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个女人是谁呢?查文斌又是怎么让大家看见的呢?
天黑之后,查文斌便顾着用罗盘堪舆定向,他的罗盘不同于一般的风水盘,更是一件法器,若是遇到周遭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罗盘上的指针便会有反应。但这良辰吉时一旦错过便也再没机会了,于是他便先紧着定位一事儿,待这事毕再寻那东西,果然是瞥见了一个女子模样的“阿飘”。
要让常人见到“阿飘”,其实倒也简单,那便是个磁场的问题。平日里,人和脏东西是不在一个磁场的,一阴一阳,所以二者有可能擦肩而过,却不会彼此相见。若是人病了又或是走背字,气运跟不上,火焰降低,阳气便就弱了。此时,阿飘若是再有心图谋,戾气强盛,这此消彼长后磁场便会接近。查文斌便是调整了他们的磁场,至于这个办法嘛那就不做详细论述了。
查文斌让那梁宝成走,那梁宝成虽嘴上逞强,可真让他过去,那心里又是不敢的,只在那原地不断的磨蹭着。超子见状又道:“怎的?不敢走了啊?”
“天黑,这地上滑。”他还在嘴硬,查文斌又对他道:“老爷子,你信不信命啊?”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查文斌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原本在二十三岁那年应该有个儿子,只是后来却夭折了,我说的对不对?”
那梁宝成脸色一白,连嘴唇都开始发乌青色了,哆嗦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算出来的,”查文斌又道:“你可知为何这个儿子没了嘛?就是因为在你二十岁的时候曾经谋害过一个尚在腹中的胎儿,他也是个男婴。本来这笔孽债是要算到你头上的,只是你后面的那个儿子前世欠了你,所以替你挡了那一栽。送你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儿时间过了很久没人提起,不代表它就不会被人知道。”
“这些个没影的事儿,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现在是你们人多。”
“好,”查文斌一挥手道:“那我们就走吧,罗盘上的位置告诉我,那个女人跳崖的地方也是我们的必经之路。”说罢,他就真的带头走了,其余人也都跟上,只剩下那梁宝成一人独自僵在那儿是半步也不敢挪动。
这山脊上夜风吹着呼呼作响,眼看着他们就要走远,在天空上那半轮的月光下,那个女人还在不断的重复着,每一次她的跳下都会转过头来看着远方,那看的梁宝成的双腿都已经要站不稳了。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了,对着查文斌的背影喊道:“查大师,救我!”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这个“阿飘”还真和梁宝成有关系,这回头一问,那梁宝成也是从头招来。怎么回事呢?这话还得扯回到六十年代初期,那一年的梁宝成才二十岁,作为右三甲村太子爷,又兼任了村上的兵民队长,自然是风光无限。
二十岁的年纪,正是青春阳刚之时,这梁宝成也有了心仪的对象,她叫娟子,比梁宝成还小一岁。其实这梁宝成打小就中意她,虽然梁家在村里有权有势,可这娟子偏偏从小就和梁宝成不对付,反倒是跟村里的洪子合得来。
那年月,几个年轻人负责轮流看玉米地,这娟子和洪子二人便在这山坡下的帐篷里私定了终身。没了家人的束缚,又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有情的男女自然不免就偷尝了禁果发生了点什么,娟子怀孕了。
怀孕了,那自然要结婚啊,结婚就得要介绍信,那自然是得通过梁家。得知此事的梁宝成是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发誓要从中作梗,破坏他们的好事。
于是他便利用了看瓜的间隙,给洪子和同伴灌酒,待几人都喝醉之后,再想借枪支走火给他来点教训。洪子为此留下了终身残疾,而他则以见鬼为由,编了那个故事,逃过了制裁。更为可恶的是,洪子治伤期间拜托他照顾好娟子,并透露了娟子已经怀孕的事实。
那个年代未婚先孕的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去,弄一个流氓罪安上能吃牢饭,往小了去两人拿上介绍信去办个手续也就皆大欢喜了。原来这二人早已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还亏得自己废这般心思,现在洪子是废了不假,但那娟子早已是他的人了,气不过的梁宝成嘴上答应,回头便去寻那娟子要个说法。
那天,他和娟子被刻意安排到一起看玉米,他以洪子犯了流氓罪为名,扬言要将洪子送进大牢,并要娟子身败名裂。无论娟子如何苦苦哀求,梁宝成就是不为所动,且当时以梁家的势力的确可以做到他所说的那些。
可怜这娟子觉得事情一旦真像他所说的那般,自己也无脸面苟活于世,于是她一人来到了这山脊之上,纵身跳了下去……这件事梁宝成因为有室友作证,再度逃过了一劫,没有人知道娟子受过他的威胁,人们只猜测她是被山鬼勾了魂,连续两个年轻人出了事,从那以后这空心谷里便再也没有种过一粒粮食。
梁宝成蹲在那地上哭道:“查师傅,当年其实我心里也就是气不过,从来没有想过要真害了她,现在想想也都是年轻气盛惹的祸。现在想想,我这心里也后悔啊,悔不该当初那般的对待他们,所以这些年我也一直再赎罪,那娟子的二老都是送的终,洪子也归我照顾了下半生……”
“现在后悔,迟了,这可是一尸两命!”超子道:“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就该自己跪到那娟子跟前跟她去赔罪,你看看她会不会原谅你!”
“我,我真的错了……”梁宝成拽着那查文斌的裤子道:“查大师,只要你能帮我超度了她,找到的东西我再让出一成!哦,不,两成,两成行吗?”
查文斌叹了一口气道:“这么些年,这个被冤死的女人都没有找你索命,也足以见得这她本是个宅心仁厚之人。但是她一直再那重复着当年的情形,就足以说明她的心中是不甘的。这种亡魂本没有害人之心,但是却有一种执念,这个执念再没有被打破前会一直在她脑海里徘徊,但今天你的出现让她发现了昔日害她的人,所以执念就会变成怨念,她也就会由一个孤魂野鬼变成真正来索命的厉鬼。
说一句不中听的,在她回头看你的时候,你已经被她给盯上了。从天理来说,是你欠她的,今日就算让你偿命也是说的过去,我若是强行出手怕有违天道……”
“我有钥匙!”那梁宝成捂着自己的口袋道:“查先生,您可得想明白了,若我不在了,你们也别想得到那些东西!”
“呵,这就开始吠起来了!”超子冷笑道:“就你这样得老猪狗多活了几十年已经是便宜你了,今天就算她不收拾你,我都想收拾了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有种得你就带着钥匙从这儿跳下去,我们要是皱一下眉头,就算是你养大的!”
梁宝成捂着那口袋慢慢往那悬崖处挪动道:“你们,你们可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