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了,如果古兄弟再不肯帮忙的话,后日大哥便要入鬼门关了!”
说着,丈八汉子几乎眼泪汪汪。
周召吉与古泰来交换一下眼神说:“是林大人家无端失盗一事是吧?”
方刑问:“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周召吉笑眯眯道:“你叫我周老弟就好了,我不是外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方刑也许实在心急火燎,倒也真不在意说:“这事真要麻烦二位了,据我昨日所查,林大人家失盗一事恐怕不是人为,而是妖孽所做!”
古泰来与周召吉对望一眼,古泰来开口说:“我们边走边说。”立起身来,将姬小彩揣到怀里,便开门出去。
周召吉在后面叫:“师兄,我还没吃早饭呢!”
方刑本以为要好费一番功夫,此时见古泰来答得爽快,赶紧知趣说:“我请几位上醉月楼喝粥去,这会也还早,不急在一时。”
几人遂在醉月楼用了顿丰盛早餐,除了那日天水客栈老板娘给蒸的滚了蛋皮捏成的菊花烧卖,醉月楼里另有许多新鲜玩意,光是粥就有好几十样,大多以河鲜或山菜为粥底,熬得很上,不腥不腻,大清早吃起来分外爽口,此外还有诸多配粥的点心,腌制的酱菜之类,有一样用辣椒炒的豆干,既脆又鲜,入口即化,把姬小彩吃得停不下来。
方刑在旁边看着挺有意思说:“古兄弟,你这小山鸡哪里弄来的,很有意思啊,赶明儿我也去弄一只养养?”
周召吉在旁边口齿不清笑说:“这是我师兄山里抓来的,万里挑一,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方刑摸摸后脑勺,豪爽笑笑说:“那等了了这事,改日我也去山里碰碰运气!”
古泰来淡淡道:“不好养,常惹事。”
姬小彩本来吃得很来劲,一听古泰来这话,立刻停下来,呆呆去看古泰来,很担心古泰来是不是又想起昨天的事情生气了。他刚才把个头都埋在海碗里,这会抬起头来,嘴喙上还戳着个豆干,看起来呆得要命,周召吉忍不住就喷笑出来,古泰来看了居然也是一笑。
姬小彩还是有点不明白,但看到古泰来笑了,才放下心来,又把头埋到碗里去,尾羽翘得老高,也没注意到古泰来微变的脸色。
几人用餐完毕,便去林府。一路上方刑便真正将这失盗事情从头到尾仔细讲了一遍。
果然正与柳泅风所描述的时间基本吻合,也就是在三月前,但是在端午节过后,林大人偶然得到了那一样宝物。
尽管已从其他地方得了消息,古泰来仍是问了句:“林大人是如何拿到这宝物的?”
方刑说:“其实说来有些蹊跷,五月初八那日,有个外乡口音的男子求见林大人,说是家道中落,穷困潦倒,无奈之下以件祖传宝物进献,想在林府谋个差事。”
周召吉问:“你们林大人就这么收下了?难道不怕那东西是赃物之类?”
方刑说:“林大人当日正巧不在府中,是管家福伯见的那人,招待对方吃了顿好的,叫他等着,谁知道那人不知是得了什么急病,突然发作起来,请了大夫来看时,便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不一会就死了,如今也还埋在后山那一带。”
古泰来冷哼一声,鬼差所述,三月前虽确实有人进献林重进宝物,但并未死人,因为那根本不是个人,而是柳泅风所言,为龙族所斩的一个蚌妖。而令人疑惑的便在于此,如依柳泅风所言,当日这蚌妖是与人里应外合,偷了“辟水”出去,又岂会轻易将之脱手,进献林重进?难道林重进便是与之勾连之人,如果真是如此,洞庭龙族岂会查不出来,又或者,与之勾连之人是熟识林重进之人?
周召吉笑道:“林大人好运气,如此好宝物也能随便捡到!”
方刑听出他话里嘲讽意思,便说:“林大人曾悬榜长达两月寻找此人身分,找寻其亲戚,无奈始终未有消息,不得已之下,两月后才第一次开箱验宝。”
古秦来说:“是什么样的宝物?”
方刑有些为难说:“其实你方大哥我也没见过宝物真面目,听说是一颗……”他将食指、拇指拢起来比了一下,“大概这么大的明珠,也不知是哪里产的,光华璀璨,异色斑烂,日光下看呈七彩,到了月光下则是皎洁通透的盈白之色,触之清凉适意。林大人年轻时左手腕受过伤,常会疼痛,至今活动起来还有些问题,但拿了那颗珠子,便什么病都没了!林夫人有盆寒兰,因之前气候湿热,坏了花根,已经枯死,将那珠子放在盆泥中一夜,第二日便开出新花来,更有许多妙处……林大人久候无人认领,便厚葬了那外乡人,又想这天下宝物有哪样不是属于当今天子,便打定主意留下宝珠,进献天子。”
姬小彩听得入神,想这“辟水”确实神奇无比,转念不由得想到金渲月,如果这神珠有如此妙用,对金先生身上之伤莫非也有益处?他素昔听他博学多才的二姐说过,神兽之类虽然强过他们妖族许多,但也有其死穴,于龙而言,龙筋便是命门,据说抽去龙筋的龙便宛如被生扒了皮一般,很难活下来,就算侥幸存活,不仅法力尽失,寿数也会短得惊人。
姬小彩想着不由得一惊,因金渲月态度太过淡定之故,他都没想到被抽去龙筋除了痛苦之外,实是害命之事!
古泰来问:“说说东西是怎么丢的,你又为何怀疑是妖所为?”
正说着几人已经来到一处僻静巷口,不远处便是围墙圈起的林府,方刑叹口气说:“这事请二位看过林府里面便知道蹊跷所在了。”
林府位在岳阳城北,坐北朝南,围着宅子的墙体极高,几乎有四丈,封火山墙跌落五级,一看便是官宦富绅才能住的房子。宅子东侧是条河,河宽数丈,隔河望去,隐约可看到黄墙明瓦的建筑。
方刑说:“对岸乃是七宝寺,要过去的话,便要重新回岳阳城中,出南门,再过去。”
周召吉道:“我看这河也不宽,从河上直接过去不就得了?”
方刑说:“霄河通洞庭湖,往长江去,别看幅面不广,底下暗流很多,知道门道的都不随便过此河,每年夏天仗着水性好淹死在里面的也不在少数。”
周召吉说:“这么晦气,林大人怎么把宅子建在这附近?”
方刑豪爽笑道:“哪条河没淹死过人,照你这么说,倒是哪儿也不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