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戈,并立即安排人手,着手准备熬制治疗疫病的汤药。汤药被分派至各地,病患饮下后,疫情很快控制下来。
而那位赈灾御史冯大人,入狱后没多久便将所有罪行招认,承认是他因一己私欲,向百姓下毒,意图构陷顾晏。不过有关于这毒花是从何来,他却丝毫不肯透露。
招认罪行后的第二天,冯逸海便自刎于牢狱中,死无对证。
叶梓端着一壶茶水走进屋,顾晏正在桌案边伏案书写。
冯逸海死于狱中后,顾晏将此间发生的事情,隐去顾翊不提,其他的如实禀明了靖和帝。瘟疫成功遏制,靖和帝在传来的圣旨中对顾晏大加赞扬,并将顾晏封为赈灾御史,继续留在广陵治理水患。
江南所受的水患灾害也在一天天好转,可顾晏仍没有要回长安的意思。
叶梓把茶水放在桌边,倒了一杯给顾晏递过去,偏头问:“在写什么?”
“给靖和帝的折子。”顾晏道,“又有好几日没给他递折子了,我自觉一些,省得他疑神疑鬼。”
叶梓应了声,将茶盏摆在顾晏面前,在他身旁坐下,没多说什么。
顾晏很快写完了折子,找来侍从将折子送出去,这才回过头来看叶梓:“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有。”叶梓摇摇头,靠在顾晏肩头,“我就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顾晏笑道:“想回去了?”
“倒也不是。”叶梓道,“只是……我有些想雀儿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三皇子他……”
“根据从长安传来的消息,三皇子最近应当是做了些什么,太子在靖和帝那里越发失宠,靖和帝已经有废太子改立三皇子的意思。”顾晏道,“顾晅果真没让我失望。”
叶梓笑了笑:“有你在暗中帮他,他若连个太子都扳不倒,不是太没用了么?”
“这可不好说。”顾晏倚在椅背上,轻轻抚摸着叶梓的头发,“我听说,靖和帝最近有意给顾晅指一门亲事。”
叶梓怔愣一下,直起身:“他——”
“放心,他拒绝了。”顾晏安抚道,“我听说他头一次当众顶撞了靖和帝,把那老东西气得够呛,罚他在藏书阁里面壁了好几日。”
虽然是这样,可叶梓依旧放心不下,担忧道:“可他这样又撑得了多久?”
顾晏道:“顾晅房中迟迟没有正妃子嗣,而且,顾晅藏了这么大个人在他宫里,我不信靖和帝和瑜贵妃会对此毫不知情。靖和帝多半是怕顾晅走上我的老路,想立那只小麻雀为妃,所以才急匆匆给他指妃吧。”
他说到这里,轻笑一声:“我娶谁靖和帝根本不在乎,但换做了他儿子,可就不是这样了。若他有意将顾晅立为太子,这妃子顾晅是非娶不可的。”
叶梓眼神暗下来:“可是这样一来,雀儿他……”
顾晏忽然打断他:“阿梓,此事你帮不上忙。”
顾晏道:“这世上原本就难有两全之事,早在顾晅下定决心要争夺皇位起,他就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既然他现在已经出手,就证明他已此需要付出的代价做好的准备。”
“……这是他们的命。”
叶梓许久没有答话。他靠在顾晏的怀里,忽然轻声问道:“那你呢?你做出选择了吗?”
顾晏动作一滞。
叶梓道:“子承,我方才在想,若是换做面对这些的是我们,我该怎么办。”
顾晏垂眸看向他,声音温柔:“你会怎么办?”
叶梓抿了抿唇,认真道:“我会成全你。”
顾晏忽然轻笑出声:“所以,这就是你这段时日一直心事重重的原因?你怎么这么傻。”
叶梓眉头轻皱,反驳道:“我哪里傻了,我就是——”
“你哪里不傻了。”顾晏悠悠打断他,道,“行了小傻子,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听岳大人说今日是广陵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走,带你玩玩去。”
夜幕落下,广陵城内灯火通明。长街之上,道路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将城中映得仿若白日。
顾晏拉着叶梓走在街头。二人只着寻常百姓打扮,未带侍从,低调穿行在人群当中。广陵百姓如今都知道瑞亲王住在城中,不过往日鲜少得见瑞亲王真容,因此就算见了二人,也无法认出来。
但就算二人的身份没人认出,仍不妨碍他们在街头引人侧目。
尤其是顾晏那张脸,就是放在美人遍地的江南,容貌仍然是数一数二。二人在灯会上穿行没多久,顾晏就已经收到好几位女子抛掷来的花枝,还有人拦路问他姓名家事如何。
江南地区的民风开放叶梓是第一次见,气鼓鼓地朝那女子丢下一句“这是我的人”,便拉着顾晏快步离开。
二人穿过街头拥挤的人群,在一处石桥上稍作休息。
石桥下流水潺潺,汇入远处的长河当中。百姓站在岸边将花灯投入河中,盏盏河灯在河面上缓缓飘远,河岸边,几艘画舫一字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