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们也会不愿意的。”
温墨漓压了压唇角,只是道:“薛姐姐莫说,说不定顾澜若当真还没与容清殿下断干净呢。”
薛婉之牵唇笑了笑,却也没说出什么制止的话来,只当是默认她的话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方曦雅再往陛下那边瞧上几眼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刺目。顾澜若又怎么配坐在陛下的身边?
而……若是陛下知道了她如今还和容清三哥有些关系,按照陛下如今的脾性,恐怕是会再也容不下她的。
她眼底划过一道微芒,掩在袖袍下的手指微微收拢了些。
而这一幕也落在了薛婉之的眼中,微微勾了勾唇,颇有深意饮下一口杯中的甜酒。
……
而在那边,顾澜若听见陛下的话以后,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只觉得心里面堵得慌,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就这么怔了一下。
容淮捏了一下她的手,温沉道:“若若明白了吗?”
男人的目光深而温柔,又带着些肆意的暧昧。顾澜若近乎慌忙的低下了眸去,脸颊潮红一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温吞的抿住了唇。
她心中自然是不情愿的,她还想着有朝一日,从这个地方逃走呢……
从容清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瞧见陛下的背影逆着光,故意挡住少女的大半身子。而余下的,则只能看见肤白如玉的精巧锁骨。
她似有些紧张,脚尖抵在地板上。脖颈随着呼吸轻微的一起一伏,而分明她的身体已紧绷成这副模样,容淮却也没有丝毫远离她的意思。
若坐在那儿的人是他的话……
绝不会这样强迫她……
容清生生扯开了灼热的视线,手中的拳微微握得紧了些。
此时,明台下排演的正是司乐坊的《绿腰舞》,还是太后让薛婉之亲排,以此吸引陛下目光的。
浅色水袖层层铺落下来,空灵的丝竹弦乐亦同时蔓延开来,若放在平日,舞姬们软若无骨的腰身必能吸引任何男人的目光。
而在今日,似乎也没有朝臣们关心这点,他们更看重的,则是陛下对顾家,甚至容清殿下的态度。
容肃只是不及弱冠的小皇子,正准备喊三哥去看舞。此时见着容清有些出神,便笑着喊:“三哥。你在瞧什么呢?”
容清缓过神来,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道:“无事。三哥只是想到些事情罢了。”
容淮闻言,也随之扫了过来。清和的目光毫不避讳,充斥着些许占有欲,捏着顾澜若的手掌一刻也未离身过。
容清的眸光微微一厉。
一曲舞毕后,薛婉之向太后提议,趁着今日喜庆,将早些年埋在地底下的宫廷佳酿找出来。太后便道了“好”,并让身边的人亲自下去取了。
等佳酿斟到顾澜若这边时,方曦雅却在那边喊住了她。
方曦雅是顺德长公主的女儿,与陛下沾亲带故的,自然无人敢不给她几分薄面。而如今她喊的又是顾澜若,一个败落的世家女儿,她也没有不理搭理她的道理。
少女轻轻抬起眼来,乌黑迷蒙的眸间清清冷冷的,道:“方妹妹有何事?”
方曦雅手里捏着酒盏,微笑着道:“我记得幼年的时候,也喜欢去忠平侯府上偷吃酒,还被娘亲教训过几顿。如今也有好多年过去了,今日见着姐姐,才又想了起来。顾姐姐愿意陪我饮一杯吗?”
顾澜若想到了原作里的结局,心下微微收紧了些,目光下移,落到她手中的酒盏上。
她手中端着的,正是一杯名为“郎中桑落”的宫廷佳酿。
这应当就是在里面,添了迷魂香,故而让原主与容清生出肌肤之亲,所以让男主狠狠黑化的那杯酒了罢……
如今大周超民风开放,即使是女子也能饮酒。
不过,自从忠平侯府得罪陛下后家世败落,顺德长公主府早已与忠平侯府断了关系,也看不上顾家人了。故而这些话从方曦雅高傲的嘴里说出来,委实有些奇怪。
如今在这园子里的,又有哪个不是人精。方曦雅明面上客客气气,实则内里对顾家姑娘的暗讽之意,自然谁都看出来了的。
顾澜若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瞬间,容淮便已察觉出她的异样。面无表情,淡淡的道:“她不喝酒。”
陛下会出面替她说话,方曦雅微有些讶然,仍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我不过是央顾姐姐喝一杯罢了,这件小事情,陛下难道也舍不得么?”
容淮薄唇微抿着,已有些不耐烦了。
他的确是看不惯顾澜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难,她性情娇怯,如今脸颊绯红一片的模样,竟也叫这么多人看了去。
就算是将她欺负哭,这种事情,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做。
然而,陛下的话还未从喉咙中说出的时候,顾澜若却已先道了句:“好。”
众人的目光落到少女娇妍的脸蛋上,只见顾澜平静的看着方曦雅,说:“我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