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镯:……
魔王就是魔王,一开口就这么狠。
血玉镯:别这样,你都知道我?们主神?大人不是故意渣你的了,碎尸万段倒也……罪不至此。
容与:架不住你这忠心耿耿的小镯子总把你主人往死路上逼。
血玉镯小声:可是画得真的很好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容与:手抖是这具身体的生理反应,我?画技炉火纯青。
血玉镯: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容与的自恋在血玉镯这儿是顶级的,它?不信任何来自魔王的自夸。
容与怜悯道:早就说过,我?会的东西多得你难以想象。不相信超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事物是你思维狭隘见识浅薄,与我无?关。
他不需要向这破镯子证明什么。
血玉镯敷衍道?:嗯嗯,你厉害,等你治好你的帕金森……哦不手抖再说吧。
容与:我?要是真画得好,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血玉镯警惕地问:什么条件?
容与:之后的世界都给我?解开封印。
血玉镯:不行!
它?还没有昏了头。虽然它不相信大魔王能画好画,可万一大魔王真的行,那不得玩完。
容与:哦,不敢赌啊。
血玉镯:激将法已经没用了!不是我不肯,但你也不想想你力量有多危险,一个控制不好是要世界末日的!
容与微笑:我?会控制不好我的力量?是你不信我能控制好吧。我?和你家主人的关系你还不清楚么?现在我知道了时间线的事,也不恨他了。就算给我?解封,我?也不会再逃跑,更不会毁掉那些小世界……所以解个封印怎么了?
血玉镯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可是,可是……
容与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不要以后所有世界,一个世界总行吧?
血玉镯晕晕乎乎的:行,行吧……
一个世界,好像还可以?
容与:这是你答应好的,身为言出必行的主神本命神器,可不能反悔。
血玉镯一下子清醒了。
等会儿,什么一个世界就行。大魔王的力量只要解封到50%以上就强到不受它?控制了。没有主神大人出手,它?根本没法把大魔王重新封印的!
这和所有世界有什么区别!
血玉镯意识到它又落入了魔王的语言陷阱,可恨的是它真的连反悔都不可以。主神大人有着属于太阳神性里的光明正义,它?身为主神大人的本命神器,继承了光明属性,绝对不会做出尔反尔这种违背自己属性的邪恶之事。
它?明明一开始只想嘲笑大魔王画技的,怎么就被哄着签下这种条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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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容与把自己闷在房里,整天练习作画写字。
其实就算不练这些,容与到这个世界以来除了第一天在天牢,都没有迈出过玉清宫一步。首先前段日子他伤没好,一直卧床养病,其次外边天太冷,出去受不住,最后不管宫内宫外都一样无聊……
练习字画还算能打发时间。
只是这手一握笔就颤抖的毛病始终没好。整瓶药都用完了,筷子能拿稳,轻巧的物件都能随意抓取,唯独一提笔就打颤,怎么也没办法克制。
仿佛终生都要烙下这个毛病。
这几?日玉清宫内都是这样一副景象——楚琢坐在一头的案几?前批奏折,容与坐在另一头书桌前练字画。楚琢下笔如有神?,批好的奏折叠得整整齐齐。容与半点无长进,废掉的纸团扔得到处都是。
起初容与还会将练废的宣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后来废纸篓满了,容与也越练越不耐,干脆就随手扔身后地上,反正有宫人打扫。
这毛病还真不是勤加练习就能好的。
楚琢正低头批着折子,桌上就忽然落下来一个纸团。
他笔尖一顿,抬头一看,果然是容与扔过来的。
地上还散乱着大大小小许多个这样的纸团,这个是恰好落到他面前。容与背对着他,不曾回头看一眼,还在全神贯注地练习。
楚琢将纸团展开,只见皱巴巴的宣纸上画着一只……
王八?还是小蛇?
坑坑洼洼歪歪扭扭的,实在很难看出形状。
楚琢悄无?声息地站起来,从地上捡起几?个纸团,展开一看,努力辨认出应该是一只猫,一条虫,一只鸡……非常抽象。
他捧着这四张纸走过去,容与正咬着笔杆,脸上都沾了颜料,也不知道是怎么画的。
面前的宣纸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即将要遭到怎样的摧残。楚琢见他对着白纸发呆,又是一阵怜惜。
楚琢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安慰,帮助青年找回自信,告诉他“你画得很好”。
见人久久没察觉到他存在,楚琢制造出动静以表存在:“咳。”
容与本来无聊得快睡着了,闻言一惊,将嘴里叼着的毛笔吐出来,转头问:“有事?”
楚琢将画着王八的纸摆在他面前:“这画的是……”
容与扫一眼:“不是很明显吗?”
楚琢立刻称赞道?:“小乌龟画得很可爱。”
容与:“这是玄武。”
楚琢:“……”
“那这只猫是?”
“白虎。”
“这条虫……”
“你瞎啊,这是青龙!”容与没好气地把画夺回来,“懂不懂欣赏。”
楚琢沉默一瞬,指着最后的山鸡:“这朱雀画得挺好,但是为什么有两个头?”
容与冷冷道:“因为这是一对鸳鸯。”
楚琢麻了。这不符合规律。
血玉镯快笑抽过去:会画画的人就算手抖也不会画成这样,你就是单纯不会画吧!
它?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大魔王会赢那个打赌了。这要是叫会画画,它?就改名叫赤金曜日环!
……不对,赤金曜日环不是它本名么?
容与微笑:“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楚琢自知说错话?:“不是……”
我?是想安慰你的。
可显然安慰并不到位。
楚琢见了这些涂鸦本来想笑,可想到青年以前画的那些画,又笑不出来了。
他以前画得多好啊,山山水水,花鸟虫鱼,每一幅都那么美。
姬玉非常擅长画景物,但从不画人像,大抵是因为没人走进他心里。他将情?愫寄于万物,每幅画都是情感浓烈的佳作。
哪像容与毫无灵魂的鬼画符。
对比如此惨烈,楚琢觉得容与遭遇的打击一定是巨大的。
他再笑话?,也太不是人了。
“你这几?日每天都在练,总要让自己歇会儿。”楚琢说,“手才恢复,不能太劳累了。”
容与兴致缺缺:“那我还能做什么?”
原主的心愿就是这个,他能有什么办法。不然他哪里还要执着于拿起画笔,能拿起筷子就够了。
楚琢提议:“你要不要去看看齐王?”
他本来不想让人再见到那个带给他无?数伤害的齐王。可看人郁郁寡欢的样子,只希望对方看到仇人的惨状后能高兴一点。
容与来了点兴趣:“哦?”
楚琢道:“他这段日子在天牢吃足了苦头,你要不要亲眼去看看他的下场?”
容与立刻道:“要要要,现在就去吗?”
亲眼看到齐王的惨状,绝对也是姬玉的心愿之一。
楚琢刮了下他脸上的颜料:“近日都是风雪,天牢寒气重,先去把脸洗干净,换身衣裳披件大氅。”
楚琢一顿,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想去天牢,孤就让人把他带来。”
他忽然想起眼前人也在天牢里待过,还受尽苦刑,怕激起人不好的回忆。
容与果断拒绝:“别,我?嫌他脏了我?的地儿。”
两人都换好衣裳,坐上御辇,往天牢去了。
这地方他们都不陌生。真要说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天牢门口。
“还真是多亏你带兵打进来,我?才能趁着混乱逃出来。”容与望着天牢大门,“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楚琢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现在待在里面的人是齐王。”
“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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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知道齐王落在楚琢手上定然不会好过。
在败给楚王的那些君王中,齐王绝对是最惨的一个。其他人都是成王败寇痛快斩首,这位可是极尽羞辱生不如死。
鞭子棍棒这些普通刑罚早就招呼过几?轮。齐王忍耐力不强,光是这样的折磨就昏过去好几?次,还会被冰水泼醒继续用刑。手指不用说,早就全扭断了,手腕脚腕上的骨头与筋脉全都未能幸免,全身皮肉充满烙印,想来烙铁也被上过许多回。
他被姬玉给阉了,本就不能人道?的玩意儿彻底没了,又因为楚王那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命令,日日被太监变着法作弄。
他当初怎么对姬玉,如今就怎么千百倍奉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