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旬不知陈木棉的心思,自然也不在意。他今日来,就是把人顺利哄回去,等着谭家来接人。
没错,他也未曾想到,谭家竟然这么着急,今天刚说了婚事,当夜就要把人迎进门。陈旬本能觉得不对,对方只言,少爷身子不好,急需冲喜。
陈旬明白,弄不好,女儿嫁过去,就要守寡。可比起这事儿,能攀上一门贵亲,解决公司的财物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棉儿,我知道你委屈,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关起门来慢慢说,总不能扰了别人不是?”
陈木棉沉吟,不知想了什么,竟是点头同意了。
陈旬这才露出一点笑容,让管家帮着收拾东西,带着陈木棉回去。
可陈木棉从始至终不让别人碰她的包袱,坐在车子角落,看着路边的风景,不肯与陈旬说话。
陈旬也不强求,内心沉浸在日后的荣华富贵里。
到了陈公馆,陈木棉才察觉不对。陈旬叫来两个女佣,寸步不离伺候她,说是伺候,更像是监视。
她被送入房间,锁在屋里不准出去。
韩姨太没有一丝愧疚不安,反而趁着没人在,笑着讥讽她:“大小姐,侬的命是真好,才到上海滩,就被富贵人家看上。今儿对方就要来迎亲,日后发达了,可莫要忘了我们才是。”
陈木棉想的却是,谭醇之是怎么做到的。他是个鬼,如何能来迎亲?
韩姨太见她没有害怕气愤,心里不屑,看着是个心高气傲的,可一听说嫁给富贵人家,指不定内心多么欢喜。这让她觉得不快极了,随即叹息道:“只是对方身子不好,听说是常年泡药罐子的,你嫁过去,可要做个贤妻良母,好好伺候公婆丈夫,莫要惹恼了夫家,让老爷丢脸。”
陈木棉盯着她的肚子,忍住冲过去给她一巴掌的冲动。自己再恨,也不能对孕妇下手。
她不急不忙坐下,淡淡道:“我要见我爹。”
韩姨太慢吞吞拒绝:“见老爷作甚?你快要嫁人了,还是好好准备一下,晚上谭家就来迎亲了。”
陈木棉不冷不硬怼一句:“我见谁用的着跟你一个外室解释?你去告诉父亲,我好歹是陈家嫡出的大小姐,就算要嫁人,也得按规矩来。我可不是某些下贱胚子,光着身子与男人私奔。”
“你说谁下贱!”韩姨太当初不就是跟陈老爷私奔了?娶则为妻,奔则为妾。这是韩姨太最痛的地方,尤其陈家族谱上,至今没她的名字,想着便牙疼。
陈木棉眼都不抬一下,“自然是说你了,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我父亲怎么看上你这么个蠢货。”
韩姨太气急败坏,走过来要打她。
陈木棉抓住她的手,反手打回去。
啪的一声,空气忽然安静。端茶来的女佣吓的立在门口,气都不敢喘。韩姨太还没反应过来,陈木棉反手又是一巴掌。
“贱人,你敢打我?”韩姨太气的难以置信,当日分明被女儿收拾的逃离,怎么才几日功夫,性子倒狠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