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巡守
武帝让姬苏看的这份折子是关于渠、宋两州水患的。
大胤地大物博，这些年算是风调雨顺，然而这年中秋之时渠、宋那边连连暴雨，冲垮山体不说，三处县城河堤被淹垮，淹了无数良田毁了不少人家，便是官员统计着人数报上来的，死者有四百余众，失踪不知几何。
姬苏与两相他们商议后已经派出四位朝官前去处理安排，这份奏折里，简洁写了整个过程，也提到了以劳换食，予当地百姓重修河堤一事，最重要的是折后那个长长的名单。
因为前世看过多次各地瀑雨洪水决堤的新闻，姬苏是曾把钱财不介意的花在修护河堤这件事上的，然而还是因为贪墨出了问题造成这么大的人员财产伤亡，看到这长串名单，姬苏气得重捶了书案一下。
时代的落后，造成人力面对天灾的无力。愤怒的同时，姬苏无意识敲着案面。
是否……要想办法把水泥做出来呢?水泥弄出来可以把河堤岸都紧固，山体容易滑坡的面也可以做成格子埋种花草等，成功了还可以用于城市建设。
但眼下一时半会姬苏还没能从脑子里反应出曾经看过这方面的知识没有，只记得水泥分好几个种类，像专门做道路用的硬水泥，除了石灰石，还要加入其他什么东西一块锻烧，石灰石怎么弄也得要好好的想，哪能一想就能解决的，只好按耐下心情转而思考武帝让自己看这样一份奏章的深意。
严厉处置是肯定，贪墨想来触动了渣爹的怒气，吏法本就在严厉，只怕针对贪墨行贿爹打算推行酷刑了。
除了更新酷法，按着武帝的性子，难道……他要去实地考察见证?
如果是这样，把这奏折给自己看，怕是要带着自己一块去了。
想到这里，姬苏心里有了计较，拿起笔开始构思贪墨处置、自请代君前往灾地视察、如何防范洪灾的想法。
武帝故意拖晚了些时候才回的元和殿，姬苏等得都在打哈欠了，见到大佬渣爹，行礼后把放置床头的两份东西递给武帝。
关于水患的文章武帝心里点头，儿子确实想到了自己所想，并且狡猾的先一步提出了代君前往灾地视察这个想法，而关于另一篇《井论》则是出乎武帝的意外了。
井论如题是讲井的。水对民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必不可缺，风调雨顺的日子让这个国家的臣子人民与天家都放松了警惕，突然而来的暴雨灾情提醒了姬苏，日子不可能天天美好，若哪天要是天下大旱呢?当如何处之?
所以井论先讲了水了重要，再提倡各地各家打井，并学会储水。
最后是整篇的核心：如何打井及建议全天下寻找对土地熟悉的农人或盗墓夫子作专家，指导寻找地方进行挖掘打井。
武帝沉默的看完，想忍还是没忍住，抬头揉了揉儿子的头顶。
大胤有汝，朕有汝，实是天赐之福。
“朕有意巡守天下，借机从路上脱身，私下前往渠、宋两州查看，隐藏身份一来可摆脱危险，二则可接触当地百姓，从他等口中知道这些地方官员为人做事如何。汝已成长，不应只困于京城这片小地方，当行天下，结识更多人物学习更多死困于城所不能学到的知识。”
“可愿同行?”
“儿臣自是愿意的。”
“那便早些歇下，明日随朕上朝，把朝事交待好。朕欲五日后出发，汝可早做准备。”
见儿子应了，武帝自去后头洗沐，等出来一看，姬苏早蜷着身子侧向外依着于淳廷睡了。
见到满身水气的兄长，于淳廷两指夹着片纸笑着递给兄长。
武帝接过一看，纸上风骨飘逸十四个大字：欲为圣明除弊事， 丹心一片向汗青。
这下武帝再绷不住，笑了。
死犟着嘴硬的儿子，便连低了头都不肯摆低姿势，还说出这般有气魄的话来，不愧是他的儿子。
汝……的丹心，向着朕就好。
随即武帝便注意到姬苏脸颊有微微红印，不由眼神锋利的看向于淳廷。
于淳廷无辜的迎着哥哥锐利的眼神，道：“苏太软了，身上艾草味又好闻，便未忍住。”
于淳廷未说自见到儿子珠贝似的牙齿咬着姣美的嘴唇时他就动了心思，咳，儿子的嘴瞧比脸还软，还甜，真叫人含了尝尝……可不行，父子间哪可行此男女床戏之事?
脑子里思东想西，可于淳廷面上表情未变，眼神也正直，全然不怕兄长的怀疑，最终武帝收回气势，受了弟弟的影响，又本身心里生出一丝尝试的愿望，夺过儿子亲了几下，贴着姬苏左脸轻轻吸住一块皮肉。
诚如弟弟所说，儿子真的好软，气味亦是清幽清苦艾香，极舒服。
武帝亲着得了趣，稍稍离开了再看儿子，脸颊叫自己嘬红了一处，在如玉似的肌肤上分外打眼，又分外给自己一种隐密难言的刺激。
抬指摸着儿子这处红印，武帝的眼神又渐被儿子微微张开的嘴唇吸引。
——那处，是否会更软更香甜?
于淳廷的眼神顺着兄长落到姬苏的唇上，一直温柔的笑脸忽然因为左边嘴角再度微微上扬而变得邪佞无比，那双凤眼也刹那幽深，仿佛像两潭深渊，倒印着儿子美丽无邪的脸，似是要把姬苏吸入深渊似的可怕。
果然，就是不说，兄长也会如自己般动心。
兄弟两知情事早，但直到现在都未亲过与自己有亲密接触的哪个女子，每每有了欲望都是直奔主题，甚至在他们心中，那些女子的嘴，便是另一张穴而已。虽然知道吻戏，然而从不曾对人提起此般兴趣。直至今日克制不住一试方知，原来吻戏竟是如此欢愉，叫人亲了忍不住再亲，真想沉沦下去。
只是，亲儿子额头、脸颊那是父子亲情所使，亲吻嘴唇，多见男女之间欢愉之乐。
亲了，有违伦常。苏总会成亲，他的喜爱与欢愉应交给他心悦之人。
可怎么舍得他去亲别人?苏是自己的儿子，他的生命，他的身体都缘于自己，一切是自己给的，他的心亦是向着自己的，可为何他最初的亲戏就不能交予自己?视若珍宝养育他长大，最后将要看着这么出色的儿子与他人亲近，与他人亲密，与他人组建自己的家族……
睡得死沉死沉的姬苏不知道自己两个爹对自己动手动脚不说，还想得太多给刺激得有了性致，坐在一侧看着自己自给自足了两回，第二日起来，只觉得脸颊隐隐生痛。
姬苏照镜疑惑：怎么好生生脸上有红肿斑，莫非有秋虫咬的?
两相一把年纪，每天能撑着那么早时间上晨很不错了，没想到这天早上一上朝，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与他与武帝之间似是和好如初的样子，正想放下一颗老心吐一口浊气，结果武帝一个天子巡守天下瞬间把这两位肱骨之臣给砸得头晕目眩。
这件事武帝早有打算，一口气便把代理持政的两相给推出来，再点了三位太尉、大司马于淳谦兼统胤宫禁卫将军之职，同时亦点名史官方青玉、礼部吴育、工部素仕达、户部常芳、常威将军明朗
及禁卫尉令李梦同等人随行。
至于太子?两相就别肖想了，肯定得带着走。好在四位能力出众的先生并姜大元帅给留下了，这才让两相面色回转了两分。
巡守的消息传进后宫，林美人寻来姬庄，道：“太子殿下有幸跟随陛下巡天，汝当应抓紧此大好良机，与太子道一声，想来有太子游说，陛下亦会同意汝同行。”
姬庄摇头，一口回道：“林美人此言莫提，庄现于工部有要事在身，哪走得开?再者本王若离了，怕是好几月难回，林美人只身在后宫，就不会牵挂本王?”
嗯，不能去。去了还怎么抓紧时间约美人出来顽耍?
林美人哪想到姬庄的目的竟是要泡妞，还当儿子真舍不得自己难过，一边笑骂儿子没出息，一边又由得姬庄去了。
乐正听到这个消息，梳头的手顿了顿。
她有多久，没有见过宫外的天空了呢?巡天在外会滞留好几个月，陛下……定是要招人侍寝的罢?还是享受各处上贡的美人?
想到这里，乐正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眼里一片古井无波。
江夫人任何表示也没有，只拿眼静静的看向皇子所的地方。
那儿，因为自己言行不当教错行错的儿子会是什么心情，不用想江夫人都心脏丝丝的疼。
若是自己不自视高人一等，不那般自信过头，不为权贵迷失本心，又怎会误了儿子一生?
都是她的错。
都是那个男人，太过无情。
任他人什么想法，武帝全然感觉不到，亲过儿子后与于淳廷双双对面坐下，看着弟弟现出这些天节了食明显瘦下的刀削似的脸庞，姬武拿起人皮面具往自己面上熟门熟路的一敷。
显路真容的于淳廷与姬武并不同，笑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轻佻的坏，他好言提醒哥哥：“兄长边疆苦地长征，皮肤已经糙得很，再注意些掩饰。”
“吾知道。汝此次在明，身边多带些暗卫保护自己，苏便交予吾。”
“这是自然。”
于淳廷闭上眼，再睁开眼敛去笑，一双眼睛里嗖然迸发出凌厉的杀气，气势竟与姬武一模一样。
——就让那些动了心思的魑魅魍魉余孽们好好知道知道，有些妄念，以命去想都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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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青：指历史典籍。古时在未有纸的发明之前，要记录军国大事，便只能刻写在竹简之上；但必须先用火把竹简中的水分蒸发出来，这样才方便刻写，并可防虫蛀；后人据此引申，把记载历史的典籍统称为“汗青”。
丹心，指赤热火红之心，其意表示忠诚，最有名的是文天祥那首“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欲为圣明除弊事”此句出自：《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PS:明天有事，二更不能指望，日更可能都会很晚，也有可能回太晚更不成，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