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薄薄的水雾,格外惹眼。顾晏身上的衣衫凌乱,气息略有不顺,垂眸深深地看着他。
叶梓受不了他这直白的眼神,低头将脸埋在他平坦的腹间,哑着嗓子道:“别看了……”
顾晏不让他躲,伸手勾起叶梓的下巴逼他抬头,手指在红得反常的嘴唇边摩挲:“别挡着,我想看你。”
瑞亲王恶趣味得厉害,做事前还特地找人在屋里多点了几盏灯,将整间卧房照得亮如白日。
叶梓推开他的力气都不剩,闭着眼呜咽一声,任由那人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拂过,随后饶有深意的在咽喉处轻抚了两下。
顾晏轻声道:“以后还敢不敢?”
叶梓被顾晏收拾得服服帖帖,忙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顾晏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显然是对他这话存疑。
叶梓往前爬了些,将头埋在顾晏的脖颈间,委屈地蹭了蹭:“你这人在床上这么凶,我都有些怕你了。”
顾晏眼神暗了几分,手掌缓慢落在了叶梓后腰上:“你现在还敢与我这样说,证明我还不够凶……你没见识过更凶的时候。”
叶梓瑟缩一下,红着脸问:“还能怎么凶?”
任谁都能听出他这话中的深意。而顾晏只是低头扫了他一眼,摇摇头:“行了,就你现在这元气大伤的模样,非得招惹我做什么?”
叶梓抿了抿唇,手指把玩着顾晏落在脖颈间的长发:“……我早好了。”
顾晏轻轻勾起唇角,翻身将他压在柔软的床榻里,试探地问:“当真?”
叶梓脸上热度更胜了几分,强忍住想逃开的念头,硬着头皮点点头:“嗯。”
顾晏手指从叶梓脸上缓慢滑下来,指尖轻巧地挑开松散的衣襟,一双眼紧盯着叶梓,没错过他任何反应。
屋内那几盏油灯一照,什么都藏不住。
叶梓羞耻得脖子都红了,忍不住推了推顾晏:“能不能……把灯熄了?”
顾晏深深地看他,点点头:“好。”
随后,他起身,将屋内的灯火尽数熄灭。
叶梓躺在黑暗中,心跳快得几乎就要破胸而出。随着衣物摩擦的声音,他听见顾晏走回了床边,弯腰将他抱在了怀里。
“阿梓,别胡闹了。”顾晏躺回床上,只是静静地将叶梓抱住,没再做什么,“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没事,你不必如此。”
叶梓不自在地偏过头:“我、我没有……”
“怎么没有。”顾晏毫不留情地戳穿,叹道,“你现在是什么模样我不知道么?你元气尚未恢复,真对你做什么,你受得住么?”
顾晏都说到这份上,叶梓不敢再隐瞒,低声道:“我就是想,让你做点别的什么……别胡思乱想。”
叶梓今日听到了顾晏与顾翊的谈话,自然也明白顾晏为何会心情不佳。
顾翊要一个能与他里应外合的帮手,这一世是顾晏来了江南,因此顾翊选择了他。而上一世,来此地的是太子。
虽然事情真相已经无法查证,但叶梓大抵能够想到是如何。
前世,太子顾昇与顾晏、顾晅,三人争夺皇位,你死我活。顾昇面临太子被废的危机,走投无路之下,答应了顾翊的要求,成为他的内应。
可静王的谋反最终未能成功,顾翊入狱,被一杯毒酒赐死,而太子作为那个内应,亦是举步维艰。
所以,他想了个法子,将事情推到顾晏头上。
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叶梓担心顾晏知道这些又要犯病,所以从回来开始,一直粘在他身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顾晏怜惜地摸了摸叶梓的头发,温声道:“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其实,今日我自己也有些惊讶。在得知这些事后,我竟然能很快平和下来。若是以前,我恐怕又要变作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了。可今日我没有,尤其是看见你在我身边,更是觉得心绪平静,似乎这些已经不再重要。”
顾晏道:“阿梓,你说得对,或许我真的该放下那些事情,也放过我自己。能顾好眼前事已经很不容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叶梓倚在顾晏怀里,低声道:“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方才在雅间听见你们说话,我真的……”
顾晏轻笑:“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我,是否会答应我皇叔的要求,与他一道谋反?”
叶梓低下头,没有答话。
顾晏道:“虽然靖和帝是做了不少糊涂事,为此我也的确说过些气话,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以那样的方式推翻他。阿梓,前世我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为权者,总有无数理由挑起战争,他们打着正义的旗号,看似正义凛然,可事实上,无外乎都是为了一己私欲,争权夺利罢了。”
“……战争下的牺牲品,永远只有无辜百姓。”
叶梓眼眸轻颤,低低地应了声:“我明白。”
顾晏在他额间亲吻了一下,笑道:“而且,无论如何,谋逆就是谋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