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淮没理,舱门一开,他箭步冲了去。
连接两个星舰的通道已经断开,中间有一道三米的裂痕,面是无边无界,一眼望不到的深渊。
赫淮弓起身体,每一寸肌肉都绷成蓄势待发状,他脚尖一踮,身体像离弦的箭,以极快的速度助跑了半米,纵身一跃。
-
陆盐裹着棉被,肺部像漏掉的风箱,每呼吸一都要喘一喘。
不过这种难受,还在陆盐忍受范畴,毕竟不是每个omega都会像他这样,在二次分化时身边会有一个契合度高的alpha。
大家分化都是这过来的,唯一不的是,其他omega身边都会有一个过来人讲讲缓解痛苦的经验。
陆盐将己埋进被窝,里面还有赫淮残留的气息。
哪怕他再怎不情愿承认,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他的信息素对赫淮很依恋,这大概就是百分百的契合吧。
这个跟他契合的alpha,有着显赫的家世,还有一个手握军政大权的父亲……跟他家有仇。
突然一股刺鼻的信息素,沿着门缝跟墙壁蛮横地渗透进来,像无数尖锐细密的钢钉,锲进了陆盐的体神经。
他之前闻到过这个气味——是哈雷的信息素。
杂物间在星舰负层,以前哈雷从未来过这里,现在赫淮离开了,他释放着杀气腾腾的信息素,明显是冲着陆盐来的。
第20章
陌生的信息素野蛮粗暴,大片大片蔓延进杂物间,触及到陆盐的体,他的每个细胞都在排斥。
仿佛有一根细尖的银针,戳入体最敏感的那根神经,针尖不停挤压碾磨;又像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油花溅。
陆盐血液倒滞,呼吸困难,体钻心似的疼。
哈雷的脚步声越近,陆盐身体越疼得厉害,痛到手指都在痉挛。
从感受到哈雷的气息到现在,其实也才过了几秒钟,但时间在陆盐这里被无限拉长。
冷汗一层一层浮起,滑腻地黏在衣服上,毛孔像是被堵住似的,陆盐呼吸困难地从枕头拿抑制剂。
他咬着牙,哆哆嗦嗦地扎进己静脉。
哈雷将门踹开,正好看见给己注射抑制剂的陆盐,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气味。
初闻时,味道清冽,但仔细一品,后调又带着一种特殊的辛辣,狠狠刺激着alpha的味觉中枢。
哈雷大脑短暂的空白了一秒,被这个带劲的信息素撩拨的很上头,瞳孔都剧烈缩了缩。
“你……”哈雷看着趴在床上的陆盐,目光既惊诧又亢奋,“你是一个omega?”
陆盐整个人汗津津,脖子淌着透亮的薄汗,被光一打仿佛上了一层蜜色的釉彩,充盈着信息素的后颈显得极为诱人。
哈雷双目逐渐赤红,alpha的本让他在看见一个散着信息素,正处在二次分化阶段的omega,想立刻标记占有。
因为信息素匹配度太低,再加上陆盐最近一直被赫淮的气息安抚,导致他很排斥其他alpha。
所以跟哈雷的兴致勃勃不,他现在非常难受,遭受酷刑似的。
哈雷艰难地压身体
的亢奋,他深吸了一气,缓步朝陆盐走去。
虽然哈雷的靠近,他投来的影子也一点点在吞噬陆盐。
哈雷仿佛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手,面对掉入陷阱的猎物,极其有耐心地等待猎物精疲力尽那刻,才会亮獠牙。
他走近陆盐,伸手扣住了陆盐的,冷笑了一声,“难怪波利那小子,24小时跟你形影不离,原来你是omega.”
当初为了不暴露身份,陆盐给赫淮起了一个新名字,叫波利。
陆盐像是没力气说话似的,只是重重喘息着,湿气在他眼底蔓延,湿漉漉的,仿佛一条砧板上的鱼肉。
他这个任人宰割的模样,让哈雷干渴般地滚了滚喉,他忍不住低头去嗅陆盐香气浓郁的后颈,神情沉醉。
陆盐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狠辣凌厉。
在哈雷凑过来时,陆盐将注射剂的尖针,狠狠刺进了哈雷的左眼。
-
赫淮赶在罗2号发前,又跳回了罗号,他一路朝着杂物室狂奔。
到了星舰负层,陆盐的气味越来越清晰,其中还夹杂另外一股信息素的味道。
赫淮眼底瞬间掀起骇人的狠戾,狂暴的信息素喷薄而,像愤怒的赤焰,高温扭曲了整个负层的空间。
赤金的火焰舔舐过负层走廊,迅速蔓延进杂物间,以一种沛不挡的凶悍气势,绞杀着alpha的气息。
杂物间一片狼藉,但跟赫淮想象的画面不一样——
里面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简陋的衣柜跟桌椅横七竖八,便携式烤箱变了形,钢化玻璃碎成一地。
哈雷被omega死死摁在玻璃渣上,脸上遍布血污,左边眼珠插着一根断裂的银针,唇色青白。
陆盐五指薅着哈雷的头发,正一一地往地上砸,猩红的血淌了一片。
哈雷额头嵌了不玻璃碎片,但他在赫淮的信息素压制,进入了应激假死状态。
陆盐也满脸是血,他只不过在赫淮赶回来的两分钟前,才勉强占了上风,将哈雷制住。
哈雷已经昏了过去,陆盐却还抓着他的头发,机械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抓起alpha的脑袋,砸。
赫淮倾低身子,半蹲到陆盐旁边,将他的手从哈雷发间拿来。
陆盐手指极其僵硬,像冻住了似的,只保持着弯曲的形状,手指无意识震颤。
这是保持高精神状态的后遗症——僵硬、亢奋、痉挛。
熟悉的信息素将他包围,陆盐仿佛掉进了一泓温泉,潺潺细流洗去他身上黏腻的汗水,毛孔舒展开,滋润着他每寸肌肤。
陆盐后颈有一道很深的伤,像是被利器划伤的,从体堪堪划过。
他脑后的发尾早已经被汗濡湿,汗珠顺着发梢淌,在满是血渍的后颈,留一道又一道的水痕。
赫淮眼尾薄红,嗓音嘶哑,“疼吗?”
他用袖轻轻擦着陆盐流到领的血,心像是被钝刀割似的。
陆盐摇摇头,“不疼。”
这不是哈雷的手,是陆盐己拿刀划来的,哈雷看他的意图反而拦了来,要不然陆盐那一刀会把己的体毁了。
哈雷拦他,是想标记他。
陆盐想毁了体,一是不想被标记,二是想用疼痛唤醒身体的感知。
二次分化大大降低了他的作战力,身体的散热机好像停摆了,高热让他肢无力,眩晕呕吐。
但好战的基因,又让陆盐在对上哈雷的时候,头脑又格外清醒。
他像一头的困兽,迟钝笨重的身体是一座隐形的牢笼,限制了他的由,困住了肢,还磨掉了他的利爪。
但仍旧不抵挡陆盐的本,他不想做的事,谁都逼不了。
所以他宁毁了体,也不会让哈雷得逞。
陆盐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在垃圾星也是靠着这种狠辣生存。
当赫淮亲吻他满是血污的后颈,沙哑着说,“是我疼,盐盐。”
陆盐的心脏失去了固有的跳动,心悸时颤栗在肢百骸蔓延,他的眼睫跟着狠狠一颤。
一头凶悍的猛虎,被一只娇气的蔷薇嗅了。
赫淮心疼得厉害,钝刀一一地砍着他,血肉模糊了一片,筋骨却还连在一起。
如果他早点回来,他的omega就不会受伤。
陆盐不擅长安慰,也听不得赫淮用这种着水汽的声音跟他说话,那感觉好像比他分化,还让他难受。
好半天陆盐才挤一句,“你……把他弄去吧,我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
赫淮将昏迷的哈雷拎进了分离室,分离室是星舰处理垃圾的地方。
为了减轻星舰载重,节省燃料消耗,不再生的垃圾都会送到分离室进行处理,然后再丢入小行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