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自从上次顺德大长公主在陛下跟前挑唆那一番话后,陛下可就再也没见过顾家的那位姑娘了。
而今日锦衣卫再度提起了顾姑娘与丞相大人这段时间走的有多近,他心里头便自然明白,陛下这个时候该有多生气了。
不过这些话,他一个奴才,自然最好还是憋在心里,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宫里的车驾停在府邸跟前,故意用了素色的车帐掩盖住陛下的身份。
顾澜若戴着白色的帷帽,才从丞相府出来。
许嬷嬷扶着她道:“姑娘小心些。”又说:“好在大人愿意出手相帮,否则世子至今仍是生死未卜,夫人也会忧心哪……”
“这件事,的确该好好谢谢大人。”顾澜若看她一眼,也说道,“所以我才将府上的故剑都赠给大人,就是为了谢他。”
许嬷嬷颔首:“姑娘说的是。”
然而这个时候,顾澜若却瞧见了丞相府不远处的车驾,正停靠在街边上。她一时不由怔住了。
那素色的车帐已似乎与旁的官宦家族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上一次回忠平侯府时,陛下送她的马车似乎便与这一驾一模一样。
难道……
顾澜若想到陛下背后所做的那些事情,便脊背一僵,有些生硬的挪开了视线:“许嬷嬷,你先下去吧。”
许嬷嬷有些狐疑的瞧着她家姑娘,不由道:“姑娘这是……”
顾澜若心里清楚,陛下这一次出宫来,自然是专程来丞相府拦她的。总不会,不宣丞相入宫觐见,反倒出来丞相府见他。
这个时候夜色有些沉了,阵阵微风拂过顾澜若的脖颈,挠的人身上有些发痒。她不由又道:“没什么,你先到旁边去守着。”
许嬷嬷这才屈身应“是”。
顾澜若的呼吸都有些屏住,一步步走过去,停在马车跟前。她道:“公子,你拦住我们去路了。”
这嗓音清清冷冷的,独没有一丝少女的娇羞在里头。
容淮修长的手指掀起车帘,道了句:“你出来了。”
顾澜若低垂着的眼睫微动,看过去纤长又细密,一根一根清晰可见。
她道:“原来是陛下来了,您有什么事么?”
容淮唇角若有若无弯了一下,则慢慢的道:“朕是来找丞相的。若若,你忘了答应朕的话了么?”
当年在顾府的时候,她叫他饶过萧氏,便是答应了他再也不会同温若寒往来。容淮声音沉了些,慢悠悠的:“怎么,难道今日又是对温丞相有事相求么?”
若放在平日里,顾澜若原本会有些紧张。然而这个时候,她也只是面无表情,道:“臣女的哥哥在南疆遭人刺伤,那些人又有贵人相护,迫不得已,所以臣女只能请丞相帮忙。”
她的目光转向了容淮,轻轻的问道:“陛下,难道您想看着臣女的哥哥命丧别处么?”
容淮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见着少女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心底便生出些异样的情绪来。
——顾景卿遇刺的消息他也是才知道,只是顾澜若却很少会对他这么冰冷,眸子里的慌乱还有忧虑也不是装的。
所以,这背后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的身形笼着少女,俯近了些,才淡淡的道:“若若,所以这事你便不能告诉朕,只能来求丞相么,嗯?”
顾澜若心底轻轻一跳,对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的脸,忙低垂下了眼睫去。而身旁的那些宫人们,则更是装作什么也没瞧见,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
男主果然是男主,即使背后做了这些事情,却还是能若无其事的说出来。顾澜若心底悄悄的,这样想。
她还是道:“臣女担心哥哥,只能舍近求远。陛下不会连这个都放在心上罢?”
容淮眼底徐徐染上一片冰意,顾澜若的确与平日里相差的太多。她素日即使躲他远远的,却也不会刻意当面顶撞。
而今日她说出这番话来,看上去,则更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
半晌的寂静后,容淮似乎想到什么,眼底添了些兴致,他才抬了抬下巴,直直看着她,“怎么,你难道以为你哥哥受伤,也是朕的意思?”
顾澜若则敛着眸子问:“难道不是么?”
见她果然是这么想,容淮只是看着她,低嗤一声,才慢慢的说:“……不是,这件事,朕也是昨日才接到消息。”
“你这样随意污蔑朕,可想到过后果么?”陛下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眉心微挑,目光淡淡,但在这样沉谧的景致里,却有一丝危险的意味……
虽然在背后挑拨是非的人不知道是谁,只是容淮看着顾澜若的眼神里已带着些不悦的深意了。
顾澜若心口下意识轻轻抽了一下。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少女一双乌蒙蒙的双眼盯着他。
容淮的言语极为冷淡:“顾景卿受伤与朕毫无关系,朕也毫不知情。若若,你觉得,你值得朕这么对你么?”
他松了手,冰冷的移开了视线,顾澜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