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完之后,大将哈赖人长得干瘦,神情颇为阴沉,人也较为慎重,他看着阳和坡防线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这么简单,山上的守军是兖州镇兵马……,那兖州镇总兵刘君韬也是一个狠角色,其拥兵数万据守山岭防线,这绝对是一块硬骨头!”
也先闻言也是略一沉吟,而后便说道:“嗯,让那些刚刚归附的各部先上,试探试探山上明军的兵力布局……”
此次随军的新近归附瓦剌各部有不少,这些小部落为了讨好也先这个瓦剌大汗,他们的作战积极性颇高。
也先也正好用这些兵马当作死兵来用,这些小部落基本上都处于奴隶制部落,部落中的兵丁对于送死的命令毫不皱眉,真是优质的炮灰兵源。
不过这也只是那些小部落的兵丁不会有想法,众人旁边的小部落首领闻言,都是暗暗恼怒:这些该死的瓦剌人,有什么难事,都是让我们这些人先上,他们吃肉,自己只吃些残杯冷炙,真是可恨!
不过既然这些小部落选择了臣服于瓦剌,所以对于对战的战略布局,是轮不到他们抉择的,只管安心送死便是。
大将阿剌知院闻言看了看天色,说道:“大汗说得是,现在差不多巳时中刻了(早上十点),我现在就去调集两万兵马攻下试试……”
其余的众将则是有些不以为意地道:“哈哈,还是小题大做了,区区一座山岭,虽然明军有五万兵马驻守,但他们已经困守孤山,这可是死地!我瓦剌大军猛烈攻击,定然可以一鼓而下!”
很快,两万瓦剌兵马便集结完毕,除了三千多瓦剌核心兵马之外,剩下的一万多人全都是归附来的小部落兵马。
“呜~呜~”
号角声传来,两万瓦剌大军如同一条巨大的恶龙一般,朝着阳和坡防线冲了上去。
这些瓦剌兵马的前方数千人马都是手持大盾,负责为后面的兵马提供掩护。
此时,在刘君韬和瓦剌大汗也先的注视下,激战开始了!
可是让也先以及一众瓦剌将领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场开局之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半个时辰两万瓦剌大军便败下阵来!
此时,图拜等瓦剌将领的脸色非常难看,阿剌知院也是眉头紧锁,众人恨恨的看着山岭,那边兖州镇兵马的火炮鸟铳稍歇,可是整个阳和坡防线仍然是硝烟弥漫。
那些幸存的一万多瓦剌兵马全部溃散了下来,众多的溃兵连滚带爬的惊叫逃下山来,还有无数的伤兵在山上无助的哭嚎着,场面一场凄惨。
也先见状顿时怒气冲天,狠狠的瞪着身边的众将,而后便下令让另外四部首领立即出战。
此番,也先准备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对山上的兖州镇将士展开车轮战,最大程度的消耗明军的兵力。
可是这样的打法,也注定了瓦剌大军将承受巨大的伤亡。
所以,也先便先从各部归顺来的部落下手,而后再是兀良哈、女真等较大外围部落,最后再出动真正的瓦剌部族出战。
对于也先的这个决定,几乎所有的非瓦剌部落首领心中都是怒气冲天,不过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此时瓦剌势力强大,就连威震海内的大明也被瓦剌连连进攻,自己这些小部落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的。
整整一天的时间,十五万瓦剌大军中,七万各部落兵马已经轮流派出攻打个遍,但是这七万瓦剌大军无不在明军那诡异的防线下死伤惨重,连率军进攻的大将善巴、固鲁思奇布、葛尔玛也是被明军阵斩。
大将布楚虎尔更是因为正巧一颗震天雷在身旁爆炸,活活被炸成了一滩烂肉!
眼看着自己麾下的兵马损折严重,那些各部的首领无不怨声载道,甚至兀良哈、女真等较大外围部落的酋长更是罕见的强硬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次出兵攻打阳和坡防线。
无奈之下,瓦剌大汗也先只好下令率军后撤,等到明天一早再继续进攻。
第一天的激战结束后,瓦剌大军损兵将近两万,而明军将士各营只有数百人伤亡!
第二天一大早,瓦剌大汗也先再次率领大军进攻,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到山下,没过多久就有将近三万兵马展开了进攻。
只见这三万瓦剌大军沿着山道猛冲上去,在无数面大盾的保护下,在数千弓箭手的掩护下,他们黑压压的铺满了狭长的山岭。
这些瓦剌士兵到达阳和坡山脚处,从这里再往上方,己经遍布瓦剌士兵尸体与鲜血,一直延伸到山腰矮墙壕沟处,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与硝烟味传来,让人感到晕眩不已。
在阳和坡防线上,还有各式残破的旗号盔甲,兵器木盾什么的,许多未死的瓦剌士兵躺在尸堆中痛苦的呻吟着,无助地向再次攻山瓦剌兵马伸出求助的双手,但是却没人理会他们。
此时,那些瓦剌兵马手持着兵器,有些心寒的往山腰上行走,还有众多的瓦剌步卒吃力地推着木盾在前面掩护,虽然地上很多尸体与鲜血,不过好在山坡平缓,也没有什么树木杂草,还是比较好走的。
只不过沿途残存的烟雾,还有那种血腥味道,却让人怎么也感觉不舒服。
这一波攻山的瓦剌兵马还未到山腰线,便听诡异的呼啸声传来,一些有经验的瓦剌将官和士兵无不惊恐的大喝道:“注意,是明军的灰弹,注意掩住口鼻,护住眼睛!”
只是在轰轰的爆炸巨响中,一股股刺目呛人的白灰弥漫开来,还是有众多的瓦剌士兵,推着木盾的步卒们,嚎叫着捂着眼睛,或是拼命的翻滚抽搐呕吐,很多人吸入石灰,皮肤都变成青灰色。
这些瓦剌士兵就算是用湿布蒙住嘴脸也无用,而且湿巾伴随白灰,对眼睛皮肤的烧伤损坏更为严重,顿时就有数不清的瓦剌士兵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到了今天,兖州镇的众多炮手们已经在山上呆了这么久,早就对山下各处核对了众多的位置,密密绘制了炮击舆图,特别山腰下那片平缓地,更是明军炮手们重点轰击地带。
随着火炮沉闷的炮响中,一颗颗灰弹不断落在瓦剌大军密集的人群中,引信一燃到尽头,就是剧烈的爆炸,诡异的青烟与白雾,到处弥漫。
这种灰瓶弹是刘君韬在战前特意设计出来的,是受到了守城时灰瓶的启发,此战北上,玉山镇兵仗局特意准备了五百箱、上万发灰瓶弹,这一战正好用来招呼瓦剌大军。
混乱中,瓦剌大军之中依旧还有大多数士兵没有溃散,继续往山坡上爬去,只是这些兵马的速度越发的慢了,这地势也更加的不好走了。
一些坡地崎岖了些不说,还到处是深深的壕沟陷阱,陷阱壕沟中,尽数是前端用火烤过,尖硬无比的木刺,此时各壕沟陷阱中,下面己经挂满不少人,个个死状凄惨。
尖锐深长的木刺,刺穿他们的身体,每具尸体都是呈诡异的扭动,鲜血在大风中凝固,散发着让人心惊的光芒。
便是众多瓦剌兵马不懈努力,然到了这里那些沉重的木盾,在很多地方己经难以推行,或者只能直接放弃,或者在各级军官的严令下,那些瓦剌士兵只能艰难的一尺一尺的往前移动。
刘君韬通过千里镜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也是冷笑不止:“鞑虏不知死活,那本镇就让你们流尽鲜血!”
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