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谨慎,从不与人交恶。”她几乎颤声道。
上官容钦柔和道:“但你父亲为江陵王做事,朝中派系之争不可谓不凶险。”
他走到顾轻音面前,扶她在凳子上坐了,手掌轻按在她肩头,静默片刻,低缓道:“阿音,朝堂从来都是诡谲多变的,没有永远的对手,亦没有永远的盟友。”
“你既为官,便要懂得官场的规则,”他与顾轻音对视片刻,向窗前缓缓踱去,“你不与人交恶,也不能断定其他人不会与你交恶,身在官场,有时是身不由己。”
“而若要在官场中长久立足,必要先懂得自保,且,不可轻信于人。”他看着窗外,任庭院里微凉的夜风拂过发丝衣襟。
顾轻音站起来,眼中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轻道:“就连你也不可信吗?”
上官容钦微微一顿,低缓道:“亦不可轻信。”
顾轻音心头一颤,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走至他身后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脸颊贴着他宽阔的后背,咬唇道:“我偏要信你,又如何?”
上官容钦低叹一声,转过身来,揽过她纤薄的肩,“阿音,有时我真不愿你为官。”
“为官不就是报效朝廷,造福百姓?难道不好吗?”顾轻音细细柔柔道。
上官容钦轻柔的吻上她的眼睑,很快又退开,“好,但这不是全部,你还年轻,又太过正直,终究看得太浅。”
顾轻音静静靠在他怀里,片刻才道:“父亲出事时,我也曾恼恨自己的无能。”
“阿音,不必妄自菲薄,”他拥着她靠在窗沿上,道:“论为官做事能力,你在女官中也是拔尖的,只是阅历少些,还未涉入真正的官场,能在御史台有这番作为,已是难得。”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做任何事之前,必得再谨慎些,考虑周全,万不可莽撞。”
顾轻音点头,为官这些年,其实她知道自己的问题,性格清冷,不够圆滑,也不喜结交逢迎,虽有些政绩,被封了从五品的官职,但几乎没有人脉,很少与人有私交,除了御史台经常打交道的几人外,在朝堂她根本是两眼一抹黑,无足轻重的存在。
她心里也明白,身为女官,若不是父亲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她又如何能自如至今,而不被那些权力和利益派系圈养?
父亲如今自身难保,顾府一旦真的失势,她是否能凭借自身能力立足于官场?
明白归明白,她心里始终有几分惶然,抱着上官容钦的手臂更加收紧了几分。
上官容钦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手掌轻抚她柔顺的发丝,“你也毋须多虑,我自会护着你。”
顾轻音心头一暖,为官这些年来,就连父亲和大哥都没有与她说过这般推心置腹的话,他是真的在为她考虑。
第256章 笑言考绩
顾轻音抬起头,怔怔凝视他清雅脱俗的容貌,忽地一口咬上他的下颔,胡乱的吮吻片刻,轻笑开来,“朝中女官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了,上官大人为何独独护我?”
上官容钦清雅的笑,眉眼都好似沁入了如水月色,温润静淡,“阿音难道不知?”
“上官大人不说,下官自然不知。”她歪着头看他,目中似有宝石闪烁。
他扬唇轻笑,俯身吻住她,极尽缠绵细腻,将那两瓣粉嫩樱唇含在口中反复吮吸,柔滑的舌尖长驱直入,捣弄着,引诱着,卷吸入甘甜的津液……
“嗯……”顾轻音低吟着,身子软下来挂在他身上,丰盈饱满的乳肉隔着衣袍摩擦着他的胸腹。
“现下可知道了?”他退开些许着,继续以舌尖逗弄着她的唇瓣,低哑道。
顾轻音埋首在他怀里低喘,唇角的笑意恣意流泄,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
上官容钦再如何的好定力,在她这般的投怀送抱下,身体也不由得燥热起来。
“阿音,”他深吸口气,将她推开些许,温雅道:“你知我心意,也知我为人,这里是行馆,若你我继续这般下去,我......”
“你如何?”她猛的抬起头来,双眼晶亮,小脸灿若明珠,“上官大人想要如何处置小的?”
“如何处置?你真想知道?”他低柔道,潋滟的眸色一沉,作势就要将她抱起来。
“啊!”顾轻音轻叫一声,飞快的转身逃开,笑着摇头道:“不想知道了,我不想知道了,大人绕过小的吧。”
她本就不欲在行馆中与上官容钦发生什么,即使心中渴望着他的怀
抱,但行馆是什么地方,往来的都是朝中官员,谈论的都是公务朝政,她原就是恪守本分之人,只因有了这种种经历,才有些变化,却也有自己的底线原则,之前让纪卓云称了心意,她心中已是羞恼不已,万不会再有的。
上官容钦看着她明艳的笑颜,也轻笑开来,引着她走到桌边,两人对面而坐,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清茶,“不闹了,你我都冷静一下。”
顾轻音知道他在说什么,娇嗔的看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风情无限。
上官容钦只作不知,心中暗暗叹息。
顾轻音抿唇喝了一口,抬眼悄悄看他清绝出尘的容貌,心头一阵乱跳。
“三年一次的女官考绩就在几日之后,你可收到书函?”上官容钦清淡问道。
顾轻音脸上红晕未消,身体深处的欲念也未褪却,闻言却松了一口气,谈论些正经事务倒是可以分散她的神思。
“明大人几日前便传书与我,”顾轻音回道:“日子挺凑巧的,正好在工部巡查结束之后。”
上官容钦点头,关切道:“你可有所准备?”
“也无须特别准备什么,平日里御史台的政绩,在朝中也是有目共睹的。”顾轻音道。
上官容钦长眉微扬,“如此说来,顾大人已然胸有成竹?”
顾轻音眯起眼睛,像一只精明的小狐狸,凑上前道:“难道,上官大人有什么要提前与我说?”
上官容钦看她一眼,和煦笑道:“考绩一事由吏部全权负责,我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你让我说什么?”
“上官大人放心,我本就不屑于打听什么,”她重新坐好,姿态端凝,继续问道:“这么说来,你也会去紫云山行宫?”
“或许。”他微笑着看她。
接下来的两日巡查中,顾轻音丝毫不敢松懈,兢兢业业的核查卷宗,已查出的问题均被记录在案,整理成卷宗归档,有了论断,只平京河案牵扯甚大,工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