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画一条辅助线，那么就能得出这个角为四十五度……”
以课本为遮挡，姜桃埋头在桌洞里偷看手机，屏幕上滚动着名字为“浪天浪地美少女”群聊的刷屏。
聊到有趣处，她忘情地捂着嘴偷笑。同桌用胳膊肘捅她都反应不过来。
“烦死了，不要弄我啦！”拍开同桌的手，家庭条件优越的姜桃有一副很不好的小脾气。
“姜桃！”
“啪！”三角尺拍在课桌上，女孩的身体抖了一下。
抬起头，数学老师游程标志性的金丝眼镜正可怕地反着光。
“程……程老师……”
“拿出来。”冰冷的，没有商量的语气。
姜桃可怜兮兮地撇嘴，递上手机。
游程扫了一眼，正在输入的框中写着“除夕夜去市政厅广场钓帅哥”，后面跟一个嬉皮笑脸的颜文字。
冷笑一声，投下令人胆颤心惊的一瞥：“去后面黑板罚站，寒假练习册再加二十张。”
姜桃张着嘴，想要反抗，但不知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偏偏害怕这个研究生刚毕业的男青年，最后还是乖乖站起来，灰溜溜地滚到教室的最后面。
“站直了！还有，再说一遍，我姓游。”
游程最后看她一眼，拿着手机回到讲台上继续讲课。下课后，就这么离开了教室，也没有把手机还给她的意思。
手机对于一个完美寒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放学前，姜桃鼓起勇气走进了教师办公室。
“程老师，那个……”
“什么事？——还有，我姓游。”游程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批改作业。
真是一个做事很拼命，又一板一眼的人啊。
“我知道上课玩手机不对，以后会改，所以……手机可以还给我吗？”
游程头也不抬：“这次期末考试没指望了，下学期开学测验进步一百名，再来找我要手机。”
“啊？”两道惊雷，劈在姜桃头上。不管是他不愿意立刻还手机，还是提出进步一百名这样无理又过分的要求，都让姜桃无法接受。
“可……可是过年的时候，手机很重要啊。”
游程不耐烦地抬起眉头：“你要干嘛？”
姜桃气势虚了一半：“抢红包什么的……”
“呵，不是去钓帅哥吗？”语气刻意强调了那三个字。
姜桃心虚地眼光乱飘，跟朋友口嗨的话被老师这样当着面讲出来，实在是太羞耻了！
“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游程办公椅靠后半步，将她从头看到尾，“下学期来的时候，头发给我染回黑色，还有校裙，恢复它原本的长度。”
“我头发本来就是这个颜色，稍微偏黄。”
游程眯眼：“你在鄙视我的智商吗，你是不是想说你的裙子也本来就是这个长度？”
“当然啦，因为我腿长嘛。”姜桃支出一条腿，裙摆落在大腿中部的位置，长袜顶端跟裙摆之间一大段距离是裸露的白嫩皮肤，也不怕冷。
“那你就穿裤子，”游程冷冷地说，“裙子短成这样跟直接穿内裤在校园游荡有什么区别？”
姜桃脸红了，同时不服气地撅起了嘴。
游程冷笑一声：“我知道你穿成这样是为了吸引男生的注意，但我拜托你稍微有点概念好吗，高二上学期都已经要结束了，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端正学习态度！”
姜桃低着头，鞋尖委屈地在办公室地板上划拉。
“没话说了就出去！”
姜桃转身跑了两步，气鼓鼓地回来：“程老师，你教师资格的证书是在网上买的吗？”
“什么？”凌厉的目光射向她。
姜桃撅着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哪怕是对待讨厌的问题学生，也应该稍微温柔一点吧！钓帅哥什么的，明明只是个玩笑啊！”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也不管游程做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