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外头到底还有风呢,不下雨的时候在山上吹吹风,倒也不是熬不过去。
就是出门干活的时候麻烦了点儿。
现在的温度不至于出不了门,他们也不想天气稍微一变就开始居家避难,于是就得考虑到怎么在出门的时候防中暑。
他们把手上的物资都翻腾了一遍,最后还是风油精和清凉油这二位夏日老朋友脱颖而出。
江暮云闻着薄荷脑的气味思考了片刻,当众开了一瓶藿香正气水。
熟悉又难闻的气味瞬间弥散开来,众人瞬间一个激灵。
江暮云自己凑近闻了一下,立刻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东西虽然过期了,但味道还是在的。”江暮云郑重道:“我的身体对它有肌肉记忆,一闻这个味儿就精神,多闻闻这个味儿应该也有效果吧?”
吴星月蹬蹬后退了两步:“别,我的身体对它也有肌肉记忆,一闻就想吐。”
吴星月刚开始身体素质不大好,是喝藿香正气水喝得最多的。
实在是给她喝怕了。
吴星月不想喝不代表别人也不想喝。
江暮云那管藿香正气水开了没多久,她家的两只叛逆鸡就闻着味儿从林子里钻出来了。
起初江暮云还不知道它俩想干嘛,就被这两只叛逆鸡扑扇着翅膀往林子里带。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三只已经野蛮生长成了大毛团的鸡崽们正团团窝在草丛里。
它们看上去蔫蔫的,不管周围有什么动静都一副生死看淡懒得动弹的模样。
江暮云看了看两只重新恢复高贵仪态的叛逆鸡,再看看地上那三个大毛团,试探着把手上的那管藿香正气水倒在了身前的地面上。
失去了容器的束缚,分外提神醒脑的气味一下就冲了出来。
三只大毛团不约而同地扭过了脑袋,凝视着气味最浓重的那片地方。
几秒钟后,刚刚还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动弹一下算我输的三只大毛团缓缓站起身,离江暮云所在的位置远了点儿。
第92章
◎开心的第九十二天:妙手回春铁口直断◎
江暮云看着它们仨笃定道:“看吧, 我就说这味儿能防中暑。”
没看那三只崽一下就恢复活力了吗?
秦时文感叹:“效果确实拔群,但你怎么知道它们是中暑了?万一人就是嫌这味道难闻呢?”
江暮云理直气壮:“要不是中暑,这两只大的也不能闻着药味跑来找我吧。要是只想找气味难闻的东西, 那在树林里叼两只烂蘑菇给它们闻, 效果不是更好。”
秦时文目光慈爱:“那你有没有想过, 人家就是不想亲自去叼烂蘑菇,所以才来找你当搬运工的呢?”
江暮云觉得自己有被伤害到。
尤其是她发现,那三只崽愿意动弹了之后,它们一家五口就直接溜溜达达地走了,连一丁点要过来品尝药味的意思都没有。
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搬运工, 专干那两只叛逆鸡不想干的活。
江暮云盯着手上的空瓶子目光深沉:“天热了,喝点鸡汤补补身体吧。”
楚不闻这时候直接冲上了情商高地:“鸡崽中暑了,兔子那边不会也中暑了吧。我看它们这几天好像也没什么精神, 要不要去看看?”
江暮云瞬间重拾信心:“走走走去看看,可惜它们现在断奶了,不然我还能把药混在羊奶里喂它们。”
“你怎么一天天净想着给人喂药呢。”吴星月抱怨道:“说起来兔子能喝藿香正气水吗?我怎么听说兔子喝水会死呢。”
江暮云:“不知道啊。但兔子只是不能过量摄入水分, 喂干料的时候少量喂水也没关系, 要不我们喂着试试?”
吴星月兴趣一下就来了。
一直惦记着兔肉的赵家昊震惊道:“兔兔那么可爱, 你们怎么忍心拿兔兔试药?”
江暮云当然不忍心拿兔兔试药。
这几只兔兔就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万一试出什么差错来,江暮云非得哭塌自家小山头不可。
但江暮云前世确实见过不少养兔子的人在夏季到来前求购藿香正气水的。
当然他们求购的也不是末世前生产的过期产品, 而是末世后重新调配出的简化版药剂。价格相当感人,普通幸存者闻都不配闻的那种。
据说是末世前的普通家兔有中暑症状的话, 是可以给它们喂食少量藿香正气水医治的。
所以末世之后那些养兔子的人也就照葫芦画瓢, 试着给这些变异野兔喂变异药草调配出来的新药。
就每年夏季都有野兔养殖者求购藿香正气水的情况来看, 这东西在给兔子治中暑方面应该是真有效果。
江暮云知道这东西能用, 但她口花花不能输。
她指着兔子窝里的几只小毛团道:“兔兔这么可爱, 万一试药被药死了,我们不就正好有麻辣兔头吃了?”
赵家昊飞速倒戈:“有道理啊江老板!那您看喂几斤药合适?”
周影:“冲您这份果敢的劲儿,以后咱家被药死的兔子我全都留着喂你,谁拦都不好使。”
赵家昊收敛了,他委委屈屈辩解道:“我就开个玩笑嘛。”
江暮云也替赵家昊打抱不平:“就是,你想毒死赵家昊怎么还咒咱家兔子呢,直接给他下药不成吗。”
秦时武说兔子不会被药死的声音被淹没,赵家昊不可置信地抬高了音量:“您支棱着耳朵听听看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江暮云支棱不起来耳朵,但那四只兔崽子的耳朵是支棱起来了。
周影和秦时武是想抱起小兔子给它们检查身体状况的,但他们刚凑近了一点儿,就看那几只原本趴在窝里没精打采的小兔子一下站了起来。
小崽们现在的个头不小,比普通的成年家兔都大,虽然还比不上它们爸妈,但准备干架的气场已经有了成年野兔的影子。
前几天还抱过兔子的周影不相信自己软绵绵的小毛球就这么变心了,不死心地伸出手去试探,结果她伸过去的手差点变成兔饲料。
其他几人也不甘心,挨个跑去试探了一遍,结果屡次开荤未果的兔崽子们被惹毛了,差点飞扑过来和他们拼命。
真心错付的周影错愕又茫然:“它们怎么这样啊……”
明明前几天还能随便揉耳朵摸尾巴的。
上过养殖业网课的江暮云终于发挥了作用:“可能是孩子大了吧。”
江暮云试图安慰周影:“它们从出生到现在也有两个月了,是时候让孩子自己生活了。”
所谓的自己生活,就是让它们自由打洞筑窝。
然后江暮云等人按照他们养成年兔的方法,每天送一波草料过去,就可以不再管它们了。
失去小毛球可以搓揉的几人怅然若失。
秦时文在打水的时候还不忘感慨人生道:“我就像是个孤苦伶仃的老母亲,在儿女独立生活之后每天无所事事,找不到生活的乐趣。”
江暮云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上了雨水:“差不多了,回去吧。你要是找不着乐趣,可以天天拿自己手指头钓鱼玩,永不空军多好啊。”
秦时文单手拿着不锈钢桶的桶盖,砰一下敲晕一条试图跳出来的鱼,顺手给装着鱼的桶盖上盖子:“这种毫无难度的事怎么可能有乐趣。”
装鱼的桶都盖上了盖子,其他几个装水的桶却都敞开着。
几个装水的桶目前都只装了八分满,因为现在外面还下着雨,他们回去这一路,正好可以让雨水继续往桶里填充。
这是他们从入夏以后三五不时就来一场的阵雨中摸索出来的经验。
这种阵雨烦人得很,隔几天下一次,一次俩小时左右。
在湿热的环境里活动,大家每天都免不了大量出汗,饮水量剧增的同时,洗澡也成了用水大头。
阵雨的降水量并不足以维持他们的日常用水,平时该到河边打水还得继续打。
这种阵雨不会引起动物示警,去河边打水又不像去市区搜物资的时候那样有建筑物躲雨,所以每次阵雨突袭,当天负责打水的人大概率要被劈头盖脸浇一顿。
之前下雨的时候风大,他们还能找背风坡躲一躲。
现在下雨时的风也不小,但仅限于让人打伞费劲的程度,和之前没法比,找到背风坡也挡不住雨。
其不上不下的程度,比之前春季时的狂风骤雨更让人恼火。
起初大家还有兴趣带着雨衣出门。
穿了一次之后就发现,雨衣里全是被闷出来的水珠,回来后照样浑身湿透,还比不穿雨衣更热。
于是带雨衣的方案就被他们排除了。
秦时文又想去田埂下面搭个避雨棚,这样路上再下雨好歹有个地方躲一躲。
结果没想到外面的风向说变就变,简易避雨棚搭好后一次都没用上,直接就被风掀了。
反复折腾几次之后几人也不挣扎了。
不就是淋雨么,又不是没淋过,随便吧,累了。
他们甚至还学会了在下雨的时候少打点河水,偷个懒让雨水把桶填满,就当是这破雨天给他们的补偿了。
这鬼天气,每人每天身上都是黏黏糊糊的,连被子都湿得恨不得拧出水来,只有刚洗完澡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干爽。
偶尔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申请休息一天,大家把该洗的衣服统统洗一遍,然后把炕烧起来,烘衣服被褥的同时也烘一烘山洞。
夏天烧完炕的山洞里热是真的热,但至少它没那么湿了啊。
两相比较之下,不少人甚至有点爱上了这种类似干蒸桑拿的感觉。
这么一来二去的,等温度真的上了四十,大家反而没什么反应了。
不就是热吗,最好温度再高一点,把水汽全部烘干才好。
但人想是这么想,身体却未必答应。
在温度升上四十度,连兔子都开始往深了打洞,轻易不再从洞穴里出来的时候,大家身上开始生红疹了。
也不知道是痱子还是湿疹,亦或是别的炎症,总之陆陆续续的,每个人都在自己身上发现了成片的红色小包。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生活在潮湿环境里,导致角质层变软,这些小包异常脆弱,基本一挠就破。
连晚上有空调房住的江暮云都没能逃过。
她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回家就待在浮动房里,开着空调洗漱吃饭看书睡觉。
等出门的时候就把浮动房收进空间里,杜绝浮动房内的干爽空气被潮湿天气污染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