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也不低,两个人站在一处,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相配的意思。寇秋瞧着女生微抬着头说些什么的动作,却觉得有些不大对。
【阿崽,】他在心里呼唤道,【你看那个女生,她的表情,像是喜欢对方的样子吗?】
系统听着他的话,跟着仔细分辨了会儿,末了也奇怪地说:【不太像啊。】
倘若真是喜欢,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烦躁得无法控制的神情。
甚至连郁嘉茂的表情看起来也是不太好的,他飞快地抬头看了眼上面,又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地打发走了女生。女生犹不甘心,走向大门这短短一段路,回头了好几次。
等男生上了楼,起哄声顿起。
“哦哦,”他们喊,“千里相送噢噢噢噢!”
“一步三回头哦!”
“三顾留情哦!”
“去去去,”郁嘉茂笑骂,“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的眼睛隔着涌过来的人和寇秋对上,那双眼里头似乎闪着点深意,又扑簌簌沉回漆黑一片的海里。
下课时,趁着郁嘉茂不在,寇秋向后面的同学问到了那个舞蹈妹子的联系方式。给他的女生笑着,问:“原来孟皎也喜欢这一款啊?”
寇秋说:“对。”
他把电话号码保存到了自己手机的备忘录里。
系统惊讶地问:【你就这么承认了?】
【不然呢?】寇秋说,【难道我要说,是因为我们都是新一代,即将共同担负起祖国的未来,所以需要事先和她联系联系感情?】
系统:【......】
讲真,后面这个更符合你的画风。
等放学后寇秋走出门口时,卓璞已经开着车等在了路口。
寇秋犹豫了下,还是诚实地说了:“卓老师,我得先去找个人。”
卓璞放在手刹上的手顿了顿,随即侧过头来,望着他,问:“找谁?”
“找一个同学。”寇秋回答。
卓璞沉沉望着他的眼睛,并没有再问,只是转回头,淡淡道:“我送你去。”
“不用了,”寇秋说,“就在这旁边的舞蹈学院。她们还没下课,我现在去,在门口等她就好了。”
卓老师帮他打开了门,道:“去吧。”
“去啥呀?”花孔雀非常诚实地拆正主台,连珠炮似的问,“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但这人男的女的,叫什么,多高多重,长的怎么样啊?你怎么突然就想去找他了啊?”
寇秋:“......”
他犹豫了下,问:“你是不想知道,还是......”
明明说着不关心,怎么一下子问了这么多?
“我是不关心,”花孔雀耸耸肩,“但是有什么办法,这个人关心啊。”
他涂得鲜红的指甲戳了戳卓璞。
“还不说?你再不说人真走了!”
寇秋重新转回头,讶异地打量着男人神情,果然在男人脸上看出几分被压抑的不高兴来。他莫名有点想笑,犹豫了下,问:“要不老师和我一起去?”
被直接戳穿了内心的卓老师神情复杂,半天后,还是直面内心,憋出了一个字。
“好。”
他拉开了车门。
两个人在舞蹈学院门口等了一会儿,就听下课铃声打响,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来。好在那女生身高很高,一头头发又黑又长,还有学舞蹈的人独有的那股子气质,在里头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寇秋上前,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位同学,我是郁嘉茂的同学,我只想问问,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女生的脚步顿了下,随即迟疑地望了他一眼,又重新迈开脚步:“关你什么事。”
她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寇秋的心里一紧。
可就在此时,卓璞也认出了这个女生。他向前跨了一步,问:“你是程铮的姐姐?”
女生讶异,“你怎么知道?”
卓璞并没有多说,只是淡淡道:“这个案件,我也有经手。”
他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特殊人群监管司在政府的挂名属于公安项下,证件也是真实的,红艳艳的章明晃晃印在上头。女生认真地检查完,这才慢慢放下了一点戒心,瞧着他们。
“这儿不好说话,”她率先迈开脚步,“咱们去别的地方谈吧,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很清静的咖啡厅。”
“我叫程静,”到达咖啡厅后,她开门见山,“我弟弟叫程铮,一个星期前......”
“死于一家宾馆。”
她用力闭了闭眼,声音也有点干涩:“被发现的时候......他只剩下头和四肢。”
身体中间的那部分,全部被人拿走了。
寇秋想起了当时的照片,正好是因为卓璞因为太过血腥没展现给他看的几张之一。
程静苦笑,“当时,你们说是立刻要成立调查小组缉拿凶手,可直到今天,也没有一个人被抓捕归案。”
甚至,这样的事件仍在源源不断地发生。更多的年轻男孩丧生在了至今没露出真面目的凶手手里。
寇秋问:“那郁嘉茂?”
“我也只是在弟弟嘴里听说过他,”程静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就在事件的前一周。我听弟弟说,他看起来像是......”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天后,还是一闭眼。
“像是喜欢同性的。”
寇秋的心中猛地一激灵,和卓璞对上了目光。
少数人群之中往往会有相互感应。只有同样喜欢同性的人,才能敏锐地从一些人身上察觉到与自己相同的气息。
程静说:“对,我弟弟也是他们其中之一。”
时至今日,她终于能坦然说出这句话。可说出的一瞬间,她便不由得眼眶红了。
“我当时不理解,骂了他,并且警告他不许告诉爸妈——小铮一直很乖,很听话,那天听了我说之后,就答应了我。”
“他说,他不会结婚,也不会再向任何人提起。他就安安静静地找一个地方画画,然后平平稳稳度过这一生。”
可事实却与平平稳稳四个字完全相反。一周之后,程静接到电话,匆忙赶去,可她看见的,却只剩下一具残缺的尸体。
“我说不出是为什么,”她说,“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和郁嘉茂是有关联的!”
“所以,你一直在找他?”卓璞问。
“对,”程静咬牙,“我去找了他很多次,可他就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还是不想放弃。
哪怕只是一点希望,她也没办法看着弟弟就这样拖着少了一半的尸体进入焚烧炉——如果这真的是线索呢?如果她的直觉,真的是对的呢?
“你不该自己去找,”在听完之后,卓璞道,“有这种线索,应当立刻提供给警方。自己去,冒的风险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