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被填得满荡的心脏忽然被人掏空了一般,原本装在里面的人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了。
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程家的门铃被人按响。
听到动静的佣人很快出来一探究竟,问清来人的身份后立刻恭谨地把张嗔儿请了进去,泡了一壶上好的茶叶给她倒上,随后上楼去请主人。
“老爷,有位自称是您朋友的张女士来拜访,您赶紧下去瞧瞧吧。”
书房内,程卫坐在书桌后,正低头查阅桌上的文件,闻言,他浓眉微拧,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睛,思索了一番抬头道,“张女士?”
在法国似乎并没有姓张的女性朋友。
“是啊。”
“中国人?”程卫追问道。
“是的,看着很年轻,应该只有三十多岁吧,很是漂亮且有气场的一位女性。”家里的帮佣大妈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程卫笑了笑,摘下只有办公时才会戴的眼镜站起身。
“去看看。”
的确如佣人所说,女人漂亮且有气场,蓬松性感的长卷发披肩,着黑色收腰大衣,身形窈窕,静静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模样足够赏心悦目。
听到脚步声,女人扭过头去,程卫这才看清她的全貌,愣了几秒后,眉峰惊讶地微挑了起来,“张律师?”
张嗔儿从容地笑起来,起身走向他,朝他伸出右手。
“程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程卫双手重重与她回握,惊喜之余,更多的讶异,“你怎么会突然到法国来?”
二十多年前,程卫曾经历过一场生意上的纠纷,如果处理不妥当,不但公司会受到侵害,他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相比法国的律师,他更愿意相信中国人,特意回国委托了一家金牌律师事务所来帮他处理这场官司,而当年被派遣到法国的金牌律师就是张嗔儿。
她用绝对强势的专业手段,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协助程卫收集到对方公司意图陷害的证据,漂亮地诠释了什么叫反败为胜,赢得那场战争的胜利。
程卫为了感谢她,开出千万年薪的条件,想请她做公司的代理律师,但被拒绝了。
那会儿张嗔儿刚刚怀孕,她不可能抛下家庭留在法国。
程卫欣赏这样的女性,同时也觉得惋惜。
“怎么?不欢迎吗?”张嗔儿打趣道。
程卫威严的面貌褪去,眼角笑出细纹,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欢迎了,快坐下。”
张嗔儿也不客气,抚了抚大衣下摆,在沙发上重新坐下,程卫亲自弯腰拿起茶壶给她添茶,“那么多年了,我老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哪里,您保养得也不错。”张嗔儿笑道。
“别打趣我了。”程卫把添到七分满的茶碗放到张嗔儿面前,退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得温和,“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全力帮。”
“当年你帮我赢了那么重要的一场官司,到现在都还没能好好说声谢谢。”
张嗔儿拿起茶碗,放到红唇边轻抿了一口,“程先生说笑了,我拿钱办事儿,没有什么谢不谢的。”
“不过我今天来,的确是有件要紧事,只有您能帮我。”
“也请您务必要帮我。”
“你说吧。”程卫摆了摆手,让欲上前添茶的佣人下去。
张嗔儿放下手里的棕色小茶碗,看向对方轻声道,“是有关孩子们的事。”
程卫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其实前阵子得知程先生回国的时候,我就找过您了,不过您没肯见我。”张嗔儿笑着,言语中透出几分怅然。
在程卫内心的疑惑进一步加深的时候,张嗔儿继续道。
“简清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