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爷,这村子可真有些意思啊。”站在那那对阴阳池前,超子道:“我曾经在黄山宏村景区也见过类似的布局,不过它那个水系统是仿造牛的五脏,这个地方没被开发真是可惜了。”
“这里要比宏村高明的多,”查文斌道:“你们只看了其一,若是把这六个甲村立体来看就会发现这其中的玄妙之处。奇门遁甲其实是一部兵法,有道是:‘直符前三六合位,太阴之神在前二,后一宫中为九天,后二之神为九地。九天之上好扬兵,九地潜藏可立营,伏兵但向太阴位,若逢六合利逃形’。
利用这种兵法来布阵,再占据这地形,一支部队便可抵挡十倍于自己的兵力。这就是为什么明教当年敢把这里作为总部,也是千挑万选的。”
“来来,吃饭,一大早的就整点馒头和稀粥,你们凑合点。”
陆续上了桌,那老农却独自一人把晚饭端到了一旁的角落,风起云见状道:“大爷,一块坐着吃啊。”
老农夹着筷子挥手道:“不不,我在边上吃挺好的,你们吃,你们吃。”
“为什么呀,”风起云作势就要来拉他,却被查文斌拦住道:“大爷,你们这儿是不是讲究不能七个人坐一桌啊?”
那老头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点了点头,查文斌对着众人解释道:“甲为贵神,属阳木,庚为阳金,金克木,所以遁甲最忌讳庚。庚是第七位天干,古时候也就是代表数字七,所以七在这个村子应该是不吉利的。”
“这位师傅说的很对,”那老农连连点头道:“老祖宗还有一个说法是,七压六一头,所以我们这比较忌讳。不过眼下的小年轻们回来了可不管这些,时代不同了,我们这些老古董们也该被淘汰了。吃完饭,我给你们去打听那几个人去。”
查文斌道:“等下我们想到处走走,这村子里没什么忌讳吧?”
“没有,人都没几个了,你们随便逛。”
阴阳池边,超子用那登山索系着一块石头慢慢往下沉,放了好久,终于是感觉手中的绳索变轻了。他左右拉扯摇晃了几下,确定已经到底后吸了口凉气道:“还真是小瞧它了,现在水位应该是在二十一米,这是哪个缺德鬼想出来的,要是哪家孩子掉下去这还有命回来啊。”
“咳咳,”他们身后响起了两声咳嗽声,转身一看,是个穿着一件灰蓝色中山装的老者。那老者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们道:“你们哪来的?”
“来玩的。”“玩?这里不是景区,外人不要在这里逗留。”
风起云解释道:“我们是住在刘秉法老爷子家的客人……”
那老者又冷哼一声道:“哼,掉进钱眼里的货,数典忘宗的败类就知道坏规矩!”
留在面面相觑的几人,那老者阴沉着脸低着头走了,恰好在这时那老农也回来了。风起云指着那老者的背影道:“刚才那个老爷子好像不太高兴啊,他是谁啊?”
“他啊,”老农撇了一眼道:“没事,别管他。当年,搞搁船尖项目的时候,开发商先看中的是这里,结果他倚老卖老死活不同意,政府来做了多少回工作都给人家骂回去了。要不是他,我们这儿现在哪会成这样,只顾自己不考虑后代的自私鬼。”
“对喽,”他又道:“那批人我打听到了,去了甲辰村。”
查文斌道:“有几个人,具体是哪一家知道吗?”
那老农面露难色道:“不瞒你们说,我们这六甲村现在分左甲、右甲两块了。我们这甲子,加上那边的甲戌、甲申是一拨的;那边甲午、甲辰、甲寅三个村又是一波的,这两拨人打我记事起就互相不往来,特别是老一辈的,见面就跟仇人似得。
最后放弃开发,跟我们这世仇也多少有些关系,他们去了那边,我自然也就不好打听太多了。”
超子道:“你们六甲本来不就该是一拨人嘛,怎么还有大仇了?”
“嗨,说到底不都是为个利嘛,”那老农道:“以前都说我们这六甲村有当年闹明教攒下来的宝贝,据说富可敌国啊。听老一辈的人说,那藏宝贝的地方有一道大门,得用六把钥匙合起来才能打开。而且这掌管钥匙的人又叫守村人,据说他们口中都有一句诗,要把这六句诗加在一起才能找到那藏宝的地方。
大概是明末清初的时候,那边的三个村就联合起来想要挖这宝藏。说这大明都亡了,满清人占了中原,自然是要起来反抗。我们这边的老祖宗就不同意,那朱元璋当了皇帝又屠了明教,凭啥要给他老朱家的江山报仇?
后来,这两拨人为这事就开始内讧打了起来,那边三个村有外人支持,很快就把人给逼到了我们这甲子村。就在这池子边,三个人一合计,把那三把钥匙全都给丢进了这池子里,从这根上断了他们的念想。”
“那你们后来没找过?”
“找过,”那老农道:“但这池子就从没干过,也不知道多少深浅,反正从那以后,这六甲村就一分为了二。要我说,这些什么个宝藏的说法都是没影的事儿,这周边的山林早就让他们给刨烂了,我也从见过哪家扒拉出半个铜子,就我们这穷地方,还宝藏呢,都是梦话罢了。
喏,就刚才那个老头,他就是这一代的守村人。守吧,越守越穷,他平时连个广播都不听,就这种人早就该被淘汰了。”
别了老农,他们又去了另外两个友村逛了逛,这里每个村子的布局基本都是一致。而老农口中的右甲和左甲之间隔了一条山谷,山谷之间是一条奔腾的河。河水十分湍急,正中的位置有一道铁索桥,只不过桥面上的木板早已腐蚀殆尽。
如今两村之间若要再来回,得到下游十里地开外的一处浅滩上绕行。站在这山坡上眺望着对面,查文斌总觉得对面此时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有一种预感,那批人不是善茬,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傍晚我想去会一会那个老爷子。”
“嗯,我陪你,”风起云道:“不过,那可是个刺头,你要有心理准备。”
查文斌道:“白天的时候我扫了一眼,那个老人家的阳寿应该还有不到半个月,对一个将死之人,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以诚换诚了,兴许从他的身上可以找到一些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