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肃清（上）
姬霆并不在意自己被错认，他从上至下俯看着萎于一团如摊烂泥般的兄长鄌，眼里并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与嘲讽，随后想到什么喊人上前。
“自他面上找找，可有易容之物。”
一个禁卫迅速蹲下身，动作粗鲁的掰住姬鄌的下巴，手指贴上姬鄌的头发额际处。
姬鄌的瞳孔瞬间因为惊恐而放大，又剧烈的缩成一个小点，他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最后又像是想到甚么放下了思想包袱，竟是渐渐放松了，眼睛也不自觉流路出一股小小的希望。
姬霆密密的注视着，看到曾经的兄长这般反应，心下一沉，一股暴戾之气由心而生。
随着禁卫用力一撕，还真从姬鄌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下来，去了姬鄌的脸，被禁卫再三检查后确定了真容的面孔是年轻的，约摸二十多一点，他看向姬霆，眼里路出一丝侥幸的对生的渴望。
姬霆哼一声，怒气几乎要把他全身都燃烧成灰，可他却半点不显路出来，反而勾起嘴角笑得温和：“原是朕那好侄儿述，汝为汝父尽忠做他替身，可曾想过一遭失败会有何下场?”
看到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姬述，姬霆似是恍然大悟：“朕那好兄长，怕是许汝事成之诸多好处承诺罢?权力富贵迷人眼，汝一介庶子，自小不得龙爱，又叫王妃养废，自是不能理解其中利害深意。罢，汝亦是鄌之棋，且带下去。”
禁卫上前把路出一丝劫后庆幸表情的姬述拖死狗般拖走，姬霆漫不经心吩咐：“关在天牢里，好生给朕养着，不死即可。”
禁卫领命，此时议事殿里乱战已经结束，姬霆无视满地的鲜血抬步走进去。
刚刚喘息了一口气惊魂尚未定的百官们及两王定睛一看，都惊得再次瞪大了眼睛。
陛下不是巡天出去，远在千里之外，并吐血病重卧榻不起么?怎的会突然出现于宫内?
姬霆从容不迫，身居高位的威严与经年杀人的血煞之气，在浑身冰冷钢硬的铠甲衬托下更叫人见了心生畏服，大司马于淳谦带头跪下。
“臣于淳谦，参见陛下。”
有人带头，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撩袍跪于血水横尸中伏下身去。
“臣，参见陛下。”
姬霆走上玉阶，鲜血凝成的脚印一枚一枚落在白玉石阶上，分外的叫人触目惊心。
伴着金属铠甲的声响，姬霆在百官屏息凝气的紧张里落了座。
“请两相与两位太尉去偏殿，着太医院所有人等前来看诊。几位坚定不移以死铭志的大人，抬下去好生整理礼容，换上新甲，重葬之。”
姬霆下了第一二道命令，随后眼神从被卸了下巴，歪张着嘴流着涎液的谢太尉身上一扫而过，另也着了一身铠甲的御前总管何总管自禁卫队例里出来，双手自于淳直手里接过废帝诏恭敬奉与姬霆。
但凡参与署名的官员们这才害怕起来，浑身发抖的瘫在血腥里，有两个胆小，甚至叫旁边的官员闻到了他等身上传出屎尿臭味，不由得掩鼻退开几步去。
姬霆让何总管念，议事殿里便只响起何总管唱名的声音，每念一个便有禁卫上前把那人押丢于地上，等到念完，百人之众里竟有近三十人参与了废帝拟诏。
气氛沉重且压抑，静悄悄的无人敢发出一丝半点声音，顶住压力拒不屈服的官员心里都暗自庆幸，有署名的官员受不住，张嘴眼泪花花的爬行着想求武帝开恩，却被禁卫卸了下巴踹回堂下。
“居心叵测，私结反王者，罪同叛国，诛九族，幼子煮之与百姓食。罪者凌迟煮肉，与畜牧食，骨挫灰，弃西间秽。”
这话如同重锤落于殿上诸人心上，签了名的百官们俱都眼一黑，好些人瘫倒，好些人却是眼番了白晕了过去。
姬霆并不觉得自己处罚有何不对，他甚至笑言晏晏的看向谢太尉。
谢太尉本也眼前一黑，可他被禁卫重点看管，一见不对便点其穴让其回了神。此时见本应病重在外的武帝看过来，他满腔的造反的志得意满都已经化成了深深的恐惧，不停的挣扎着，想挣开禁卫撞上壁柱一死百了寻个解脱。
姬霆见状笑意更深。
“谢太尉，枉废朕予汝一片信任，汝竟勾结反王，想来七年前所死之人乃汝与姬鄌合计密害的真正的霍氏将军罢?心机如此深沉，用计如此歹毒，潜于朕身侧几年，汝等倒也是沉得住气，好，好。既然朕一片信任喂了畜牲，想来谢太尉亦不在意族中畜牲下场。
“来人，着谢氏年少女子少年，皆充畜闾，伺候朕之百兽重骑；谢氏一族，除姓，断手脚，皆充夜间人壶，置大胤各处闾馆。”
百官噤若寒蝉，纷纷从骨子里往外冒出寒气，便是于淳谦听到这般处罚都从心底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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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肝不完了，撑到这里我跟吃了安眠药一样，我得去躺了，明天补上另一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