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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作品:宠妃的演技大赏 作者:发达的泪腺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自己没有子,那便只能夺子。

    于是家世不显,身下还有一子的虞昭仪便成了孟妃的眼中刺。

    孟妃专宠而妒,一边勾着皇帝的魂,一边想尽办法霍乱后宫。

    她设了一个局。

    她买通膳食局的女官给虞昭仪下毒,量微难查,只显风寒之状,太医姜字来每隔三日便会去咸福宫替虞昭仪诊脉,孟妃抓准机会,以太医与后妃生了私情为由,威胁虞昭仪认罪。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经不住闹大,也经不住细查,要想动手,只能是一个“快”字。

    孟妃见虞昭仪不认,便趁夜色尚浓,亲自带着人,将一杯鹤顶红灌进了虞昭仪的口中。

    而那夜,萧聿在。

    那年的孙太妃还只是身份低微的孙才人,住在虞昭仪所在的偏殿,她先孟妃一步,将小皇子拉入衣柜中,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同他说,“三郎,千万别出声。”

    能捂住眼睛,却堵不住耳朵。

    嘶吼声平息后,她的手心里,是一窝眼泪,无声又无息。

    这件事,孙太妃二十年,从未对人提过。

    孙太妃很清楚,萧聿的薄情不是没有缘由,他本就是后宫的腥风血雨中长大,谁也不信。

    他三年不入后宫,除了心里挂念发妻,更多是不想让后宫嫔妃抚养萧韫。

    孙太妃慢慢呼吸,须臾过后,朝萧聿道:“当年的事,是你父皇的错,不是你的错。”

    萧聿一怔,又点头道:“我知道。”

    萧聿看着太妃渐渐失了力气,郑重道:“朕保证,不论长宁日后犯下何错,朕都不会怪她。”

    太妃笑了一下,“陛下带韫儿出去吧,他还小,会怕,别沾了晦气。”

    萧聿喉结一动,转身将小皇子抱起来,萧韫趴在他父皇的肩膀上,整个人都蔫了,又是一言不发。

    长宁长公主伏在榻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坠,哭一会儿,就要喊一句阿娘,太妃就跟着“嗯”一声,。

    就是一声比一声弱。

    到了这个份上了,便是神仙也拉不回来。

    太妃的瞳孔渐渐涣散,弥留之际,她将目光投向秦婈。

    她蹙了蹙眉,又松开,道:“阿菱……”

    众人皆知,太妃是不会这么唤秦婕妤的,这句“阿菱”显然是看错了人。

    秦婈缓步走过去,跪在太妃身侧,道:“臣妾在。”

    太妃忽然笑了一下,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下,喃喃道:“原来、原来。”

    秦婈握着太妃的手,又靠近了一些。

    太妃笑道:“原来韫儿没说错啊,你确实,没有那颗痣……”

    说罢,太妃缓缓阖上了眼睛。

    秦婈瞳孔一缩,深吸一口气道:“太妃!”

    长宁双手死死攥住太妃的衣裳,哭喊道:“阿娘!!”

    太妃走的那一刻,寿安宫上上下下以额触地,长跪不起。

    小太监念完时辰,萧聿怀里的小皇子忽然扑腾了起来,他泣不成声,话语乱成一片,“父皇、父皇,太妃,妃……”

    萧聿用手掌抚着儿子的背脊。

    小孩子背脊很薄,他甚至可以抚到他颤抖的心脏。

    七日之后。

    寿安宫白色的幔帐高高挂起,长宁长公主一身素衣,跪在地上,眼眶通红,整个人冷静了许多。

    萧聿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准备何时从骊山搬回来?”

    “皇兄再给我些时间吧。”长宁低头道。

    萧聿点点头道:“行,由你,有事就同朕说。”

    眼下后妃都在寿安宫举哀,长宁却盯着一旁的秦婈蹙眉,萧聿顺着她的目光道:“看什么呢?”

    长宁道:“我在想母妃临终前说的那句话。”

    萧聿道:“太妃说什么了?”

    长宁疑惑道:“皇兄能看到秦婕妤下巴上的痣吗?”

    萧聿无奈地点下头,“自然能。”

    长宁蹙眉道:“那母妃为何说要说她没有呢?”

    萧聿背脊一僵,道:“你说什么?”

    第26章 疑心 过来,替朕更衣。

    停灵的最后一日,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落的又密又急,天将明时,亭台楼阁便已裹上银装。

    大地覆了厚厚一层白,宫人们手提羊角灯,走路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皇帝辍朝成服,后宫嫔妃宫人皆着缟素,序立举哀,目送寿棺挪于城外安厝。

    寿安宫的这场丧事,可谓是办的盛大又体面。

    这几天,楚太后因悲恸过度忽然犯了头疾,晌午一过,后宫众人及长宁公主都要去慈宁宫问安。

    一众宫妃来到慈宁宫前殿,章公公笑道:“各位娘娘稍等,太后刚起,容奴才去通报一声。”

    温度骤降,风一起,已是彻骨的寒。

    吹得身上的素缟啪啪作响。

    未几,章公公走过来,笑道:“各位娘娘跟奴才来吧。”

    甫一进殿,就闻到了一股药香。

    楚太后靠在紫檀嵌玉桃果纹宝座的扶手上,先喊了一句“都赐座”,随后朝长宁长公主伸手道:“长宁啊,你快到哀家身边来,快过来。”

    萧琏妤缓步走过去,坐下,拢了拢衣裳,柔声道:“太后的身子可好些了?”

    说罢,她用帕子捂住嘴,低头咳了两声。

    她神色憔悴,乌黑的头发垂落在脸颊,衬得格外惹人怜惜。

    楚太后怜爱地看着她道:“哀家这头疾是老毛病了,没多大的事,到是你,这才多大的年纪,怎就坏了身子骨?眼下成蓉走了,你的心怕是又要再伤一回,这可如何是好?”成蓉,乃是孙太妃的名讳。

    萧琏妤柔声道:“长宁无碍,劳太后记挂。”

    “怎会无碍?”楚太后拉过长宁的手,对章公公道:“去叫宁院正过来,给公主请个平安脉。”

    此话一出,众人虽面色不改,但心里却都清楚,这是太后压不住疑心了。

    她疑心长宁长公主根本没病。

    宁晟否匆匆赶来,额间挂着虚虚的汗珠。

    后宫的太医,一向最是难做。

    明哲保身难,兼顾各宫势力更难。

    不然太医院院正也不会在短短两朝,换了十九位。

    宁晟否将帕子搭在长宁长公主手腕上,须臾过后,道:“回太后,这脉象……”

    楚太后道:“你直说便是。”

    得了话,宁晟否实话道:“正所谓久病必虚,久病必瘀,殿下这身子,确实是伤了元气。”

    楚太后蹙眉道:“那……可有什么法子?”

    宁晟否道:“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依微臣看,还是得慢慢调,急不得。”

    萧琏妤垂眸道:“都怪长宁身子太弱,叫太后担心了。”

    楚太后感叹道:“担心你是应当的,哀家与成蓉的情谊与旁人不同,我们在这深宫做了几十年的伴,如今她一走,哀家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了。”

    闻言,萧琏妤心里一紧,连忙道:“太后说的这是哪儿的话,这宫里头,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孝敬您。”

    话锋瞬间转给了后宫诸妃。

    分位低的不敢开口,分位高的面面相窥。

    最后还是柳妃带头道:“是啊,太后若是不嫌臣妾嘴笨,臣妾愿意日日来慈宁宫陪您说话。”

    其余人应声道:“是啊,是啊。”

    “好、好。”楚太后笑了一下,转头又对长宁长公主道:“长宁,她们都肯来陪哀家,那你呢,你是大周的公主,难不成还要一辈子住在骊山?”

    骊山。

    薛妃饮茶的手一顿,抬头凝视这位长宁长公主。

    再一次想到三年前。

    三年前,苏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抄家夺爵的圣旨一落,她的兄长薛襄阳便亲自带人闯进大理寺,摘了苏淮安的乌纱帽。

    按大周律法,苏淮安应被处以凌迟之行,以平民心。

    陛下御驾亲征前留下的原话是:在没审出苏景北人在何处前,暂且留苏淮安一条命,至于怎么审,全交由刑部和兵部定夺。

    叛国,那是碎骨头都不觉得可惜的罪名。

    苏淮安虽被吊着一口气,可在牢狱里被审讯了数月,历经十几道酷刑,别说跑,便是连走都难。

    谁也料不到,三年前的八月十五,狱内会忽然起火。

    而就在灭火的间隙,苏淮安凭空消失了。

    丢了朝廷重犯,兵部和刑部心急如焚,封锁城门后,又以搜寻敌国奸细为由,将公主府翻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