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叶秋又顺着那滑溜溜的坑壁下来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尊鎏金的宝塔,也不过只有巴掌大,但造型却是异常的考究,周身镶嵌满了各式名贵的宝石。
“这是个舍利塔吧,”超子道:“我在法门寺地宫里见过,一层套着一层,最后里面的那座小塔里放着的就是舍利子。”
“眼睛又直了?”风起云没好气道:“先前那个棺材的事情忘记了嘛?”
这话一出,他立刻缩回了那伸出去的手,只让那查文斌上前查勘。起初的时候,查文斌也认为这是个舍利塔,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和佛有关,轻轻摇晃,这塔里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毫无疑问,塔中是藏着什么东西的。
塔的顶是可以旋转的,轻轻拧开倒出来一瞧,出乎他们的意料,既不是什么舍利也不是什么珍宝,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古代钥匙。
超子翻来覆去检查了数遍以后肯定道:“这就是一把再也普通不过的钥匙了,你们看,这上头都有绿色的铜锈了。这把钥匙被放在如此重要的地方,还用一个如此珍贵的宝塔藏着,那这钥匙到底是打开什么东西的?”
查文斌见了那钥匙却觉得有些眼熟,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来,这是从甲子村得来的。被放在一起对比,除去一些细节略有不同外,这二者几乎是出自同一个批次。
查文斌也疑惑道:“难道说还有第七把钥匙的存在?可那明明就只有六句诗啊,但这钥匙的确和那六把看着是同一批,这就意味着有第七个门的存在,如果是有的话,那这道门又在哪里呢?”
风起云想道:“是不是那六把钥匙中其中一把是假的?又或者,它只是这位墓主人生前存放重要东西的一把钥匙而已,毕竟古代的钥匙都长的差不多……”
“别说话,”查文斌举起一只手道:“让我想想,这钥匙是放在一个金塔之中,金主萧杀之气。而六甲村,六把钥匙,奇门遁甲……”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了好半天,口中全是一些玄学上的用语,当这些词汇被一个个的吐了出来时,查文斌的脑海里隐约就形成了一个链条,他感觉这把钥匙的秘密就隐藏在这条链条里,只是自己要用什么办法把它正确的排列出来。
这种全神贯注的思考是很费神的,完全投入的查文斌仿佛自己游走在一个庞大的宇宙中,这个宇宙即黑又无边,偶尔闪过的一点星光就成了他继续追寻的方向。
追寻是个漫长的过程,以至于他站在那儿看着手中的钥匙整整两三个时辰都一动不动。搜寻着搜寻着,他好像终于是发现了一点什么,于是他慢慢蹲下身去用朱砂笔在地上画了一个上方下圆的的奇怪图案,接着又在这个图案的正中画上了一个“十”字。
“这是个‘田’字吧,”超子摸着下巴对风起云道:“查爷该不会认为下一道门是在田里,这地方可没有田啊。”
“不是田,”风起云道:“田字最下面一横是直的,而这个字下面一横是个往外凸的弧线,依我看,这应该是个甲字。”
“甲字那也少了一笔凸出啊,”超子还在争论道:“这明明就是个田。”
“是甲字,”查文斌起身道:“只不过这是个古代的甲字。”他翻出手中的那枚钥匙继续道:“这些钥匙上都有这么一个标记,起初我以为不过是六甲村的记号,但现在看来一切的秘密都是隐藏在这个符号中。”
他指着地上的那个字道:“你们看,这个字其实是要倒过来看的,天圆地方,中间一横一竖,便是一经一纬,合起来便是十方世界。若是把这十字的上下左右和中间放大点看,就为四象、五行,再将上下左右四端再各自二分就是八卦。
将天干与地支代入,以奇门遁甲的运行方式排列,戊乙丙丁或戊,己庚辛壬癸,现在你们就会发现我们所处的位置就在这儿。”
他指了指这个甲字的庚辛位道:“从丁入庚位是一个死亡的过程,而从庚到辛则是一片死寂,但只要出了辛位入壬子位,就又是活了过来。这和从阴入阳是一个道理,庚辛位这一段其实就是指人死后在阴司的时间,而壬子位又称为怀胎位,而东方甲乙木为生气,所以人生于寅。
而出生之后逐渐长大到壮年,有丁壮之称,所以壮在丁位;人不可永远处于壮位,盛极而衰,就慢慢进入死地,如有人去世,在民间都叫白事,就是属金的原因,金为白色,主肃杀之气。死后再与其他事物重新聚合,结胎再生,如此循环不断。
所以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更不是消失不见,它只是生命旅程中的一个驿站,一个重生的转折点。但这枚钥匙恰恰就在辛任位之间,且被放置在一个金制宝塔中,我理解它便是一把重生的钥匙,只要拿着它就可以打开轮回之门,这与楼言所说的成道之路是不谋而合的。”
他继续道:“甲这个字符,本身就已包罗万象,只是圣人以这么简单的一个字符呈现出来,把这个信号传递给后人。越深邃,越简单;越简单,就越不可思议。其实所谓的奇门遁甲,这甲便是遁甲盘中的一切,就和‘道’字是一样的。万物皆可是甲,万物也皆可是道。
一甲可以化万用,万物又都可以藏于于一甲。其实在这遁甲的排列中,甲之所以会遁,并不是甲真的遁了,而是我们的心太小,甲反倒太大。就好似那句名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说了这么多,我想根据这个甲字给我的提示,再结合背后这金井,毫无疑问,这把钥匙要开的门就在这金井之中,而这道门我想就是轮回之门。”
“这儿?”超子捡了一块石头从那金井里丢了下去,他原本想计算一下这口井的深度,不想那石头却如同沉入了大海一般,愣是没有传来半点回音。他觉得奇怪,又尝试了两次,结果还是那样,这可就让他们觉得有些犯难了。
“这么光溜溜的一个无底洞,查爷您可得想清楚了,我估摸着我们要是真下去了,就有可能再也上不来了。”
“所以我决定由我带着石头下去,你们其他人就在这里等着。”见他们要开口,查文斌又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这一次不要再争了,没得商量。这种地方本就玄乎,人多反倒容易误事,按照这盘中格局来说,必定会有生死劫难,而石头本就是将死已死之人,他下去反倒是应了这盘中局。而我,天煞孤星命格,十年之期也即将到了大限,所以大家无需再做无畏的牺牲,相信我,我会带着石头活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