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故意道:“陛下真是辛苦了。”
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男主这是在提点她,他还没有忘记当年她背叛他投奔东宫的事情……
“好在如今都已过去了,”容淮唇角微抿,有一种疏离的冷淡:“等着忠平侯府到了,朕会亲自去见你父亲。”
这时,外面的车轮也已停下来,容淮抓住了她的手心。
顾澜若心里却下意识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她试探的瞧了他一眼,容淮眼底仍旧清冷如冰,侧脸有一种端肃的静雅。
她心里清楚,男主未必是真的想要惩罚原主,或者和忠平侯府过意不去,他身为上位者,其实根本不必这样将心思放在他的臣下身上。
只是……他这么复杂的处心积虑又不给原主名分,到底是为的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将原主留在身边么。
顾澜若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她的神思游离之际,忠平侯府跟前却已乱了套,天子近侍前去开了一条路来。管事的声音也惊疑未定,“真的是陛下与姑娘驾临了么!你们先快去禀报侯爷与世子……”
而顾澜若目光所及之处,内侍与仆妇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更不敢直视君颜。
容淮没有看他们,只一直握着顾澜若的手,往前厅走去。一众女眷听闻圣驾亲临,更都有些慌了神,到底忠平侯夫人是个有主见的,当即让女眷回房,否则也是犯了避讳。
只是……看着这些熟悉的亭台楼阁,顾澜若心底的呼吸都渐渐屏住了。这个地方……和她当时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回来,到底变了不少。
她在宫里面没有名分,恐怕忠平侯府的日子也不算好过。陛下登基以后的这些时日,虽也没在明面上有动过忠平侯府,但当年顾家满门到底是得罪过男主的,敲打肯定是免不了。所以他们平日里行事,也无不是一百个小心。
然而她虽然是名义上留在陛下身边的女人,却丝毫……也帮不上自己的母家。
顾澜若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便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扯住,有些堵得慌。慢慢的,眼眶也泛红了,纤细雪白的十指握住了裙摆。
而出来恭迎陛下的,则是忠平侯府世子顾景卿。听闻老侯爷抱病,素来深居简出,顾澜若心里却明白,他一直都是不认可男主这个皇帝的。
虽然,顾澜若自觉……以她的身份什么都不能做,但如果能尽力改善一下顾家和男主的关系,也是好的。
顾景卿的目光落到了陛下牵着少女的那只手上,神情微微有些动容,怔了半晌以后,才淡淡道:“陛下为何会亲至侯府?都是臣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容淮神色俊雅冷淡,却也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提了一句:“朕是带着若若回卿南山看了先皇后,顺便,才想来忠平侯府看看。”他的指尖把玩着茶盏,似乎并不将顾景卿放在眼里,言语中有一种专属于上位者的凉淡与气度。
“原来是这样,若宫中有人提前告知,也便不会这般匆忙了。”
顾景卿原先虽暗杀过男主,也被圈禁过。这个时候,他却也不卑不亢,有一丝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
只是面对顾澜若时,对这个亲妹妹,他眼底还是免不了本能的歉疚:“听闻澜若一直都是留在陛下的宫里的。”他缓缓的道:“劳心陛下平日里照顾她了。不知她是不是一切都还好,不会惹陛下生气吧?”
毕竟当年反对容淮都是整个忠平侯府与东宫的计划,如果非要深究下来,与顾澜若没有什么关系,她却平白的,要为忠平侯府到陛下身边去。
虽然他小时候经常欺负这个妹妹,但血浓于水,他一点也放心不下。尤其是一想到那些传言,陛下将他妹妹时常带在身边,却没有给她半点名分……
“哥哥,我没事。”顾澜若轻轻打断他的神思,道:“府中呢,一切都还好罢?”
顾景卿低低嗤笑了一下,“有你哥在,你以为谁都跟你这样不懂事么?”
顾澜若轻轻弯了一下唇,只是听见世子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却从心底里漫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不过……明明她一穿过来不久就被带入了宫里,与顾家人接触的时间不算多。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细想的时候,这个时候,傅青却带着一行宫人,悄无声息的走进来。“陛下,东西都已备好了。”他面露恭谨,淡淡的说:“您是现在就下赐么?”
他的手里捧着的是一紫檀木锦盒,里头装的大抵是一封文书,看上去静雅贵重,所以才能劳动傅青特意保护。
容淮淡淡的道:“交给世子吧。”
顾景卿心底划过一种短暂的异样感,只是到底容淮如今是天子了,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肆。便问道:“陛下,敢问这是什么东西?”
容淮薄唇略微弯了一下,简短的道:“聘书。”
……按照大周的习俗,原本门阀大族的公子迎娶姑娘,便是要三书六礼。只是他身为君主,看上哪个少女,自然不必经历这么多繁文缛节。
只是对顾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