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柏见他这种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还真是……”
“这么迟钝居然那么快就找到老婆,真他妈羡慕——”
蒋一柏突然噤声,他看着秦深摘下中指的订婚戒指,转而戴到无名指上。
秦深转了转戒指,发现尺寸还挺合适,见他突然不说话,偏头问:“怎么了吗?”
蒋一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
在某些方面,秦深下意识的做法却如此敏锐,好像只要和裴语沾边的事,他就无师自通。
简直……活该他兄弟有老婆。
***
抵达d国时,这边是午后。
事情要紧,秦深也没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往警局与当地警方沟通。
金融诈骗团队经验丰富,使用的国外账户,钱一到手直接销声匿迹,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
因为陆山游说,跟着投资的那几家高产家庭联合起诉陆山诈骗。
这种事情要走程序的话极为复杂,警方这边也需要调查陆山是否存在故意隐瞒。
秦深交了一笔款项暂时将父母保释出来。
之后便只能等调查。
起诉流程这方面到时候聘请当地律师应对就好。
好不容易出了警局,陆山还在骂骂咧咧说自己也是受害者,警察不调查清楚就刑拘,根本就是歧视他们。
连续关了两天,秦时芳的状态很差,一脸倦意,心烦全写在脸上。
也不记得关心秦深大老远跑过来累不累。
直接抓着陆山的手臂,当着秦深的面抱怨起来:“我都说了那个项目不靠谱,让你谨慎点,谨慎点,现在好了吧,几千万直接没了——”
“事情还没查清楚呢,也不一定是被骗啊,只是暂时失联。”陆山粗声粗气地说,自尊心极为强的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被骗。
“暂时失联?!陆山,我真的受够你了!明摆着就是被骗了,承认错误有那么难吗?说一句我错了会要你的命啊?!”
“秦时芳!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现在知道凶我了?当初我是不是拦住你,几千万啊,能买几十条项链,说没就没,不是你的钱你就不心疼是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事情已经这样,全是我的错吗?那么大笔钱你给我不也是同意我投资吗?现在被骗全怪我是吧?!”
秦时芳瞪大眼睛,陆山那张她尤为喜欢的脸都没能压制火:“合着我给你钱反倒是我错了?!”
“你别以为我一辈子跟定你了,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几千万我能养多少个小明星!”
长期被压一头,隐隐的自卑和不甘心涌到喉间,陆山涨红着脸说:“我就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我赚钱还不是为了你……”
争执不休的吵架扰得秦深头疼,站在一边的保镖极专业地装作没听见。
蒋一柏跟过来凑热闹,却没料到会看见如此激烈的争吵画面。
他去看秦深。
秦深紧闭着眼,指尖使劲揉捏鼻梁,一脸的不耐烦,浑身戾气扑面。
一想到为了他们来d国而离开发热期间的裴语。
秦深心里的火就怒不可遏,刚下飞机还没倒时差就过来,花几个小时才解决这件事,可秦时芳和陆山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够了——”
秦深嗓音厉声凌冽,身上的气场全开,信息素也有点控制不住,周身气温仿若冷下来。
争吵中的秦时芳和陆山被吼得愣了下,看着儿子那张阴沉的脸,一个字都不敢再放。
秦深冷冷地说:“已经带你们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奉陪了,自己解决。”
秦时芳愣了愣,想到自己被骗的钱财,自己卡里也就只剩下一百多万,完全不够花。
她放软声音,语气带着讨好说:“儿子,妈妈这会儿身上都没钱,你能不能……”
“不能。”秦深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什么态度。”
陆山指着秦深直言,“儿子养老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拿点钱怎么了?”
秦深眼神冰冷,像在看陌生人,转身和蒋一柏、保镖说:“走吧。”
回酒店的路上,蒋一柏只觉得尴尬,他看到秦深父母不堪的一面。
他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尽管秦深成为秦氏掌权人且稳居高位,可父母完全是糟心事。
还不如他呢。
他虽然没秦深厉害,父母也是商业联姻,可也日久生情,相濡以沫。
幸好……蒋一柏看了眼他。
幸好还有裴语在。
“那你晚上直接回去了?”蒋一柏问。
秦深点头:“嗯,尽快回去吧,留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
“这也太赶了吧,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多休息一天吧。”蒋一柏见他脸色疲惫困倦,有点担心。
秦深想起裴语还在发热期,虽说打针能有效地抑制,可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有点不放心。
而且……
身心疲惫,好想抱抱裴语。
正要拒绝,蒋一柏说:“明天就是拍卖会呢,要不要去看看,给裴语买点珠宝玉石……而且你爷爷的生日不是马上就要到了,买点字画?”
秦深迟疑了一瞬,身体确实有点不舒服,刚才在警局外太过生气没控制住释放了信息素,脑袋有点昏沉。
思索片刻,他说:“行。”
***
江城。
清晨的天刚微微亮。
昨天下午才做了临时标记,裴语身上alpha信息素味道浓郁,昨天晚上他睡得还算不错。
床上也还有着秦深的味道,裴语懒洋洋地动了下身体,贪恋被窝的柔软,完全不想起来。
耳边是响彻不停的闹钟铃声,一次又一次。
以往闹钟响起第一次的时候,就会被秦深摁掉,秦深会抱住他哄他起床。
忽然听不到秦深的叫起床服务,裴语还有点不习惯。
意识迷迷糊糊,裴语阖着眼睛正要睡回笼觉。
手机铃声响起。
裴语看都没看就接通,嗓音软绵慵懒:“喂~”
“宝宝又在赖床了?”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轻轻敲打裴语耳膜。
隐约靠得极近,像和平时一样般,秦深侧身凑近哄他起床。
嗓音裹上一点点电流音,更显磁沉性感,耳尖像被轻轻地电了下,四肢百骸都酥软了,完全止不住地心间颤动。
真的好好听……
裴语耳根都红起来,软声呢喃:“没赖床,正准备要起来呢。”
才睡醒,声音都还带着一股懒倦,轻得像根羽毛,似在撒娇。
“真的?那宝宝现在是要换衣服了?”
裴语顿了下:“……”
沉默几秒,他慢吞吞地掀开被子起身,拿出要换的衣服。
手机一直没挂,放在旁边。
……
话筒里传来拨开纽扣、衣服面料磨蹭出的窸窣声响。
裴语这是在脱衣服?
秦深呼吸一顿,仅仅是听声音,脑中都能浮现起不该有的画面。
他还记得裴语皮肤有多白,腰有多细。
他稍稍移开手机,声音随着距离微不可闻。
“我换好衣服了,已经起来了。”裴语趿拉着拖鞋去浴室洗漱,他一边刷牙一边问:“叔叔阿姨的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这边天已经暗下来了,我住在酒店里刚洗完澡,这会儿正躺床上。”
裴语笑笑,他只是问了一句话,秦深怎么就全说了,他又没查岗。
“那你好好休息呀,坐了那么久的飞机。”
秦深:“身体还难受吗?想不想我。”
裴语顿了下,差点把后半句想歪了,洗了把脸冷静下来,“不难受,和平时一样,因为有你的临时标记嘛。”
而且才做过,身上alpha信息素也还没有消。
“那……”
秦深稍作犹豫,“那我明早先和蒋一柏去这边一个秋季拍卖会,正好爷爷生日要到了,我给他买点东西,晚一点再回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裴语眼睛转了转,原来爷爷生日要到了,他也要准备点礼物。
“你的身体确定可以吗?”秦深又问。
裴语轻眨眼睛,说话语调很轻:“可以呀。”
秦深:“行,那我先挂了,好好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