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闹她到下半夜才将她抱回沁芳院,再醒来慕倾倾便支开了侍女,独自蜷缩在澡盆里泡澡。热水蒸腾的白雾将她包裹住,她手里攥着桂花肥皂,缓缓搓洗着身上胭脂色的印记。
肌肤上每一处暧昧的瘀痕,都是那人用唇齿和手指留下的,有些地方都破了皮,比如乳尖,被他牙齿磨的最狠,发着丝丝的疼。
下次,下次不能再这么纵着他胡来了,随着慢慢清洗,昨夜漫长而羞耻的记忆统统都浮上了脑海……她身体的愉悦是骗不了自己的,很喜欢喃!
淡淡一痕月影斜挂天空,竹影居静谧无声,慕倾倾悄然入内,看到斜卧在竹椅上,乌黑的头发散了下来,如瀑倾泻,宽大的袍袖一直拖到地上,衬着四周落花如雪,俊美堪比谪仙。他的眼睛闭着,应该是睡着了。
“倾儿今日胆色见长,居然敢来夜会三郎我。”洛泱睁开眼,睡意迷蒙地自椅上坐起身来,虽懒洋洋没甚动作,却自有一种烟云姿态。
难得她主动来见他,洛泱自是高兴,在府里,两人若是近了,极易让人生出暧昧的联想,衍生为家门丑闻。会漾起怎样的波澜,激生多少猜测和闲言,都不难想像。
那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便已是风流入骨,将人魂灵儿抛上了天。慕倾倾只觉今晚的月色太过撩人,她绞着手指,微垂下头,“想你了,就来了呗,莫不是三郎不喜见到倾儿?”
下一秒,她身子陡然一转,已被洛泱拉进了怀里,一上一下交叠着躺在竹椅上。
“这样的日子不会很快就会结束。”
“嗯!”
两人轻轻窃语,商量着接下来的事宜。
☆
一年一度的秋狩是朝中大事,围场设在京城以北两百余里地的曷州。贵戚家眷可随行,慕倾倾也在其中。
皇帝出京时,车马煊赫,旌旗招展。洛泱秉袭行武出身,轻袍带弓,随侍在少年帝君左右。
慕倾倾的马车在他后方不远,撩帘看着他,他骑着汗血名驹,身边官员簇拥,威仪赫赫,吸引了无数女眷的目光。看着他伫马回望,与她遥遥对望一眼。
曷州以北的北望山山高水险,草深林茂,每年秋狩,君臣白日行猎,夜晚会宴,极是热闹。
当夜,帝君赐宴,吃完宴席,慕倾倾和洛琛自然要睡在同一个帐篷里,她穿了中衣躺在里侧,双手放在胸口,对洛琛道:“睡觉老实点儿,不然,别怪我把你踢下床。”
洛琛微凝眸,对上妻子那双娟娟双眉,暗影让她精致的脸庞看上去越发小巧。她的剪水双瞳里似乎漾着轻愁,又像笼着一层淡淡的雾,让她比往日多了几分冷漠和疏离,就像把最美丽的花恰到好处地移上了高岭,让人只是远远看着,便生出可望而不可即的思慕来。
这一幕便如同一幅剪影,时浓时淡,在之后许多个夜晚,出现在他的梦中。
为了掩饰心里涌起的酸涩,洛琛口不择言道:“你真以为你美到让本世子非你不可吗?本世子从不认为,对妇人之爱,可以超离美貌而存在,比你美貌的又不是没有。”
这一句话不计后果、伤人太过。慕倾倾反而笑了,挑挑眉,“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世子爷这般色如好女的男子也不甚喜爱。咱们都不用勉强。”
“傅倾,你竟敢说我色如好女,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当我好欺负…”
慕倾倾看到洛琛欺近的身子,快速一闪,眼底讳莫如深,“别闹了,安寝吧。”
洛琛冷哼,世人见了他,谁不夸他洛琛温良端方,也就这女人,三言两语就能激得他失了方寸,偏他乐此不彼,可能只有这样她才会注意到他,才会和他多说几句话。
洛琛不再说话,和衣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怔忡发呆,周遭万籁俱寂,唯身畔人绵长的呼吸浅浅响起,洛琛微微的笑了。
次日,就见马儿长鬃逆风而飘,一人驭马慢驰而来。他身上披了薄甲,背上挂着长弓,左肩满满一箙白羽利箭,低头挽缰,手腕处淡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汗湿亮光。
在这碧天灿阳下甚极是引人注意。身旁的女子们一下子激动起来,纷纷朝前挤去,有人小声地叫道:“是定远侯!”
“不愧是当年名满京城的美男子。”
“现在也不差,便是能给他做继室也是件幸事呢!”
“可不是嘛,只可惜……”
慕倾倾虽听得与有荣焉,却也无趣,从一群女眷里退出来,牵过一匹马,打马跟上,行至洛泱旁边,两人交流了一个眼神,她点了点头,喊了声父亲,便从他身边掠过。
这时,马蹄渐近,就听有人喊,“咦,是白狐,皮毛上佳,射它的眼睛。”
陡然间,对方的马撞到慕倾倾的,马儿嘶鸣一声,拔足前奔,风声呼啸,钗鬟落地,散了她一头发髻,乌发飞扬的她猛听到有人在喊,“不好,前面是断崖。”
众人屏息凝神,真怕那马一个尥蹶子,将她从马背上甩飞下断崖。
几个身穿轻甲的男子纵马追上前搭救。
然而,已然来不及,马儿疾驰中,一个贯力,娇小的人影,衣袂翻飞,如一道光影从马背上飘落下断崖。
当众人纵马赶至崖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