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个星期,陶云云终于出院了,江榆下班之后开车到医院去接她。
陶云云看见江榆孑然一人,疑惑问道:“诶?你老公呢?”
“他去参加个商务宴会了。”
“真稀奇,平时还看他跟你形影不离。”
江榆瞬间涨红了脸,“就你有嘴是吧?”
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病房,徐承临穿着件浅蓝色衬衫,黑色休闲裤,戴着副半框眼镜他敲了敲门,“哟,今天陶子出院,我也下班了,愿不愿意赏脸一起吃个饭?”
他轻轻地笑,带着点促狭,“就当老同学聚会而已,江榆你不会不敢吧?”
江榆怒视着他,“吃就吃!谁不敢啊!”
江榆拉着陶云云的手往前走,徐承临跟在身后无声的笑了笑,他还是那么了解她。
又是一个落日,太阳从天边渐渐坠下来,渲染了整个天空。徐承临选了医院附近一家的家常餐馆,点的都是些清淡小菜。
陶云云看到这些菜便感慨:“我的胃都要寡死了。”
江榆倒吃得开心,毕竟徐承临点的都是她爱吃的口味。
“糖醋排骨你都吃不腻吗?”他看着江榆塞满了嘴巴,像只小仓鼠。
江榆恼怒地放下筷子,过了好一会才呛他:“喜欢一个人这么久不会腻吗?”
陶云云吓得一勺汤停在嘴边,旁边两人针锋相对,仿佛把周围的嘈杂与喧闹都隔离开。
“小榆,我当年离开是有原因的。”
陶云云话说到一半,“你知道她那次等了你多久……”江榆拦下她,“徐承临,如果你是来找我复合的就算了,我不喜欢破镜重圆的戏码。”
徐承临皱紧眉头,“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
他眼里满怀愧疚,神情也不由自主变得低落,“当初不辞而别是我的错,我也没和你好好道别,我知道你讨厌我。”
“这次我们从朋友做起好吗?小榆……”
江榆看着他像只淋了雨了小狗,明明在心底告诫自己无数次——下一次遇见他一定要让他看看自己过得有多好,世界少了你又不是不能转,可当经历的种种在脑海里重现,原本建立起的心墙在他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此刻拒绝的话却不知怎么说不出口。
最后江榆还是心软地把徐承临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吃完饭分别后,徐承临独自坐在车窗边点了根烟,烟雾跟他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徐家一直是医生世家,当年他哥徐承廷为了对象打死不听家里的话,不顾阻拦偏要留在A大学金融,徐承临和江榆原本打算一起报上A大,但事与愿违。
“凭什么我哥就能按他的想法走,我一定要听你们的安排!”少年的怒吼在偌大的房子里回荡。
徐爸爸明显没了耐心,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砸,“出国的事情都给你安排好了,其他的由不得你!”
“到国外去给我收收性子,天天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在背后给我搞早恋,你现在能对人家姑娘负责吗?”
徐承临气得面红耳赤,“我哥不也早恋!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看不惯我!”
“你们俩能一样吗?他性格有你这么跳脱?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你!”
这话倒是没错,徐承临的性格随了他爸青春期叛逆得狠,哥哥的性格随了妈妈多了几份沉稳。
“我不管!我不出国!要读你自己读去!”
徐承临这句更是火上浇油,徐爸爸气得把茶杯朝地上一砸,噼里啪啦的声音碎了一地,空气一时都凝固了。
徐妈妈在一旁无可奈何地叹气,“行了,承临。这次就听我们的话,出国好好学习……”
他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委屈地呐喊:“什么都要听你们的!我就一定要按照你们期待的样子活吗?”
而总有固执的父母总是希望子女都能按照他们做好的人生规划一步步前进,认为这是他们给孩子最好的爱,可是没人问过他是否愿意遵循这样的步调。
徐承临更害怕的还是和江榆分开,在某个闷热的午后,江榆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翻着志愿报考指南,徐承临用笔戳了戳她。
“诶?如果我们不在一个城市怎么办?”
江榆不解地看向他,“分手。”
“不是?你这么狠心的啊!”徐承临一下变得慌乱。
他随手拨弄着江榆的高马尾,江榆怒嗔道:“那你变心了怎么办?我又管不着你!”
徐承临迫切地想证明自己,“我是那种人吗?姑奶奶,我对你真心天地可鉴!”
“油嘴滑舌。”江榆扭过头不想理他。
他撒娇似的凑近江榆,漆黑柔软的秀发蹭得她的脖颈有些痒,哄着她:“你不喜欢异地恋?”
“我只是不喜欢两个人隔太远。”她的眼底闪过一层忧伤。
彼时的徐承临没有能力反抗父母的安排。之后,他与江榆的不和在意料之中爆发,谁也不愿意让步,两人不欢而散。
徐承临一声不吭的出国,而当江榆想和他好好交谈时,却发现找不到他了。在一个盛夏,两人的爱情草率地画上了句号。
徐承临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自己也忘了,或许是某个思念成疾的夜晚,比起喝得酩酊大醉,只有尼古丁让他找到些许安慰。
而这一次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阻拦,他一定要让江榆回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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