都是卖身在主家。主子手里捏有奴才的卖身契。如果奴才不忠心,可打杀及卖出府去。所以,一般来说奴才都是忠心耿耿。
而家生子就是奴才生的孩子。
在这处庄园里面的,都是辛家的奴隶,虽然说封建制度在战国时期就基本确立了,但奴隶制度却依然长久不衰。
在汉武帝时期,基本家家都有蓄奴,而到了王朝末年,由于土地兼并的问题愈演愈烈,导致自耕农基本无法存活,卖身,便是其中的一种做法!
每一个世家基本上都有上千奴仆的,这些都是祖上积累下来的,是世家的“底蕴”,而且他们说实话只是农民,一般没有什么大事,统治者是不敢捅这个马蜂窝的。
这便是三国,千千万万农民的缩影。
“把他们主事的叫出来罢!”
辛富贵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片刻,一位柱杖老人便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家生子一般基本是没有什么老者的,因为老人,基本是浪费资源的,辛家的这处乌堡有老者,证明辛家对这些家生子,应当是不错的。
“奴隶阿一,拜见主人!”
老人年过花甲,脸上密布的皱纹就如同老树根一般,但曹冲看他身体虽然颤抖,但手脚还算是稳健。
“起来罢!”
对于不同阶层的人,就应该用不同的态度,曹冲虽然心里有一丝丝的怜悯之心,但这怜悯之心并不能让他与整个制度作战。
顶多,自己对他们好一些而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在这个时代是不成立的。
若是你一来就是家生子,你要如何叱咤风云,称霸三国?
无非梦耳!
刘备能建一个蜀汉,还不是因为他的一个名分,中山靖王之后,王室子弟。
纵观三国豪强,袁绍,四世三公,曹操也是列侯之后,父亲还是三公,孙权老爸是孙坚,也是吴郡豪强,士族之后。
没有出身,你想混的好,两个字:做梦!
“阿一,这是你的名字?”
老者抬起头来,眼神有些畏惧。
“奴隶是没有名字的,阿一,乃是主人赐予的名字!”
这便是家生子的悲哀,没有人身自由,没有婚姻自由,结婚,只能在与家生子一起,不能与平民甚至是贵族通婚。
他们甚至食不果腹,没有积蓄。
在这个时代,他们就是金字塔的最底层,不受法律保护。
“阿一!”曹冲在口中喃喃道。
“你等平时可有什么任务?”
阿一撇了撇头,跪姿十分端正。
“除了种植粟米之外,也就打理花园屋舍!”
阿一心中一凉,在这庄园里面过活,还算是比较舒服的,主家基本上是一年只待几天,除了这几天,他们和平常的自耕农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除了将所有的粮食交出去外。
阿一撇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心里倒是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担忧。
种植和打扫卫生吗,倒还真是挺闲的。
辛家的主要收入是邺城的房宅店面,这远在许都的一处小小的产业,估计不在他们眼底罢了!
“你先下去罢!”
“喏!”阿一跪地再拜,起身低着头走了进去。
曹冲没有进入这座大院,反而是出了庄园,坐上车驾,一副要离去的样子。
“公子不再看看?”杨超连忙站出来说话。
“不了,这处庄园本来就是为了给夫人乏了的时候用的,此时夫人不在,我去里面又是为何?走了走了!”
杨超看了曹冲一眼,只得低头应道。
“辛富贵!”曹冲叫了他一声。
“公子?”
“待我下次来这处庄园之时,希望里面焕然一新,你可知?”
“属下知晓了!”辛富贵被曹冲如此吩咐,非但没有为难,相反还有些高兴。
公子说到底还是相信我辛富贵啊!
曹冲车驾原路返回许都,在绕过一个山岗之后,曹冲又吩咐车夫掉头,方向,已经是伏牛山的余脉了。
如此行进了接近一个时辰,连太阳的火气的不那么热烈了,曹冲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便让车夫停车了。
然后曹冲拉过一匹马,与周独夫龙治一起在原野上奔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车夫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这公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车夫眼里满是好奇,但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好奇,什么时候不可以好奇,因此便坐在车上,满脸乐趣的逗弄着身下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