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都是个爷们,你倒是证明给我看啊”梁子俊抱着手臂,上下打量陈青的身段,该死的骗子。
陈青脸色有些难堪,但他都做了19年爷们,脱衣服下河也不只被人看过一次,当下将手搭在衣带上,即便这是羞辱,他也得忍了。
“胡闹!我梁家要娶陈碧,文书都签了,今日竟是个小哥替嫁,真当我梁家是泥捏的不成?”梁柏仓拍案而起,吓的两个女娃一惊,但毕竟都是大姑娘,也不至于吓着,只是不常见长辈动怒,不免有些惊诧。
“今日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跨出这个家门,我梁家的门好进,出却不大容易”梁子俊披靡的用眼尾扫视陈青。刚才确实过火了,如果真是个哥,怎么也不能让他当众脱衣服证明身份。李三和魏凉则立马站在门口,阻拦去路。
“我来了就没想走,不还完债,走不得”陈青低眉顺眼的道出事实。
“还债?”梁子俊冷哼一声“你还知道陈家从我梁家要了多少银子啊~”
“五百两银子,另加聘礼若干,我没看,所以不知道值多少银子”陈青陈述事实。
“哈哈哈……好一个陈家!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还债法,这替嫁又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子俊怒极反笑。
“我妹子与万家早已定亲,先收了聘礼,也签过文书,算是万家半个媳妇。但……你派媒人说亲,家里又欠下巨债,大伯娘贪图银两,一时糊涂以为万家愿意退亲便先答应了梁家亲事。
怎奈万家不肯退亲这才进退两难,银子全部还债,妹子只有一个,不想惊官只得换我替嫁。没事先告知确实是我不对,但文书是我签的,手印也是我盖的,即便报官也由我一力承当。若梁家肯谅解,我愿意做梁家长工,直至还清债务偿身”陈青简单的说清楚来龙去脉,便站着不动。
“别把事情推脱的一干二净,陈家一来再来,说万家为了退亲要三百两银子赔偿,这根本就是骗婚,若是见官,你们一家子都得下狱,推你一个小哥出来就想把事平了?做梦!”梁子俊瞪大了眼睛,他现在才彻底看清这家人的嘴脸,根本就没一个好东西。
“有这事?他们没说……她骗你,你看不出来?”陈青老实承认,又挑眉看那气的嘴唇直哆嗦的梁子俊,为啥感觉这人这么眼熟呢?陈青皱眉沉思。
梁子俊被气的浑身发抖,见这人还敢发呆,不免心火一起,上前拎住他的衣领吼道“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抹平了?嗯?我不会放过你的!既然是个抵债的,那就给我好好做个长工,今天先把场子收了,之后再来收拾你!”
吉时已过,也没拜堂,梁家众多亲戚正聚在天井里窃窃私语。
天井里摆了十张桌子,宴请的都是梁家亲属。见正堂的门迟迟未开,梁淼皱眉走到梁子彤身旁悄声问起“姑姑,这到底怎么回事?”
作为梁家出嫁的两个女儿,即便是带着夫君回门贺喜,也不能逾越主客身份。梁子彤拍拍梁淼的手安抚,强自稳住心神。这是自己的娘家,若是娘家丢了脸面,回到婆家怕是也要遭人耻笑,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梁柏达只得先安慰了梁柏仓夫妇,又着梁子贤开席,这才带着一大家子打开堂屋大门和众亲戚寒暄。
“规矩点!”梁子俊绷着一张俊脸,狠狠剜了陈青一眼。
时间紧迫,没时间细问,此刻最要紧的是先把外面的宾客招待好。梁子俊带着陈青一桌桌挨着敬酒,很快就嬉笑讨饶的将众宾客逗笑。
众人也多识趣,不曾探寻个中缘由,道上一声恭喜纷纷饮下美酒,但只有人同梁子俊碰杯,没人搭理这身份气场异常诡异的陈青。
陈青端着酒杯木着脸跟在梁子俊身后,见左右没人理他,干脆放下杯子像个侍从一般跟着他。
直至将天井内的众宾客挨个敬上一遍,梁子俊转身撞到陈青,才冷着脸说“你先回屋”
陈青得了吩咐也是大松口气,转身进了堂屋拎着背筐却不知该往哪去才好。
小哥出嫁,不必像女子一般呆在新房不能见客,而是拜了堂后一起答谢宾客。入眼皆是陌生脸孔,陈青只得拉住一个面容俊秀身段柔美的小哥问道“新房怎么走?”
“你是叫陈青吧?之前听阿爹提起过你”被叫住的小哥有些好奇的睁着清澈眸子打量他。
刚才屋里人多,陈青又没仔细看,也不知他是谁“你是……”
“你叫我平阳就行,梁子贤的媳妇,也是梁子俊的堂嫂”李平阳扯出一抹灿笑,笑盈盈的回答。
陈青有些纠结,梁家人见到他多是一脸冷漠,怎这个堂嫂却这般好说话?而且他看起来也不比自己大多少,怎会是梁子贤的媳妇?
“嘿嘿~你跟我不用拘着,其实我也没进门几年……子贤家娶的都是女人,就我一个小哥,若是你进门,那咱们也能做个伴……嗯,你现在已经进门了才对”李平阳用手指戳着下巴,一拍手,高兴的拉着陈青说“你以后就叫我阳哥,这样也亲近点,我带你去新房”
陈青莫名奇妙的任由李平阳拉着他穿过宾客众多的天井,进入东面最靠近大门的一个院落。
一进院子,除了门口靠近天井那面院墙,其余三面均有房屋,北面一间正房,两侧各有半间耳房,东面正对院门三间,中间位置放了一口大缸,估计灶房就设在那里。挨着正房的是澡堂,另一间是直达南墙的仓房。南房二间,大多东厕西柴。
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搭了一个暖塌。左侧二堂书房,右侧卧室。耳房空着给后辈居住。
“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跟说书的故事一般离奇”李平阳拉着陈青进入新房,看着他把背筐放在地上。虽然好奇他都背了些什么,但还是礼貌的只看上两眼就不再盯着。
昨天一路啃的窝头,今早更是连饭都没吃过,陈青饿的不行,抓起桌上糕点囫囵吞下,直吃了一整盘,才倒上一杯茶水慢慢喝。
昨晚借宿在隔壁村子,身上倒也整洁,只是饿的狠了,这才不顾形象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李平阳笑着递给他一个苹果,自己又拿了一个啃得欢快“我嫁人时也这样,早上什么都没吃,一直挨到午饭过后才有的吃,桌上的糕点都被我偷吃光了,当初子贤哥没少笑我贪嘴”
“你多大了?”陈青眨着眼问他。
“20岁,你呢?”李平阳边吃边问。
“19”陈青答。
“我比你大哦,其实我不是子贤的正妻,我嫁他时,他都32了,媳妇没了,女儿也出嫁了。原想娶个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