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太后却道:“你们这些人,都可以退下了,想来姑娘这儿,也不必什么人伺候。”
许嬷嬷只是道:“奴婢是奉的陛下的旨意,只侍奉姑娘一人。但凡是陛下没说,奴婢不该轻易离开。”
她将陛下搬了出来,太后轻描淡写的挑挑眉,没说甚么。
顾澜若的神情很清冷,轻敛着眼睫,清冷中带着一丝娇妍。
而薛婉之则一直在静静打量少女的容颜,等到阳光投影在她的脸颊上的时候,薄薄的染上一层淡粉,她的呼吸不由微窒。
果然是清纯,有的女子,即使再生得艳光逼人,却也学不来这点骨子里的清纯。
“太后娘娘从未到我这儿来过。”顾澜若张了张嘴,淡淡的说道:“今日过来,太后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
太后眼底仍旧带着些慈和的笑意,放下茶盏,道:“只是因为陛下素日都喜欢来你这儿,哀家自然也想来瞧瞧罢了,你这儿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
顾澜若眨眨眼,却平静的说:“太后娘娘说笑了,若我真的吸引人,陛下也不会很久没有来过了。”
太后面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喝了一家口茶,话锋一转,才道:“顾姑娘,听闻你也出身名门望族,可有知道你家人的近况么?”
顾澜若的心里像是被轻轻扯了一下。
顾家的人,都是狠狠得罪过陛下的。而陛下现在之所以暂且放过了他们,原因有很多。恐怕更多的,还是关于朝政上的缘由。
她穿进来的前几日,还没有被陛下抓紧宫里。所以,来这儿后仅有的一点温情,都是原主的家人给她的。
不管出于什么缘故,顾澜若困在宫里,都不想他们会有半点问题。
顾澜若抬起眸来,乌黑空灵的瞳孔静静看着她,“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仍旧是微笑着,道:“忠平侯府三朝元老,风骨朝臣皆知。哀家问你,你在宫中这样无名无分,或许陛下是真的疼你,可你父亲和你的兄长会因为你的身份骄傲么?”
“——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正一品军侯府的嫡出女儿。如今落在满堂的朝臣们眼中,只会觉得陛下在打忠平侯府的脸。”
顾澜若抿了一下唇,清冷的眸色暗了几分。
她已经大致猜出了太后今日的来意,并不为什么别的,就只是想让她从陛下身边消失罢了。
还以她的家人作为要挟。
在这个世界里,她唯一有心软的便是原主的家人了。她虽然不能保护他们,却愿意为了他们做很多事情。
可惜太后甚至以为,她和那些费心取悦陛下、爬上天子之榻的少女一样,是她想去讨好陛下,留在他身边的。
然而她不是。
顾澜若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所以太后心里,已经有什么想法了么?”
薛太后收敛起笑意,平静的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虽然年轻,却也到了册立皇后,绵延子嗣的年纪。等着陛下与婉之的事情尘埃落定,哀家亲自送你离开宫中。你应该知道,陛下不该一直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太后声音轻和,而且温柔,但“在你的身上”这几个字。咬字却极为清晰。
顾澜若脸颊泛上薄红色,一时间,又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几乎跃了出来。
——如果在大婚前可以这么逃开牢笼,她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可惜太后和陛下素来不和,她明显低估了陛下的黑化程度,用太后的权势,显然不算妥当。
顾澜若低咬着唇,面色有些发烫。
“怎么,你不愿意?”见着少女迟疑,薛太后毫不意外的问道。
看这模样,果然还惦念着这宫里头的温柔乡。
顾澜若却只冷静的道:“若我真的如您所愿,从陛下身边消失,太后能保证我的家人平安无虞么?”
薛太后微微含笑:“自然。”
顾澜若又道:“如果想我离开宫里面,还要护住家人,用您的方法不妥。”
即使去了天南海北,莫非王土,不管她在哪儿,他都是有机会将她抓回来的。
一旦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或许那个梦很快便会应验了。
顾澜若纤长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薛太后问:“那你想怎样?”
顾澜若眸光微动,落到这殿宇的四周,沉默片刻,才说:“太后,还有一个办法。便是让我病了。”
“您是太后,掌管整个后宫,嘱咐医女几句,叫我病入膏肓,这应当不算难事罢。”少女的眸子清亮精致,里面却全是坚毅。
而她所说的病,当然不是真的病。原主的身体原本就不好,有很多的汤药,足以让一个人短期内卧床不起,无法面见外人的。
根据宫里头的规矩,一个病弱的姑娘,是不能接近陛下,更不能与他如期大婚同床共寝了。这样的时日久了,难道陛下还不会放过她么。
他又不是性冷淡。
其实这一个方法她已经悄悄酝酿过很久了,眼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