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马车中,江黎无聊的看着自藏书阁中摸出的一本棋谱。
时常见韩迟看得一脸认真,真摸出来一看,竟是这般的无趣,有些地方她甚至都看不懂。
扫了几眼,仍旧看不进去,江黎索性将其扔在了一边。依旧拿出了一本野史杂记,这个现在最受江黎的欢迎。韩家藏书阁里的那些类似的书籍,几乎全被她搜罗来当成来看了。
别说,她现在还真能说出不少本朝甚至前朝一些名人的事迹,只是真假不知而已。
她甚至还在一本专门讲述本朝女性的野史中,看到过有关先皇后以及原主母亲的记载,被说成一个挺有传奇色彩的故事。虽言语看着大多为胡编乱造,那里面竟真猜中了几分,可见这些野史也并非完全杜撰。
翻了会儿书,眼睛觉得有些累了便再次放下。纤细手指轻轻挑开车帘,眼前落入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
她此时是在去往净灵寺的路上。
一早便同老夫人说好了的净灵寺之行,因为事情一件连着一件,今日才提上了日程。
她们会在寺里小住几日,做几场法事,顺便将长明灯点上。
此次出行由韩迹护送,女眷中只有江黎随行。
韩十一等人都因为宫中要举行百花宴而没能跟来。
百花宴年年春日都有,也算是个定例了。
原本江黎也是要跟去的,但是今年百花宴较往年有所提前,跟定下来去净灵寺的日子相冲。江黎便道万事孝字当排第一,没有因为一个每年都有的宴会耽误为母亲祈福的道理。
此言得了一众韩家女郎的夸赞与支持。齐老夫人更是眼含热泪的搂过江黎,直呼我的阿黎真是懂事的让人心尖儿疼。
江黎实在有些汗颜,她就是想到上次宫宴的那些事情,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而已。
马车一路缓慢而行,临近正午才到了净灵寺所在的山下。
颠簸了一路,齐老夫人仍不服老,拒绝了上山的软轿,要靠着自己的双腿走上去。
净灵寺就在半山腰,倒是不高,照江黎的速度,最多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就能上去。然而齐老夫人快六十的人了,又经过一上午的颠簸,她的体力肯定坚持不到山上。
一众婢女妈妈们,包括韩迹都在眼巴巴的望着江黎。
江黎深感责任重大,上前搀着老夫人往前走去,嘴里哄道:“外祖母身子骨硬朗,可您也得心疼心疼阿黎不是。颠了一个上午,阿黎全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就我这小身子板儿,您老看看,这怎么跟您比嘛?”
齐老夫人一甩拐杖,挺直了腰背,颇有几分年轻时战场御敌的气势。她一边慢慢往上走着,一边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走走就好了,阿黎合该多出来跑跑才是,整日里窝在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在以前,韩家便是女郎们小时也都是要训练的。只是近些年,这些小辈儿们不愿吃苦,家中也不似以前,便也由着她们去了!
江黎便笑道:“是,外祖母您说得都对,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咱们慢慢来行吗?那这样,我陪外祖母您走到上面那块大石头跟前。然后剩下的路,您老陪着阿黎坐软轿可好?”
到大石头那里也是不少一段距离了。
齐老夫人看了一眼,然后笑着点头。
众人跟着松了一口气,韩迹更是笑着上前搀扶住老夫人另外一只手臂。
还没走至大石头处,老夫人就累得气喘吁吁。
到底是不再年轻了。
江黎眼见速度已经很慢了,这般下去,怕是走到晚上才能到了,虽然法事要明天才做,但早上去就能早歇着。
这般想着,江黎耍赖似得不顾形象的往路边一坐,“我……我走不动了,外祖母,咱们坐软轿吧?”
齐老夫人也对自己的体力有了清楚的认知,闻言便点了点头。
顺利到达净灵寺,安顿下来之后已是下午了,简单用了点寺中的斋饭,下午便陪着老夫人在屋内歇了一下午。
当夜无话,第二日开始便是一连叁天的法事,法事是每日的上午做。
虽说不必每场法事从头到尾江黎都参与到其中,但有了来之前的那番言论,人设已经立了出去。江黎便只能早早候在殿中,中间除了偶尔出来透透风,几乎就是从头待到结束了。
第一日上午的法事做完,江黎只歇了一个中午才渐渐恢复了些力气。下午没事还要抄经书,回头等法事做完,这些经书还要供奉在长明灯前。
江黎在寺里可真是过上了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吃不好,睡不好,早起做早课,下午抄经书,晚间还要抽时间陪齐老夫人谈心聊知心话。
只两日的功夫,江黎眼下便能看到明显的熊猫眼了。
……
同戎人和谈,算是太子殿下接触朝政以来第一次被派了任务。少年心性的他,自然是想尽早将此事完成。
然而自他接手以来,和谈却没有丝毫的进展,近几日他就有些发愁了。
那德里跟肯迪两人不愧是天生的对手,一个说可以,另外一个就要说不行。总之就是不停的争执,搞得不管是戎人使臣还是大周的官员,都不知该听他二人谁的了!
萧意寒看着面前的人,“陶飞,此消息确实可靠?”
陶飞虽是他的侍卫,但他也是出身世家大族,又是自小便一直陪着他的人,自然很得他的信任。
“回殿下,消息是韩家在北戎的暗桩打探到送回来的。”
果然,萧意寒一听是韩家送来的,便笑道:“先前我们还在想,那额日提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怎么就派了肯迪跟德里过来。这两人的样子,说是来和谈的只怕都没人会相信。却原来是要为他那个年幼的儿子铺路,他到真是一片苦心了。”
话落,他一时又想到了自己,心里竟隐隐有些羡慕额日提的那位小儿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意寒情绪似才好了些,只瞧着还是有些低落,“此事外祖父可有别的话交代?”
外祖父先前就跟他说过有关和谈的事情不必过于心急,他是第一次接触朝政,能保证不出错就是最大的功,万事切勿急于求成!
他心里一直记着这话,是以这会儿看到这个消息,便想着先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
“国公爷道此事殿下自己看着决定。”
殿下已经十五,国公爷也不能事事都帮他决定,有些时候还是要让他自己有些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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