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保护好你是我的过失。
沉尧的眼中闪过危险,他回头看了眼刚才魔族尸体的方向,一时间觉得自己太过于便宜他们了。
沉尧不禁有几分后悔,若不是他丢下白溪一个猫在客栈,魔族根本不可能趁虚而入带走小猫,更不可能有机会伤害他。
白溪没看见沉尧眼中的情绪,他还沉浸在没有办法记录下沉尧如此狼狈一幕的遗憾中,又因为沉尧的动作感到很不适。
哪怕沉尧只是碰了碰他伤口周围的绒毛,但牵拉感还是让白溪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不满地轻叫了一声,避开了沉尧想要继续查看他伤口的动作。
回去给你上药。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施了一道清洁术把自己和白溪身上弄干净,又恢复到了从前白衣飘飘的高冷仙尊。
白溪趁此机会往沉尧的手心里一倒,装作一副身受重伤柔弱无力的样子,也不管自己伤的是哪里,反正就是没有办法下地走路了。
沉尧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只是他心中满是愧疚,自然是纵容了白溪的行为。
靠着耍赖,白溪成功地拥有了人形代步车,坐在沉尧的手心里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客栈。
楮子煜得到了沉尧的消息,早早地就在客栈大堂等着一人一猫回来。
自从得知了白溪被魔族抓走的消息,楮子煜立马就明白了魔族的调虎离山之计,担心的同时禁不住地懊恼,尤其是看见沉尧亲自追上去的瞬间,楮子煜的后怕达到了极值。
此时见到沉尧并没有大碍,楮子煜才松了一口气,五大三粗的汉子差点当着一群人的面哭了出来。
天知道当他得知沉尧一个人去追高阶魔族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单榕出门之前专门叮嘱他看好沉尧,要是三师兄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恐怕会直接被二师兄赶出无定宗。
师兄楮子煜刚一开口,肩膀上就被挨了一巴掌,这一下力度不小,楮子煜知道这是师兄表示自己无碍的方式,忍不住又恢复了平时的嘻嘻哈哈。
过来。沉尧冷声叫道。
楮子煜不明所以,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客房。
沉尧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瓶精致的药膏,他把白溪放在桌子上,在小猫的身下垫了一个柔软的枕头。
之前白溪一直贴着沉尧,除了毛发凌乱之外没有多少异样,楮子煜的注意力又一直在沉尧的身上,并没有发现白溪身上的伤。
此刻白溪被放在桌子上,楮子煜才看见了一道几乎横跨了整个猫身侧的伤口,顿时满脸心疼。
那两个魔族干的?他咬牙切齿道,眼睛紧紧地黏在白溪的身上,难受得恨不得把伤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
西西还那么小就受了重伤,说不定还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
沉尧不理会楮子煜的愤怒,他打开伤药的盖子,动作一滞:怎么弄?
楮子煜顿时心领神会:要上药的话,伤口附近的毛都要先剪掉才行。
他平时经常帮家里的小猫处理伤口,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这也是沉尧把他叫进屋内来的理由。
白溪一听要剃毛,顿时脸色大变,也不顾着伤口了,猛地跳到了桌子边缘离两人远远的。
卧槽,梦里追着他剪毛的大剪刀原来是真的吗?
小猫表情惊恐,耳朵迅速压平,隆起后背充满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两人。
毛毛就是猫猫的衣服,四舍五入这两个人就在图谋让他裸奔!
谁能接受这种侮辱!
西西。楮子煜轻快地喊道,手上拿着药瓶对着白溪晃了晃,哄孩子似的道:上了药伤口才能好,乖乖好不好~
沉尧第一次养猫,更没有处理过这么深的伤口,楮子煜理所当然地认为沉尧叫他进屋来是为了帮白溪上药。
虽然上药这种事情若是做不好惹疼了小猫说不定还会遭到记恨,但这也是楮子煜为数不多能够当着沉尧的面和白溪亲密接触的时间。
一想到沉尧在旁边只能看着他抱着西西哄西西,楮子煜就不仅感到有些兴奋。
白溪顿时一阵恶寒,忙不迭地后退了两步离楮子煜更远了一点,把害怕两个字写在脸上。
沉尧只是看了白溪一眼,根本不在乎他这般闹脾气的行为,淡定地继续询问:然后?
剃了毛上药就可以了,但是要注意不要被他自己舔到伤口了,不然可能会感染。楮子煜说完这句话这才意识到他可能理解错了他师兄的意思,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师兄,你要帮西西上药吗?
沉尧奇怪地瞥了楮子煜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回答不然呢。
楮子煜的计谋顿时落了空,整个人的情绪一瞬间从最高峰降至了最低点,他满脸遗憾地望着白溪:西西你忍忍吧,师兄他要自己给你擦药。
言下之意,我师兄他技术不好,你要不要主动提出让我来?
然而白溪心中满满都是楮子煜居然要让他剃毛,现在看见他就觉得火大,更不要提主动和楮子煜站在同一战线了。
他毫不客气地朝楮子煜叫了一声,眼中写满了嫌弃。
十二个时辰内他都不要和楮子煜关系好了。
见白溪对他一脸抗拒,楮子煜只好暗自遗憾自己想要和白溪贴贴心思彻底没戏了。
你很闲?
沉尧的三个字顿时让楮子煜心中警铃大作,他忙不迭地交代了所有注意事项,一步三回头地从房间离开。
他想看西西。
但不想看他师兄和西西恩恩爱爱。
楮子煜离开之后,屋内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一阵清风吹进了屋内,白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伤口因为他的动作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可尽管如此,白溪并没有任何想要往沉尧身边靠近的想法,虽然提议的人是楮子煜,但是他相信沉尧最后肯定还是会照做的。
头可断,血可流。
猫猫绝对不秃头。
沉尧狗男人不要想动他的毛!
他忍住了自己下意识想去舔舐伤口的动作,充满警惕地盯着沉尧,生怕对方趁他不备的时候冲上前把他的剃了个精光。
白溪根本忘记了如果沉尧想要强行给他剃毛的话根本不需要出其不意,在绝对实力面前,白溪这点小功夫根本不够看。
沉尧好像完全不在意白溪的态度似的,他在桌子旁边坐下,慢条斯理地从储物戒开始往外拿东西。
一包果脯。
一包绿豆糕。
一包茯苓饼。
一串糖葫芦。
沉尧的储物戒中似乎有拿不完的零食,只是随便挑出来的几样看起来都是晶莹诱人,散发着白溪没有办法抗拒的香味。
四只脚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两步,等到白溪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沉尧的面前。
擦药吗?沉尧低声问道。
白溪的目光望向放在一旁的惊虹剑,又回到这满桌子的零嘴上,难得的产生了动摇。
擦药=剃毛。
擦药=满汉全席。
剃毛=满汉全席。
没有小猫猫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
白溪心中可谓是天人交战,他不想面对剃了毛光秃秃裸奔的自己,可又不愿放弃这一大桌子的零嘴。
虽然听不见白溪的心声,但沉尧还是能很准确的把握住他的心理活动。
嫌弃剃毛不好看?他轻描淡写地就说出了白溪心中所想,似乎并不意外他会有这种臭美的想法。
被戳中心思的小猫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目光飘忽,就是不敢去看沉尧的眼睛。
上完药带你去买衣服。沉尧掰了一小块绿豆糕送到白溪的嘴边。
白溪的眼睛亮了。
如果能有衣服的话,那他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身上的毛少了一块儿。
猫爪子指着桌上的零食,朝沉尧扬了扬下巴,眼神中满是暗示。
擦了药都是你的。沉尧弄碎了一小块果脯喂到白溪的嘴里,甜滋滋的香气一瞬间充斥了白溪的整个口腔。
他嘴里含着果脯,感受到身侧传来痛痒交织的触感,身体僵硬地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一个乱动受伤的就不单单是他的毛毛了。
沉尧手上操纵惊虹剑,锋利的剑刃一点点地剃掉了白溪伤口周围的绒毛。
惊虹剑灵虽然对上次给白溪切糖糕的事情怀恨在心,但他也能感受到主人对于白溪的重视,当剑身贴到白溪身上的时候,他特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以免弄伤了白溪。
惊虹剑被沉尧用火烤暖和了,所以贴在身上也并不觉得冰凉。
伤口周围的绒毛很快就被剃了个干净,没有了这些阻碍,给白溪上药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药膏上身的一瞬间白溪就能感受到它的疗效,冰凉的药膏贴在身上很好的冲淡了伤口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很短的一段时间,白溪就快感受不到伤口的存在了。
这肯定又是单榕杰作。
白溪一转头,果不其然就在上面看见了专属于单榕的天青色药瓶。
万金求不得的仙药就为了给他处理一个这么小的伤口,白溪不禁感觉到了几分资本的罪恶。
不过见沉尧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白溪甚至好奇沉尧是否知道自己二师兄的药在外面是怎样珍品。
帮着白溪上完了药,沉尧顺手揉了一把猫脑袋,很自然地把捋下来的毛毛弄干净搓成一个小毛球塞进白溪的储物项链里。
过几天项链借我一用。
白溪点了点脑袋,这条项链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若不是有它在,白溪现在已经是一块猫饼了,哪里还能在这里享受满汉全席的日子。
事到如今,白溪可算是一点都不嫌弃沉尧送的礼物了,在心中唾弃不识货没有沉尧的先见之明,乖巧地扬着脖子任由沉尧动作。
目光扫过镜子里秃了半边的自己,白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了。
他仰头看了沉尧一眼,眼珠子转了转,顿时计上心头。
在沉尧撸猫的同时,白溪开始善意地提醒他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
虽然沉尧用了清洁术将自己身上的血污处理干净了,可白溪还是记得他刚才整件衣服都被染红的场面,想必藏在衣服下还有不少伤口。
最关键的是,上药就要脱衣服,同样都是伤员,凭什么只让猫猫裸奔?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看见沉尧脱衣服的画面,白溪就忍不住激动,只可惜没办法记录下来,不然以后用来要挟沉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圆圆的猫爪子不停地拍打着上药的瓶子,白溪嘴里不断地发出喵呜的催促声。
我要!
看你!
脱衣服!
此时的沉尧并不能猜到白溪的真实想法,他看着面前焦急的小猫,情绪复杂。
自从迈入大乘期以来,除了自己之外,修真界几乎无人能够伤得了他,而在魔气爆发的时候,疼痛能够让他保持清醒,因此沉尧也更习惯于让伤口自然愈合。
虽然每次出门单榕都会帮他准备很多上好的伤药,但沉尧从来都不大喜欢用,他也一直认为二师兄的这个行为是多此一举。
储物戒中不知不觉就积攒了一大堆用不上的伤药,沉尧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只猫催着上药。
你要帮我吗?
这话一出口,一人一猫都愣了一下。
白溪满脸震惊地望着沉尧,似乎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彳亍口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得答应了吧。
绝对不是,我,主动想要看你脱衣服的。
虽然面色不显,但沉尧的惊讶同样不比白溪少。
从小到大,这句话他甚至没有对师尊师兄们说过,沉尧的独立不允许他轻易向别人求助。
刚他正准备解释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时,小猫的爪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撕开了沉尧的衣服。
白溪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怎么会让沉尧犹豫,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动作利索地就断了沉尧的后路,只是这个动作落在沉尧的眼里,就是一种带着企图的急迫。
眼看着自己好好的一件外袍就这样被白溪弄毁了,哪怕和单榕的那件衣服一样,这也是千机楼的精品之一,但沉尧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么迫不及待?他转头看了眼,声音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简单的六个字,却好像戳在了白溪的痛脚上,他顿时跳远了几步,满脸不高兴。
你才迫不及待,明明是你要先脱衣服的。
他毫不客气地朝沉尧呲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白溪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小猫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哪怕听不见他的心声,沉尧也能把白溪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
沉尧忍不住轻笑一声,动作优雅地脱下了身上破碎的外袍。
我在说上药,你想到哪儿去了?他轻笑道。
白溪的威胁声顿了顿,下一秒,沉尧就看见自己脱下的衣服彻底的在小猫的手中变成了一片片碎布条,虽然看起来是在发泄不满,但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沉尧眼中的笑意更甚,他当着白溪把碎布全都烧得干干净净,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亵裤。
这样高兴了吗?他弯下腰凑到白溪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白溪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不受控制地就往沉尧的身上飘去。
沉尧藏在衣服下的身材和白溪想象的差距很大,原本以为像沉尧这种长期卧病在床、身体孱弱的人一定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却没有想到沉尧看起来和常人丝毫无异,而且还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虽然带着常年不见光的苍白,但却丝毫没有病态。
看得他不禁有点羡慕。
白溪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绒毛的肚皮,有抬了头看着沉尧的腹肌,忍不住悲从中来。
穿书前白溪就从来没有体验过拥有肌肉的滋味,虽然他没有仔细见过自己新的身体,可哪怕原主有过,等到他变回人形的时候肯定也会因为长时间疏于锻炼而变回软软的肥肉,更何况还有个沉尧在一直锲而不舍地投喂。
一块儿手帕飘忽着落到了白溪的头上,紧接着,他感觉到一根手指隔着手帕在他的嘴边蹭了蹭。
收敛一点。沉尧轻声说道。
白溪挣扎着从手帕里钻了出来,看着上面残留着的可疑水迹,整只猫顿时炸了毛。
他很难以想象自己居然对着沉尧流口水,还被正主抓了个正着,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喵!
你什么都没看见。
小猫愤怒的声音显然让沉尧的心情更好了,他礼貌地侧了侧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时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