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救护车和各种急救用品。
陆放把怀里抱着人小心放在救护床上,一转身就被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阿放……你吓死我了!”胡一一哭成了个泪人,也顾不上周围还围着大好一圈人,抱着陆放的腰死死不肯撒手。
陆放一怔,反应过来是谁之后有点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在对方的背上拍了两下,“一一,你先放开我。”
胡一一抽噎着,缓缓松了手。
“阿放你的衣服……”胡一一看着陆放赤|裸的上半身一时愣了,脑子一转随即向陆放身后的救护床上看去。
周鹤心细,想到两个人在山上可能冻坏了,特地带了几件衣服,当下他立刻丢了一件外套过来,陆放也没客气,飞快接过来披在了身上。
“这位需不需要……”周鹤挑挑眉试图向陆放身后看去。
“需要。”不等周鹤把话说完,陆放直接劈手夺了衣服,转身走到救护床边,扯掉了俞自倾身上原本湿掉的那件,盖上了这件新的。
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医护人员已经聚集过来,正打着灯仔细检查着俞自倾腿上的伤口,陆放简单地跟医生交代了一下腿伤的情况,一抬头却瞧见俞自倾脸色惨白额上全是汗。
陆放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对着正在查看伤口的医生道:“烦劳您轻些,他很怕疼。”
医生一愣,随即点点头,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不少。
“阿放……他是谁?”
胡一一突然冒出来,皱着眉头盯着床上的俞自倾。
陆放对这个男孩的关切他听得清清楚楚,而当陆放抓住对方手的时候他脑中更是警铃大作。
——他对一切接近陆放的男男女女都异常敏感。
陆放没回答,专注地握着俞自倾的手。
倒是安子绪笑眯眯地走上前来,探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指地对着陆放挑了挑眉,“这就是那位……心肝小宝贝吧?”
安子绪声音不大不小的,周围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俞自倾自然也是听见了的。
陆放无奈笑了笑,当初说要把人追到手才带给他们几个看的,不曾想今天倒是让他们先开了眼。
陆放只得给他们彼此做了简单介绍,“他们都是我朋友,这是俞自倾。”
安子绪和周鹤听见这名字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眼底即刻带上了暧昧不明的笑意。
果然。
尽管此刻俞自倾全身脏乱不堪,脸色也很差,但是依旧可以看出他原本的样貌,尤其是那双眼睛,漂亮得让人心颤。
胡一一脸色一变,他上前一步死死抓住了陆放的手臂,“什么心肝小宝贝?”
他声音尖锐,话说得毫不客气,甚至带着一股质问的味道。
傍晚时分周鹤给他打电话说陆放可能出了点意外,他刚刚结束一天的军训便急匆匆跟着跑到了这荒山野岭来,原本想着陆放不过是舍身救了个学生,左右只是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却不想最后竟见他背着一个颇为漂亮的男孩回来了。
安子绪的话已经暗示得很明白了,胡一一心头陡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敌意,他怒视着救护床上的人。
他认出来了,那男孩腿上缠着的,正是陆放的T恤。
俞自倾原本是不想理所谓的“陆放的朋友们”的,但是这人刚刚救了他的命,他似乎也不能这样就这样过河拆桥完全不给对方面子,因此还是对着礼貌地点了点头,眼神从安子绪、周鹤身上淡淡划过最终落在了胡一一的身上,却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用力抓住了救护床的边缘。
那男孩正死死地抱着陆放的手臂,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宣示主权。
“一一,你别闹了,我这没事,等会你就跟周鹤回学校去。”陆放拨开了胡一一的手,拿出一副长辈的姿态,顺便瞪了安子绪一眼。
俞自倾的脸色变化他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安子绪这小子真是会找事。
第一次见面,就偏偏把什么“心肝小宝贝”之类的浑话放到台面上来讲,今天晚上他刚有了点进展,怕是要被安子绪这一句话打回原形了。
一一,一一。
俞自倾脑中轰然炸开,他清晰地听见了陆放喊这男孩的名字,这个很特别、又极少出现在男生身上的名字。
天很黑,没人注意到他眼底的惊讶和一闪而过的恨意,直到他握着床架边缘的手指都开始微微泛白,才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松下了身体。
胡一一满脸不情愿地试图再一次去抱陆放的手臂,俞自倾在旁边冷眼看着,胡一一的说话声逐渐跟记忆里的融为一体……
“表哥,阿放最近又找了个新女友,丑死了,真讨厌。”
“一一,不要这么说别人,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他,直接告诉他就好了。”
“才不,”娇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十分的骄傲,“我要阿放主动追我。”
电话这头的男生笑了起来,英俊温和的脸上带着一点无奈和宠溺。
想到那张温和的脸,俞自倾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赶紧送救护车,他的腿需要紧急处理一下。”医生的说话声把俞自倾拉回现实。
他垂下眼,眼底尽是疾风暴雨前的平静。
旁边候命的小护士得了命令急急忙忙便要去推床,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却突然伸出手,朝着旁边的陆放探了过去。
——他用手轻轻勾了一下陆放的手指。
堪堪一碰,即刻分开。
陆放有些惊讶地看过来,却见俞自倾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你肩膀上的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陆放一怔,而后连说了几个“好”,头也不回地跟着俞自倾上了救护车。
第13章 第13章
俞自倾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他的腿要做一个比较小的清创手术。
陆放则被护士带进了急诊,过了一会儿,护士拿着消毒和包扎的药品再次走进来,指挥道:“把外套脱下来。”
陆放看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一次性包装药品,伸手把衣服扯掉,反问道:“这伤口会留疤吗?”
护士看了一眼伤口,回答:“大概率不会。”
陆放沉默了一下,而后又问:“那怎么样才能让它留疤?”
护士手一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还治不治?”
“不治了。”陆放把外套重新披在了肩上。
护士看神经病一样看了陆放一眼,把那些瓶瓶罐罐和没拆掉的一次性药品一股脑收拾好,“拆了的还是要付钱的。”
“我知道。”陆放自知理亏甚至讨好地对着护士笑了笑。
护士虎着脸转头就走,走出急诊室终于还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句“神经病”。
陆放心情颇好地去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