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七年七月初,护卫队经过两个月的严格操练,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毕业”了,不但是从行伍来说、还是战阵来说,都可以称得上“精锐”两个字。
同时,从鱼山匪寨缴获的钱粮也已经基本上耗尽了,剩下的一点钱粮也只能再支撑数天而已。
对此,郭永忠和唐宇都是心急如焚,刘君韬也开始准备解决“财政危机”了。
这一天,刘君韬找来严虎,让其带上几个兄弟去打探鱼山集周边还有哪些匪类。
严虎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大哥,你是想再去捞些缴获吧?这还用出去打探?我在鱼山集生活了十几年,村子周围有多少匪类我是心知肚明的。”
刘君韬闻言大喜,急忙询问。
严虎说道:“要说咱们鱼山集周围的大小匪类不下十几股,以前镇八方一伙盘踞在鱼山的时候,这些匪类势力太小,都只能远远躲着,不敢到鱼山一带活动。不过,现在镇八方被咱们给灭了,我估计这些匪类都流窜回来了。远的不说,就在咱们鱼山集东、西两面五十里范围内就有六、七股匪类劫道抢劫!”
“好!”
刘君韬兴奋的说道:“如此,那咱们鱼山集护卫队就替民请命,收了这些杂碎,也正好缴获些钱粮充公!”
下定了决心,刘君韬便开始行动起来,让严虎和张骁军动员所有护卫队青壮,准备主动出击清剿四周匪类。
不过此番毕竟是主动出击,而且可能还要远离鱼山集作战,刘君韬也是加了个小心,准备在出击之前先拉着护卫队到鱼山一带拉练一番。在检验这几个月训练成果的同时,也提前让众青壮适应一下远距离行军和野外扎营等项目。
次日一早,刘君韬便将之前缴获中仅剩下的一些粮食全部带上,然后下令护卫队全体出发,前往鱼山一带进行行军操练。
看着一队队士气高涨的青壮开出了鱼山集,刘君韬的心中也满是自豪。
要知道仅仅是几个月之前,这一百几十名青壮还都是些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可是在自己的操练下,在短时间内,这一百几十名青壮不但剿灭了盘踞鱼山十几年的积年老匪“镇八方”,而且还脱胎换骨捶打成为一支精锐战兵!
虽然现在这些青壮还略显稚嫩,特别是众青壮身上的杀伐之气略显不足,但是刘君韬坚信,待到剿匪归来之时,鱼山集护卫队一定会战阵坚固、杀气冲天,成为一支真正的百战精兵!
正想着,张骁军和严虎已经各自率领麾下一哨人马出了村子,刘君韬麾下的一哨人马也正在列队出村,刘君韬收回思绪正要赶上,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刘君韬回头一看,发现郭沐英低着头走了过来。不同于往日,今天的郭沐英有些奇怪,往日里的欢快不见了踪影,反而整个人都有些扭扭捏捏的。
刘君韬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暗道:“难道我要好事将近了?”
“君韬大哥,我见你这几天操练辛苦,准备了一块汗巾送你。”
说完,也不等刘君韬说话,郭沐英将一块秀了荷花的汗巾塞给了刘君韬,转身就跑开了。
刘君韬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也是火热,对将来的日子竟然也充满了期待。
于是,刘君韬将手中的汗巾仔细叠了贴身收好,转身也赶出了村子。
待到刘君韬快步赶上队伍走远之后,唐宇从旁边走了出来,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返回了郭家。
“什么?这是真的?”
看着有些吃惊的郭永忠,唐宇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老爷。”
“嗯!”
郭永忠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小心盯好小姐,其余的事情不要管,此事也不要声张,先看看再说。”
唐宇思索了一下,说道:“老爷,那刘君韬也算是少年英才,至少村中少年都是比不上他的,况且那刘君韬孤身一人,娶了小姐就算是入赘我郭家一般,小姐嫁过去也算是个好的归宿啊,老爷为何这般犹豫?”
“唉!你不见那刘君韬的所作所为?哪里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啊,我是怕将来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连累了咱们郭家,我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可就全毁了!”
唐宇闻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老爷,现在咱们鱼山集的护卫队都已经筹建起来了,咱们鱼山集和那刘君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蟑,况且之前剿灭鱼山土匪也是咱们和刘君韬一起干的,还分什么彼此?如果将来刘君韬真的出了什么事,咱们鱼山集的老老少少谁能脱得了干系?现在再想这些已经迟了!”
听到这里,郭永忠彻底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这天下午时分,刘君韬已经率领护卫队进入了一望无尽的芦苇荡。
众人行进之间,刘君韬率领一哨人马在前引路,张骁军一哨居左,严虎一哨居右,三哨人马呈品字形行进,在芦苇荡中快速前进着。
而且在刘君韬的安排下,每一哨的队形都是刀盾手在外、长枪手在内结阵而行,以防遭到袭击。
就这样行进了半日之久,护卫队几个月的严格操练得到了回报,一百二十六名青壮行动迅速、无一人掉队,虽然由于芦苇荡地形不便,众人的阵型有些散乱,但还是整体不失,堪称严谨。
这天傍晚时分,护卫队抵达了鱼山匪寨废墟,堪称神速!
刘君韬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大声说道:“今天咱们就在这里过夜了!张骁军带人四下查看一番。今天夜里三哨兄弟轮流值夜,每哨值夜一个时辰,我这一哨先来,之后是张骁军一哨,最后是严虎一哨!”
“得令!”
一百多人齐声应道,之后众人便进入了废墟之中,一些携带炊具的青壮开始搭锅做饭,其余的青壮或是捡柴火、或是就地休息,众人放松下来之后便恢复了年轻人的心性,开始说笑起来。
而张骁军则是带着手下的四十多青壮四下散开,将废墟周围两百步的范围都查看了一番,没见到什么异常情况便返回废墟之中休息了。
深夜,吃过晚饭的众青壮纷纷进入了睡梦之中,只有刘君韬和手下的四十多名青壮依旧警戒着,分散在废墟周边各处要点不断巡逻、警戒,将整个废墟衬托成了一个简易军营一般。
鱼山中的夜晚凉风袭人,很是舒适。
不过,刘君韬的心中却有些烦躁:此番拉练回去就要立即出去剿匪了,否则自己和这些兄弟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不单这样,到时候护卫队一旦散伙,自己几个月来的努力,自己将来的计划都会化为泡影!这份压力积攒在刘君韬的心间,让其感到有些憋闷。
想了一会儿,刘君韬又想起临出发时从自己面前跑开的倩影,心中的压力顿时消减了不少,一股暖流在心间涌动着,让刘君韬动心不已。
“佳人如此,我更要努力拼搏了!”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刘君韬和众人将最后一点干粮吃完,便准备下山返回鱼山集。第二天便要出发前往鱼山集东面的山岭中进行剿匪了。
“希望我的这些兄弟都能平安回家!”
收拾好心情,刘君韬便率队下山。
不过,刘君韬并不打算沿着来时的路回去,而是选择从鱼山东麓下山,向东绕一段路再回去。这样一来众人将会多走十几里路,不但能够检验一下护卫队行军的极限能力,还能锻炼一下众人忍受饥饿的能力。
当然,前提是刘君韬在出发之前已经和郭永忠商议好了,在剿匪回来之前的这几天时间,护卫队的供养由村中支应,待到剿匪回来,再用缴获抵偿。这样一来,刘君韬便可以保证众人饥肠辘辘回到村子的时候,可以及时吃上一口热呼呼的饭菜。
“走!回家了!”
刘君韬大吼一声,率先扛起长刀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身后一百二十多人鱼贯而出,跟在刘君韬的后面朝着山下走去。
与此同时,鱼山集东面十里处,一队四十多人的队伍正在官道上赶路。
只见这队人马精悍异常,不但人人短打劲装,而且腰刀、铁尺人手一把,其中还有六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看上去十分凶狠。
“还有多远能到芦苇荡?”为首一名汉子坐在马上沉声问道。
旁边另一名骑马的汉子回道:“回老大的话,快些的话,估计最多两天左右就能到了。”
“嗯!前面可有村子?”
“有!前面有个村子,叫做鱼山集。”
“走!今天中午咱们就在鱼山集休息了。”
说完,这领头汉子双脚一夹马腹,便纵马跑了起来,其余五人都是急忙策马跟上,随后的四十几人纷纷跑动起来,虽然队伍没有鱼山集护卫队严整,但是能够跟着马匹一路跑下来还能不散乱,也是非常难得的了!
大半个时辰之后,唐宇找了一些村中壮妇准备饭食,预备着等护卫队回来便开饭。准备妥当之后,唐宇正要回郭家休息一下,忽然望见村子东面的官道上扬起了阵阵尘土,一伙人马正在朝着村子快速逼近着。
“回来的还真早啊!”
唐宇心中想着,脚下依旧没有停顿。
猛然间,唐宇想起了什么,朝着南面看了看,又转头望了望东面奔来的人马,顿时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