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大的失误，但凡刚刚给陆邈舟成功打好掩护，季后赛的冠军说不定就已经是LION了。
十八分钟，又是一次团战，LION的2号突击兵这回倒是没有失误，但是他的狙击兵狙了五枪空了枪，中的那枪还只打掉了程熙的一层血皮。
陆邈舟走位好反应快，程熙索性只盯着另几个狙，很快就将局势变为了4打2。
“快速推进，医疗兵跟林深，小心舟神。”
“知道。”
陆邈舟在掩体后面，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举枪突死了家2号突击兵。
然后扔过来一个烟雾弹。
在浓烟中依靠判断脚步声，将他队的林深和医疗兵一起带走，烟雾弹散尽，又是一次极限走位避开程熙一枪狙击，躲回了掩体。
观众席已经是一片哗然。
就连程熙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都猜到观众席的群情激愤。
在季后赛决赛杀己队友，这是什操作？
就算是误杀，都够喷子嘲讽半个月。
何况陆邈舟现在是堂而皇之，明目张胆。
“舟神这是什情况？虽然他那队友是失误多了点……但是直接把对方杀了，这？”
主办方很快暂停了这次比赛，半小时后，工作人员宣布。
“主办方收到举报，LION战队两名队员打假赛，证据确凿。现取消LION战队此次季后赛资格，取消代表本赛区参加世界赛资格，两名队员接受调查。”
“季后赛冠军队伍为MAX！”
眼前的游戏界面顿时现了“胜利”的特效，程熙却全然没有心思顾及，只听到“打假赛”几个字，耳畔便嗡鸣起来。
脑海里空白一片，什理智都灰飞烟灭了。
年豁然站起身，双目不知什时候已经爬上了血丝，闷声不响地就要往外头冲，被林深一把拦了来。
“fme，fme！你要去干什？冷静，你冷静，不是舟神打假赛！你看，被工作人员带走的是另外两个。”
“不是……不是陆哥？”程熙急促地喘着气，听到林深在己耳旁重复喊了好多遍，才勉强抬手抹了一眼睛，手背一片湿凉
。
他看到一片工作人员围着两个人，从比赛区域离开了。
隔着一整个场馆的另一面，透明的隔音玻璃后头的人小得看不清。
只是主屏幕上，赫然投映着陆邈舟的脸。
高高瘦瘦的青年站在电脑前，面无表情，幽邃的凤眸像是凝结了一层寒冰，冷得瘆人。
只有程熙看得见，那寒冰底愤怒的、无奈的、悲凉的火焰。
撑在桌面上的手骨节泛白，微微发着颤，像是想要一把将眼前的外设都砸碎、扔掉。
解说还在根据主办方的沟通，解释着情况：“此次LION战队两名队员收受底赌庄的钱财，打假赛，sailing已经为主办方提供了确切的录音证据。”
“打假赛情节极为恶劣，将由WPL中国赛区总部进行深入调查……现在，先让我恭喜MAX，夺得季后赛冠军！”
“MAX将已本赛区第一的成绩征世界赛，且原本排名第三的ACT战队也获得了世界赛名额，恭喜！”
嘈杂的话音渐渐凐灭。
程熙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投映的那道身影，刚挪动了一步，眼前忽然一黑，踉跄一，险些栽倒。
“fme！你早上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了？快快，我带你去休息……”
程熙恍惚间抓紧了林深的手，年眼眶通红，桃花眸里的水汽几乎抑制不住要落来。
“林深……我想去见陆哥，我想去见陆哥，你帮我跟经理说，行不行，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舟神不在，熙崽就不吃早饭低血糖】
第21章
程熙当然是没见到陆邈舟的。
打假赛事件一，整个LION都免不了沾上一身腥，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哪里会允许程熙地凑上去淌浑水。
MAX的经理、队员，半拖半扛着把他带回基地，锁了门，不许他走战队基地半步。
之后的几天，程熙全都请了假，在己房间闭门不。睁眼就给陆邈舟发消息，闭眼前一秒还在关注网上的舆论。
三天后，WPL中国赛区总部的调查结果来了，LION战队的2号突击兵和狙击兵选手，收受地赌庄
共一千万打假赛实锤，证据是由陆邈舟提供的一份录音和后续查到的收款记录。
两个选手面临天价违约金和终身禁赛的处罚。
似乎一切到这里都告一段落。
程熙三天里睡了不到十个小时，看手机屏的时候，眼里都是花花绿绿的一片模糊。
他从微博退来，打开微信，和陆邈舟的对话框里全是他一个人急切的问句，密密麻麻地数十条，却无一回应。
陆邈舟的沉默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的心完全笼罩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收越紧，挣脱不开，愈发不安。
他在这种揪心的感觉中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然后是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吵醒的。
林深破门进来，看见他头发凌乱，衣衫脏臭地缩在床上，面容苍白无神的样子，说了一句。
“fme……舟神宣布退役了，就在刚刚，两分钟前。”
回忆卡在这一秒戛然而止。
程熙空洞的眼眸一点点恢复焦距，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冷，他刚伸手想要擦一把，却看见陆邈舟不知什时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青年抬手轻轻碰上他的脸颊，拇指在他的脸颊处擦拭几，水珠被抹开的微凉和指腹粗糙的触感混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想后退躲闪。
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那时。
因为后来，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于陆邈舟退役的恶意揣测。
有的说陆邈舟也参与了打假赛，因为分赃不均，才卖队友保全己。
有的说陆邈舟退役是良心难安，官方帮他辟谣，是维护明星选手。
否则好端端的，为什要退役？
程熙的账号被战队收走了，于是他开小号，去和骂陆邈舟的喷子撕，说着从高中时期小混混那学会的恶毒咒骂。
那时候的疯狂都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也没人知道，没人会信，一个家世众，性格乖巧的小孩，曾这样在网上为了维护他在乎的人，像是一条疯狗。
泪水一会就被擦拭干净了。
只是年浅棕色的眸子蓄着一泓水汽，迎着尚且微醺的阳光，眼眶绯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身前近在咫尺的人没有收回手，掌心
后移，从他的脸颊挪到了后脑勺，轻轻抚着，嗓音很低，语调很暖，似乎带了歉疚：“不是躲着你，小熙。”
梗在喉咙里的话，随着陆邈舟这一声纵容迁就的解释，一子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根本不受程熙的控制。
“那为什，当年你退役，要骗我说是手上有伤？到现在，你都不肯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为什要拉黑我的微信，为什我向别人打听你的消息，都没有。我来找你，你也不见我？”
程熙低着头，闭着眼，似乎这样就让陆邈舟看不来他在哭，就把涌的眼泪关回去。
是这样孩子气的逞强，在陆邈舟眼里根本无所遁形，年被拉着手腕，青年的距离一再拉进，最后己没有息的，额头抵在了陆邈舟的肩。
一股好闻的烟草气息，浸染在青年的队服外套上，冷涩而熟悉。
“若是当年的事换到现在，我不会瞒着你。”
“是小熙……那时候我怎放心告诉你呢？你的经理跟我说，你把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宿的失眠。你叫我怎放心？”
叫我怎舍得？
“再加上，LION已经没有了，你还要征世界赛，还要扛起一队队长的责任，整个电竞圈都在看着你。你来见我，除了影响你己的比赛状态，什用也没有。”
陆邈舟没说的是，这两年他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他也不想叫程熙看见。
私也罢，虚荣也罢。己连维持基本的生活都要拼尽全力的样子，他不想叫己喜欢的人看到。
陆邈舟微低着头，垂着眼帘，望着靠在己怀里掉泪的年。
程熙确然很瘦，身子单薄，一身大了一些的队服外套穿在身上，竟然被风吹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