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的使者并不只是出现在金城,还出现在其他地方。
金城郡,陇西郡,天水郡,安定郡
凉州的大大小小的世家,基本上都被曹冲的使者走过了一次了,而结果,也是有好有坏。
那些汉人世家,自然满足与曹冲的统治,在他们看来,现在的曹冲手握凉州四郡,实力最强,兵力最多,又有大义,在这个时候,违背曹冲的命令,无异于是自寻死路,每一个聪明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即使是最顽劣,最野蛮的金城麴氏,现在也是对曹冲俯首称臣,虽然只是表面上的俯首称臣。
但起码,金城是在曹冲的控制之中了。
既然是被曹冲控制了,那么,金城麴氏必须将金城的户籍上交,然后每年上交赋税。
对于其他世家,也是如此。
而那些现在不服从曹冲管辖的,最主要有两支。
基本上都是异族部族。
一个是赐支河曲那边的一支羌人,他们原本是北宫复的管辖之内,但是在西羌王入侵的过程中,北宫复在乱兵之中被杀,赐支河曲的羌人自然群龙无首了。
所谓赐支河曲,古代羌人所居地区的一段黄河。
书禹贡称为“析支“。
后汉书西羌传:“滨于赐支,至乎河首。“
在今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境内。又名赐支河曲,赐支是羌人对黄河的称呼。
里面有别有用心者,受够了汉人的压迫与欺压,是故想要脱离汉人的统治。
而恰巧,赐支河曲便在凉州与与羌地的交接。
这个羌地,也就是后世的西藏地区。
过了大渡河繁县雁桥,便是羌地的地盘了。
而在这些人的盘算之中,正是要将繁县雁桥拿下,献给羌地的王者,换取他们的支持,与汉人对峙。
所以当曹冲的使者到达赐支河曲之后,赐支河曲的首领当即便将使者杀了。
决心可谓是很坚定了。
除了赐支河曲的羌人之外,还有乌氏。
乌氏即指一个地方,也指一个民族。
乌氏的源流有二。
一是源于姬姓,出自黄帝玄孙金天氏少昊任命的官称,属于以官职称谓为氏。
据史籍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所载,相传少昊作东夷部族首领时,以鸟名任命职官,有“乌鸟“一职,其族徽为大乌,族中有姓氏为“乌鸟氏“者,专职负责掌管高山丘陵。
金天氏少昊即黄帝曾孙、帝喾之子,名挚。
少昊以“乌鸟“任命官职,说明金天氏部落联盟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鸟图腾氏族部落的表征。
少昊和太昊同属于东夷部族,设置的官职都以鸟名予以称谓。
乌鸟氏在古史传说中,也是一个半神半人的人物,说他是少昊金天氏的儿子。
金天氏部落的都城设在穷桑,少昊一共有四个儿子,依次名叫重、该、修、熙。其中的重曾担任过“木正“,又被称作“句芒“。
据史籍姓氏考略上的记载,乌鸟氏的后裔子孙多以先祖官职称谓为姓氏,称乌鸟氏,后有省文简化为单姓者,称乌氏,世代相传至今,
源流二源于姜姓,出自春秋时期陇西西戎族乌氏国,属于以国名为氏。
春秋至战国时期,陇西地区有乌氏国,是西戎民族义渠戎部族的一个分支。
义渠戎,是诸戎中较强大的一支,原居宁夏固原草原和六盘山、陇山两侧,归西王母管辖。到了周赧王四十三年,“宣太后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秦昭襄王接着乘机发兵灭了已经没有首领的义渠戎,其时,位于陇西的乌氏国也一同被灭,除了少部分族人西迁逃脱外,大部分国人被强行迁于关中地区为奴役。
其后,秦昭襄王在义渠戎故地分别设置了北地郡、陇西郡、上郡三个大郡。
乌氏国被秦国攻灭后,其国人中有以故国名为姓氏者,就称乌氏,世代相传至今,是为关中乌氏。
现在陇西郡北地郡上郡的乌氏,正是反对曹冲凉州统治的第二支。
原因很简单,曹冲在渐渐掌握了凉州的权力之后,乌氏族人发现自己的赚取的利益在渐渐减少,原来乌氏最大的两个合作伙伴。
羌胡与贾家。
两者现在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羌胡被曹冲打得元气大伤,就连老巢月支城也被抄了,要想恢复元气,没有几十年那是不可能恢复得了的。
与羌胡生意断绝,让乌氏原本的大头没了。
第二个,便是与贾家,贾家掌握了姑臧五铢,乌氏也与贾家达成了有利于自己的协议。
但是现在姑臧五铢掌握在洛阳侯手上,掌握在一个叫什么洛阳商会的机构手上,之前他与贾家达成的协议自然作废了。
乌氏不甘,于是不满曹冲的统治。
在他们看来,要想自己接受你的统治,你便要拿出利益来交换。
这是惯例,凉州的惯例。
况且,乌氏虽然算不上兵精粮广,但是武力值在凉州也是不低的,再加上常年与西羌王交易,乌氏在凉州之中,骑兵是最多,也是最精良的。
在乌氏看来,他只是要多一些的利益罢了,洛阳侯必然会答应他的要求。
但殊不知,此时待在凉州的曹冲,可不是凉州的前几任州牧。
相比于前几任州牧,曹冲手握的权力更大,手上的兵力更多,身后的背景更硬。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更硬!
曹冲原本还想着没有理由对付凉州世家呢,没想到乌氏不满,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好的借口。
要知道,若是曹冲要派兵将乌氏打服的话,必须要穿过凉州很多的郡县。
除非曹冲绕道大草原,穿过羌胡的地盘,从月支城进攻乌氏。
但是,这很显然不是曹冲想要的。
从凉州境内进攻乌氏,曹冲需要经过西平郡,金城郡,陇西郡,天水郡,武都郡,最后才到达乌氏。
而到了乌氏之后,曹冲也可以顺道去安定郡,西平郡,乃至是长安三辅去看一看。
大军所到之处,若是有世家不服,那便打服他们。
在重兵压境之后,顺道调查人口,清理户籍。
这样的操作,还是可以进行下去了。
是故,但乌氏的不满传到曹冲耳中的时候,他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对付乌氏的步伐不会快,但是对付赐支河曲的羌人,曹冲可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你要将凉州的地献给羌地的羌胡,那么,曹冲也只有血腥镇压了。
在对其他世家下手之前,这也算是个杀鸡儆猴了。
至于乌氏见到曹冲的铁血手段会不会改口,那可不在曹冲的考虑之中。
因为大军既然出发了,那就没有回来的意思。
你乌氏是开城门迎接他们,还是出兵抵抗,曹冲的这支军队都会来。
在清点军队之后,曹冲当即让王双领两万人,去对付赐支河曲的羌人,让杨修郝昭姜维带着三万人去对付乌氏。
赐支河曲的羌胡合起来也就几万人,这几万人,可不是几万士卒,而是赐支河曲所有的男女老少的人数。
至于其中能战的人,有五千就很不错了。
五千人自然不少,但是王双手上有两万人,而且装备精良,对付这五千人,肯定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不过,要屠杀几万人,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对于赐支河曲的羌人,曹冲可没想过要他逃出一个人来。
而杨修郝昭姜维所统领的三万人,与其说是进攻乌氏,不如说是借着进攻乌氏的名头,慑服各地的世家。
他们的第一站,便是金城郡
战火熄灭了十多日的凉州,又有了大军调动的步伐,而在幽州,一场大战已经不得不发了。
曹丕手下只有五万人,而对面却有十万人。
人数乍一看起来很不平衡,曹丕要战胜这十万人,乍一听起来,也像是无稽之谈一般。
但这样的事情现在确实是在发生着。
五万人对付十万人,在对峙了几日之后,曹丕终于是开始进攻了。
五万人对上十万人,自然是曹丕劣势,但是曹丕也不全是劣势,换一句话来说,曹丕有一些公孙恭没有的优势。
第一个优势,便是曹丕的身份。
他是魏王之子,在乌桓蹋顿被斩之后,幽州境内外的异族此时都在瑟瑟发抖中,要让他们跟着公孙恭与曹操对抗,再给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这是其一。
第二个优势,则是装备优势。
曹丕的装备精良,而公孙恭方面,除了四五万的军队装备精良之外,像是东部鲜卑,高句丽的士卒,有的甚至连甲胄都没有。
而这还不是全部的装备优势。
还有的,则是火药。
火药给曹丕的配给虽然不多,但是若是作为奇兵出击,必然会有更好的优势。
这是曹丕的第二个优势。
而且兵不厌诈。
战争,是阶级斗争的最高形式,在一个国家,或者不同的国家里,一定会存在阶级的差异,不同阶级的人呢,他们所要的也就不同。
如果不能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政治中的矛盾的话,战争就出现了。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和经济的关系密不可分,现在的世界还是一个经济世界,因此,战争说到底都是经济利益的斗争的最高形式。
经济的发展必然带来科技的发展,科技的发展又反过来促进经济的发展。科技成果有更多地被应用于军事领域,因此,科技水平的高低决定着战争形势的发展,也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
魏国与东部鲜卑,与高句丽,与幽州公孙家,从政治上看,魏国强大,若论军事,魏国强大,论经济,魏国强大,论科技(军备),魏国强大。
如此,他公孙恭如何是曹丕的对手。
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战争与政治息息相关,曹丕虽然不擅长战争,但是对于政治,在这场战争中参与的人,他要说是第二,便没人敢说他是第一。
高句丽害怕公孙世家多过于曹操,那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曹操的刀锋。
但是东部鲜卑不一样。
乌桓与东部鲜卑毗邻,当年乌桓之败,乌桓蹋顿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要说东部鲜卑忘记了当年的伤疤,曹丕断然不会相信。
所以,在对峙的这几日里,曹丕可没有少做动作。
现在大军出击,一块块木板连接而成的浮桥在江水上激荡,一艘艘不大不小的船从中驶去,上面满载着拿着刀兵的士卒。
一场大战箭在弦上。
若是东部鲜卑所言的话是真的的话,在余水靠近燕国这大段的防御,是东部鲜卑负责的。
大军在船上行进着,曹丕则是在大军的后面没有行动。
对于东部鲜卑的话,对于一个异族人的话,他还是不敢全信的。
谁知道东部鲜卑是不是双面间谍。
不过,让曹丕松一口气的是,在大军前进到余水末端,东部鲜卑的军队依然没有出手。
看来这东部鲜卑的人说的话倒还可以信一点。
曹丕的五万大军一点一点的渡过去,最后曹丕也坐上战船过去了。
马上,他便见到了东部鲜卑的首领。
东部鲜卑幅员辽阔,但最多都只敢称呼蹋顿,不敢称呼为可汗。
能够像匈奴一般统领整个草原的人,早就不多了。
东部鲜卑的人被曹丕成功策反,一下子,人数的天平倾斜起来了。
在有了两个优势的曹丕,现在得再加一个优势了。
那便是人数的优势,有了人数的优势之后,一场战争的形势似乎也是明朗起来了。
蓟县。
公孙家府邸之中,公孙恭与一干家将在商议着如何对付曹丕。
为了对付这个曹丕,公孙恭可谓是付出了浑身的解数,这几日是夙兴夜寐,连自己的小妾那里都没去过。
要知道那可是他刚娶没多久的小妾啊!
就在公孙恭商议事情的之后,外面却是急匆匆的走来了一个校尉打扮的壮汉。
这个壮汉威风凛凛,但是此刻脸上却是充满着惊慌失措之意。
“主公,紧急军报,长安侯越过余水了。”
“什么?”
公孙恭猛地抬头,脸上还有着不可置信之色。
“余水有高句丽鲜卑人五万,且有余水地利,他长安侯如何能够如此迅速的渡过来?”
这个校尉牙齿打着颤儿,话也是说出来了。
“恐怕,恐怕是因为长安侯说服了那些鲜卑人。”
听到这句话,公孙恭面如死灰的坐了下去。
说说服了鲜卑人?
完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