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容纳了他们这两位外乡人常住。可没等安定多久, 说亲的媒婆就找上了门。
顾晅与小灰雀,一位英俊沉稳, 一位俊俏可爱,刚来就勾走了不少姑娘的心神。
他二人刚来此地时,中原局势还不稳, 未免节外生枝,顾晅没将二人的真实关系告知旁人。遇到媒婆上门,顾晅只回了暂且没有成婚意愿,客客气气将媒婆送走。
本以为这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插曲,却没想到, 还没过几个月,另一家又找来了。
短短三年时间,来说亲的人就没断过。
非但如此,往日里刻意借着由头来接近顾晅的也不算少数。两日前,小灰雀因为这事和顾晅闹了些别扭。
那时,顾晅恰好有事出门,一位女子忽然造访二人家中,说是答应了顾晅给他送些炒制好的海米来。在这里住下后,顾晅开了间私塾教导当地的孩子读书,偶尔还会跟着当地人出海捕鱼。那姑娘就是时常带顾晅出海的渔民家的小女儿,名为茯苓。
沿海而居的渔民没有那么多规矩忌讳,茯苓年纪轻轻就随渔民到处捕鱼,从小被当男孩养,对顾晅与小灰雀都极有好感。
这些年顾晅和小灰雀同吃同住,当地人都将他们当做兄弟俩。茯苓同样如此。她见小灰雀一人在家无聊,拉着他与他说起出海时的趣事,言语中还忍不住夸赞了顾晅的为人。
可小灰雀听着听着,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感情顾晅在外面与旁的女子这么亲近?
小灰雀越听越生气,忍着火气将人送走,气鼓鼓地变作原形飞出了家门。
按照常理,顾晅回家后不见小灰雀,定然是要出来寻他的,可小灰雀一直等到天黑,那人都没来找他。回家一看,顾晅给他留了个纸条,说是随渔民出海捕鱼去了。
——气得小灰雀又飞出了家门。
“笨蛋顾晅。”小灰雀盯着远处的海面,愤愤道。
忽然,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响起。
小灰雀被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跳下礁石,躲在石缝中朝外探出头去。两名女子抱着几张渔网走过来,应当是准备晒网。
其中一名女子熟练地将渔网在沙滩上铺开,转头问:“阿岚,你相公还是那副老样子?整日在家什么也不做?”
阿岚唉声叹气:“可不是,自从成婚之后那死鬼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什么活也不干。真羡慕你相公,勤劳能干,多体贴。”
身旁的女子笑了笑,道:“那不一样,我相公是入赘,可不敢不干活。他若是不干活惹我爹生气,是会被赶出家门的。”
两人将渔网在沙滩上铺开,又跪坐在地,从怀中取出鱼线缝补破损的渔网。
阿岚熟练地干着活,又抱怨道:“不干活就算了,还整日与我置气,嫌这嫌那,一点也不体谅我在外辛苦。哪有他这样做相公的?”
另一名女子也道:“那可不行,你得好好与他说说。若我相公要这么做,我早不要他了。”
二人很快干完了活,留下一滩铺好的渔网,离开了沙滩。
小灰雀从礁石背后飞出来,若有所思地盯着落在地上的那些渔网。
方才那两人的话他都听见了。
小灰雀把头埋在胸膛里,梳了梳胸前乱蓬蓬的羽毛,原本苦闷的心事里带上了些自省。
他与顾晅在一起这段时日,他从来没有干过任何一点活。
二人其实不缺钱财,住到这临云镇,就算不像百姓那样干活,一样能活得自在。但离开了长安,生活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们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也没有人再帮他们做饭洗衣,样样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可顾晅从没有让他沾手过任何事,就算来了这里,小灰雀依旧每日该吃吃该玩玩,理所应当地享受着顾晅给他的照顾。
好像……还不如方才那名叫阿岚的女子,口中的那位相公。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顾晅才不想要他,去寻别人了。
清晨的海风带着咸咸的湿意,将小灰雀的羽毛吹得乱糟糟的。他梳也梳不顺,仰面倒在礁石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往日顾晅出海,总会告诉他一声何时走何时归,从没有像这次那样走得那么急。
他不会真不回来了吧?
小灰雀越想心里越没底,他忽然从礁石上跳起来,挥动着翅膀,飞向了蔚蓝的海面。
天色渐暗,海面上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天上乌云密布,像是大雨将至。一艘渔船拴在海岸边,在海水的拍打下摇摇晃晃。
海岸边燃起一团篝火,顾晅坐在礁石上,凝望着远方波涛汹涌的海面。
他穿了身寻常百姓服饰,可周身气度仍然与旁人不同,在一群渔民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天边的光亮渐渐沉了下去,顾晅遥望远方,心中浅浅叹了一声。
不知为何,从今天早晨到现在,他心中一直有些不安。可偏偏今日海上天气不好,船队无法继续行驶,被迫在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