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琝再次点头,是他让戎贵妃安排的线人。
只希望这几个线人可以机灵点儿,不要漏掉有用的线索。
大约是看出了宇文琝的心思,戎贵妃道:“你放心,这四个人都是宫里的老人,他们办事都很牢靠。”
宇文琝问道:“五皇子那边什么反应?”
戎贵妃对皇宫里所有皇子都很好,反正只要不是她自己生的,都如春风一般温暖。
她叹了口气,说道:“琴儿的性子随他母亲,唯唯诺诺,温和有余而决断不足。都是皇上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皇上若让他娶了宗源,他便会娶了宗源,皇上让他留在宫里,他便会留在宫里。大概是逆来顺受惯了,就连身边的大太监都不把他放到眼里。”
谁让韩淑妃只是一个小小织造之女,不过是个正五品官员。
因她性子温良贤淑,被选入宫中,虽未有大宠,可能因为她柔顺淑和,倒也没有过什么波折。
只是出身太低,未免受到贬低冷落。
宇文琝想了想,说道:“皇子十八出宫立府,太大了些,儿臣觉得十五便可。”
一直让他呆在宫里,不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永远是个唯唯诺诺的皇子。
戎贵妃摇了摇头:“这规矩是太祖皇帝所立,他可能是考虑到孩子太小,不好立威吧!”
宇文琝问道:“父皇说过要给五弟哪里的封地吗?”
戎贵妃摇头,后面的几个儿子,皇上都不怎么上心。
大概是儿子太多了,除了前三个比较在意之外,其他的就任其自生自灭了。
宇文琝是个特殊,主要是他被戎贵妃收养,性子又太过与众不同。
还是在一次皇子之间的切磋较量时,宇文琝自此以习武奇才闻名于京城内外。
那时宇文琝才十三岁,竟在几招之内,便打败了已成年的太子。
自此每次较量,无人能出其右,就连教他们习武的将军都比不上了。
戎贵妃说道:“琴儿也满十六岁了,是时候该考虑这件事了,改天皇上若有时间,我也提醒提醒他。”
宇文琝说道:“既然淑妃娘娘是江宁人氏,那便将五弟的封弟选在那处吧!大概富庶的地区也不会给他,选个稍偏僻,却又能自给自足的。”
宇文琝之所以对宇文琴还算上心,大概是因为淑妃从前待他还算亲厚,每每身上带了蜜饯,都会分给他一些。
那些江南的小点心,味道倒是不错的。
戎贵妃点头,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说道:“他们都说安亲王冷血无情,有谁能想到他最是有心呢?”
宇文琝心胸坦荡,记仇,也记恩。
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便没多做久留,离开了皇宫。
上马车后,宇文琝便道:“听消息吧!大约今日便会得手。那位被派去小玉居的刘姑姑,是刘嬷嬷的侄女,也是个干练的好手。”
陆煦之点头,两人便一同回了府。
小玉居里,皇帝盘腿坐在坐团上,面带微笑的欣赏着眼前如玉般的美少年。
袅袅茶烟里,少年微卷的发梢上似乎染了些烟火气。
仿佛仙界的童子,初降凡尘,罗袜未染尘,衣袂已濡湿。
他的脑中又浮现出初与尹平梧见面的场景,他也是这样一身素白的衣衫,衣衫上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
唯一的不同,只有他袍裾上的一簇竹。
他说他母亲叫箬竹,所以给他绣制的衣袍上,都有一簇竹。
从他一岁,到了二十岁,一共绣制了整整二十套衣服。
少年抬头,对他一笑,一杯香浓的茶水便制煮成了。
他端了茶水朝他走了过来,躬身将茶水奉到了皇帝身前:“皇上,请您品尝。大昭的茶叶真的比东瀛要好许多,大昭真是物产丰沛,让宗源喜爱。”
皇帝宠爱的眼神看向了宗源,在他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扫了一眼,随即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