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老麻的翻译,他们总算是听明白为何西图的会如此激动了。原来这白蛮和乌蛮两个部落各有自己的图腾,其中西图他们的乌蛮族的图腾是一只金色的虎,而白蛮族的图腾则是一只黑色的凤凰。在乌蛮族里,虎这个图腾很常见,但金色的虎却是只有乌蛮族最至高的领袖才能用的,自南诏国灭国以后,乌蛮族里就再也不能有人使用金虎了。
而在金三角这个产翡翠的地方,有一种翡翠叫做“黑翠”,行话里也叫它“乌鸡种”,是一种呈冰黑色半透明的玉石,比和田玉里的墨玉质地要硬上几分。而这种黑翠在过去,是白族里的皇族专用饰品,普通平民是不得拥有的,再加上这个古朴的凤凰造型,所以西图一眼就认定这个女子是白蛮族皇室的后裔。
这乌蛮和白蛮是生死对头,见了白蛮的贵族,西图自然免不了激动,甚至有把她绑回村寨去的想法。但是查文斌却坚决否定了,他说,这个女子已经受伤,且手无缚鸡之力,为难一个弱女子不是英雄好汉的做派。
一番说教后,西图倒也认可了,老麻道:“他说我们可以把这个女人送回去,并且让她转告她的族人,乌蛮的男人都是真正的战士,不会像他们那样只会偷袭并伤害他们的妇女老人和儿童。”
但是经过询问,这个女人说的地理位置是个谁也没听说过的地名,她说那个地方叫做“萨拉窝那”。而西图说,古缅语白蛮族的话里,这个地点的意思是“四根巨大的柱子”。
而余大伟发现她的地方是在一个河谷里,那个地方距这儿也不过就两小时的路,于是他们也就打算顺着那条河谷往上游走。
“就是这儿,我就在这儿发现她的。”余大伟指着那河谷边的一块石滩道:“当时她怀里还抱着一截木头,你们看,木头还在那儿。”看着超子那眼神,他又举起手道:我真没说谎,我向毛主席发誓!”
“走,顺着往上。”查文斌道:“从方位上看,这条河的走向应该与你们所说的飞机坠落点是同一个向,应该不会太耽误我们的行程。”
原本按照查文斌的推测,一个女人在河里漂不了太远,他捉摸着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这个女孩的家。谁知,顺着这河谷一直走到了大半夜也没见周边有半个人影,到处都是一片原始森林。期间,这女孩一直是让叶秋老麻和超子二人轮流背着的,余大伟几次提出换人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查文斌停下来道:“我们并不熟悉这一代的环境,如果她要是能自己看见的话,或许会好得多。”
“关键是看不见啊,”超子背着那姑娘道:“这鬼地方又没医院,就算是有医院估计也治不了,这肯定是脑子里有淤血压住了视神经。”
查文斌顿了顿道:“你把她给放下,我来试试。”
超子楞了一下道:“我说查爷您可别乱逞强哈,这玩意起码也得找个三甲医院脑外科的大夫,咱现在可没这条件,您就别学那华佗刮骨的事儿了。”
“谁说要给她开刀了啊,”查文斌抖开自己那一包银针道:“化淤血这事儿不是西医的专利,如果只是轻症,中医也能治好。”说罢,他就点了一根蜡烛,取出几根银针在上面来回燎烧,又让那西图转告那女子自己是为她治病,需要她配合。
缓缓解开女子头上的纱布,只见那女子的前额处有一道硬币大小的开放性创口。余大伟这货连消毒药都没给她擦,这里温度高,现在伤口处已经开始有灌脓的迹象。
查文斌用手轻轻按压她的伤口,女子痛的捏紧了双拳,牙齿咬的死死,那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但是她没有动,也没有叫,大概是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在救自己。
余大伟心疼这姑娘,瞅她那可怜样,在一旁小声道:“大哥,您能不能轻点,她疼……”
查文斌回身看着他道:“怎么,你还真以为她是你老婆啊?我告诉你,她差点就让你害死了!她这伤口已经感染了,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有个十天的功夫这小命也就没了。”
说罢,他又从怀里抱出那只三足金蟾,轻轻的拍了拍那小家伙的鼻尖道:“老伙计,麻烦你帮个忙。”见那查文斌把那癞蛤蟆往那女子的额头上凑,余大伟又道:“我说大哥,你这是弄的哪出啊,这蛤蟆是有毒的啊。”
“嘭”的一脚,那货顿时被超子踹了个四脚朝天,后者道:“再啰嗦,就地活埋!”
三足蟾除了查文斌之外,可是谁都不愿意亲近的,它那大舌头就是避在口里不出。无论查文斌怎么哄,它就是不愿意,趴在他的掌心里半闭着眼睛装睡。这家伙要是不配合,谁也拿它没招,关键是先前采集到的蟾液早就已经用光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查文斌却又无可奈何,正准备随它去的时候,拿女子竟然是伸出了手。
查文斌问她道:“你是想要拿着这只蟾嘛?”
西图在一旁翻译,女子听后点了点头。这只三足蟾从来不跟其他人,哪怕是河图或者冷依然也一样,谁都没办法,整天就只睡在查文斌的怀里。查文斌抱着试试看的心太,把它轻轻放在她的手上。
刚一放上去,那三足蟾立刻就要跑,只见拿女子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点了一下它的后背,口中又口中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那三足蟾竟然是选择了慢慢掉头开始探着小脑袋看着她不停的打量。
“她在说什么?”查文斌问西图道。
西图说他也听不懂这姑娘说的是什么,好像是一种咒语之类的。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三足蟾被那姑娘一阵轻声细语的念叨后,它竟然主动的爬向了姑娘的怀里,并且拿着自己的小脑袋在那姑娘身上来回蹭着,这待遇除了查文斌可谁都从来没享受过。
“哎,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超子在一旁感叹道:“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亲近过我一回,换个姑娘立马就不知道自己的臭德性了。”
“不,”查文斌道:“我想这个姑娘是有办法和动物之间进行沟通,以前我倒是听说过西南巫术里有这种法门,她是古代巫族的后裔,极有可能就懂这种巫术。”
女子这时又把金蟾还给了查文斌,并且让西图告诉他,这只金蟾已经同意为自己治伤。而当查文斌再一次把它凑向那姑娘的额头时,三足蟾果然是甩开了大舌头奋力的舔舐着,那家伙舔的那叫一个卖力,把一旁的余大伟看的是羡慕嫉妒恨,感叹自己混的是连只癞蛤蟆都不如了。
外伤有三足蟾帮忙应该无碍,现在就剩视力问题,查文斌选择了用针灸的办法。他把银针依次从姑娘的头部,颈部和面部扎了下去,最后又从这林子里寻来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药胡乱煎了一锅水让她给喝了。忙完这些,已是半夜,几人在那河谷边也就地寻了点树叶和树枝铺了一层,简单的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