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只得蹲下身,伸手探宋靖鼻息,天色太暗,他看不清晰,伸手之后便觉指尖一痛,酥麻之感一拥而上,随后,便也倒在了地上。
最后那人也不是傻的,顿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这个小姑娘的计谋,他大喝一声,抄起手边的棍子,便准备向宋靖扑去。正在此时,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便砸在了那人的后背之上,他万万没有想到身后竟还有人,刚想回头,便觉后颈一痛,眼前一片漆黑,同他的两位兄弟一起,倒了下去。
任仲瞳孔一缩,他知道宋靖是利用这三人的轻敌和黑夜险险保住了性命。他身上带着影十三送给他的匕首,匕首上的剧毒,见血封喉,只要割破血肉,便是必死无疑。
而最后一人,则是那个少年出的手,声东击西,力气不足,却找准了莽汉最脆弱的部位下手,出手的时机,位置,狠辣程度,根本不是勾栏院中的小倌能够做到的,就像是一只隐没在黑夜中的狼,致命,而且危险。
任仲心中愈发肯定,宋靖一定是认出了这个少年,才要出手救他。任仲又偏头看了看卓谦之,卓谦之却摇了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任仲松了口其,将噬阴针收了起来。
那少年拿着那把铁质的耙子,又一一在那几人身上开了几个洞,确定三人已然身死,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晌,他才攒够了力气,走到宋靖身边,抓了宋靖的手,低声问道,“……还好么?”
宋靖却拍开他的手,冷冷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不知么?”
那少年气息一滞,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更是站不住了,半天才道,“这里不安全,我们……”
宋靖根本不顾他之言,自己慢慢的爬了起来,然后冲着北方一跪,“劳先生挂心,求先生责罚。”他的声音在巷中回荡,却没有带来一丝回应。
那少年一惊,仿佛想伸手扶起宋靖,却又是不敢。他向着四周看了看,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铁耙,离宋靖更近了些,做出了保护的姿势。宋靖没有说话,也没有了其他动作,腰杆却挺的笔直,一时间沉默蔓延,任仲只觉得卓谦之周身的冷气更重了些。
任仲轻叹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卓谦之已然纵身而下,空气中只留下一句,“竟是被他算计了……”
任仲反手将手中的糖葫芦收进了储物袋中,然后拍了拍手,才跟在卓谦之跳下屋檐,落在了卓谦之身后。
“先生,是靖儿冲动行事,甘愿领罚,只是他也着实可怜,求先生救他。”宋靖见卓谦之出现,忙不迭地说道,自是那声自称,却是小到几乎不可闻。
卓谦之冷冷地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少年,少年梗着脖子,倒是丝毫不惧。卓谦之眯着眼,将手中的糖葫芦直接丢在宋靖脚边,“量力而行,下不为例。”随后再没有看一眼宋靖,直接转身离开。
第155章 左勤
宋靖盯着脚边的冰糖葫芦,那外面的糖衣有些化了,粘腻的糖水慢慢滴落在地上。他怔愣了片刻,才一把抓起糖葫芦,对着远去的卓谦之喊道,“先生,对不起,我……”声音不大,在黑暗幽静的巷子中却是足够清晰。
任仲有足够的时间阻止宋靖喊出这句,毕竟隔墙有耳,不知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但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若是宋靖与卓谦之生了嫌隙,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任仲隐隐觉得,许是宋靖支了卓谦之去买那冰糖葫芦,然后趁着卓谦之与旁人说话之时,便偷偷溜走去帮那少年。以卓谦之的耳力,怎会察觉不到此事,任由宋靖前去,怕是也存了几分故意,意图让宋靖好好受些教训。
任仲见卓谦之将要出了巷口,忙道,“谦之,你且等等。”
卓谦之没有回头,但还是依言停了脚步。任仲松了口气,便知卓谦之并未真的生气,故而才转了身看向被宋靖救下的少年。
“还能走?”任仲看了一眼少年,那少年长得极其普通,眉眼之间没有一丝特色,若是不察,到底极易淹没在人群之中。身材高大皮肤也不怎么白皙,穿着小倌的纱衣倒是十分突兀,任仲没去过勾栏之地,却并非没有常识,那地方为的乃是赚钱二字,这般没有风华之人,竟也能入勾栏,着实有些奇怪。
“可以。”那少年看向宋靖,又看了看任仲,仿佛在估量任仲的实力,然后眼神黯淡下来,却没有露出一丝恐惧。
任仲也不在意,直接解了自己的外袍递给他,然后对宋靖道,“卓先生带你们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宋靖总算回过神来,他才点头,便听任仲又道,“这吃食已然毁了,丢了也好,你若是想吃,日后再买来便可。”
任仲此言也有提点之意,宋靖如此聪明自然不会不懂。他向着卓谦之走去,然后拉住了卓谦之的衣角,任仲看那两人,竟莫名有些嫉妒,他眯着眼笑了,低声道了一声也罢。
那少年莫名的看了任仲一眼,披了外衫,也跟上了宋靖,看起来更是没有丝毫惹眼之处,卓谦之转头看了一眼任仲,一手提起一个,快速消失在了巷口。
任仲盯着面前的三具尸首,将神念扩散开来,然后扔出三个火球,将其化为灰烬,然后一扬手,仅余的灰烬也消弭在了空气当中,自此,再无一丝痕迹。他收了神念,提气而起,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任仲做的是那房上君子,速度自然比卓谦之三人要快上许多,他先取了件外袍披上,又融了面上的易容,然后便听院中有人哐一声落了地,听脚步声有些虚浮无力。
任仲眉头一拧,心下只觉得不对,推了房门,便见卓谦之站在院内,面色微微发白,呼气也略微有些急促,而他手中揽着的俩人,竟都昏迷不醒!而宋靖昏迷不醒,手中却仍握着那只冰糖葫芦。
任仲伸手接过两个孩子,担忧之色根本难以掩饰,“出了何事?”他实在不明白,不过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怎会让卓谦之如此狼狈。
卓谦之深深地喘了口气,摇了摇头,低声道,“进去再说。”
任仲快步进到屋中,将宋靖手中的糖葫芦夺了下来,又将他与少年并排放在床榻之上,便转身欲检查卓谦之的情况。
“我并无大碍,消耗过度罢了。”卓谦之摆了摆手,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他见任仲面色不善,揉了揉额角,低声宽慰道。
任仲心知卓谦之所谓的消耗过度必然是推脱之词,心中愤懑却来不及发作,只得强行压了情绪,低头检查两个孩子的情况。
这两人一人面色青白,是失血过多所致,一个面色发黑,倒像是中了毒。
任仲坐在床沿,扣住少年的命门,分出一丝法力探入了他的经脉之中,只觉得自身法力隐隐有消散之感,他猛地一顿,运转功法往少年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