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怎么抢啊?”丁霁问。
“刘金鹏踹门,冲进去撞人,我扛起你就跑,”林无隅说,“他断后。”
丁霁笑得差点儿呛着:“太感人了,就是刘金鹏任务有点儿复杂,不知道能不能干得下来。”
“是吧,”林无隅笑了笑,“不过说是这么说,你妈打开门以后,我就不知道该办了,我看着也不需要抢,自己走出来好像也行。”
“有奶奶呢,”丁霁想了想,“我觉得奶奶忍我爸我妈好像也忍不下去了。”
“明天你爸妈都会过来,”林无隅说,“那是什么场面啊。”
“奶奶发火了,”丁霁说,“他俩就不会再说什么,我找机会再跟我爸聊聊,给他找回点儿面子,应该能让他舒服点儿。”
“嗯。”林无隅手指在他脸上勾了一下。
“你叫个车过来吧,”丁霁看了看手机,“车到了我差不多也正好上去了。”
没想到年二十九还这么好叫车,没两分钟就有司机接了,十分钟不到车就已经到了街口。
丁霁皱着眉:“靠,这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啊?”
“太惨了,”林无隅笑着说,“要不我取消了再重新叫一个。”
“得了吧,”丁霁抱了抱他,“回吧,你明天早点儿过来,我起床了就给你打电话。”
“行。”林无隅在他腰上捏了捏。
车门关上的时候林无隅冲站在外面的丁霁挥了挥手:“赶紧上去了。”
丁霁非常冷酷而果断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楼道。
林无隅笑着给司机报了酒店的地址,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酒店距离丁霁家小区,跑步过去都不用三分钟,他下车的时候还往小区的方向看了一眼,感觉跟做梦似的,下午闹了一场,晚上又回到了这里。
回到房间,林无隅先要了一份宵夜备着,万一晚上饿醒了可以吃。
洗完澡之后他拿过手机看了看。
几条消息。
老林的,陈芒他们几个的,还有许天博。
林无隅先点开了许天博的消息,自打告诉他要抢人之后,他就没顾得上给许天博报平安。
许天博估计是等不下去了。
-你是因为私闯民宅被抓了吗?要不要保释?你卡的密码还有谁知道?
林无隅一眼过去就看乐了,笑了好一会儿。
-没事了,已经救出来了,奶奶亲自出马去救的,没轮上我表演
-老人家还是知道了?
-是
-经得住吗?
-现在看还行,一点情绪也没表现出来,晚上丁霁再跟她聊聊
-行吧,虽然还是让老人知道了,但也算是迈出去这步了,早晚的事,就是时机有点头痛
-哪天有空出来聚聚
-你看看群里吧学神,陈芒他们喊了一天了
林无隅切到群聊,一点进去就看到陈芒他们几个刷了一排。
-寻找失联学神,提供信息者奖金1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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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隅笑着发了一条消息到群里。
-先给钱
陈芒下一秒就发了一个红包。
没等林无隅点上去,红包已经被抢光。
陈芒发了个捂脸的表情。
-你们定了时间告诉我就行
大家的计划是先去看老林,然后出去吃饭狂欢。
林无隅以前对集体活动不是特别有兴趣,但现在却觉得有些期待。
有家和没有家,他一直觉得差不多,没有什么区别。
但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微妙的可能仅仅是心理上的一些感受。
多少还是会有些失落。
他不知道林湛离开家的时候有没有过一点点相似的感觉……也许没有吧,毕竟林湛的恐惧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林无隅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
他的父母这二十多年,过得拼尽全力,拼尽全力爱,拼尽全力恨,连无视都能做到拼尽全力,也算是一种极致。
他拿起手机,看着电话本里林湛的号码,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打过去,只是发了条消息。
-我明天去丁霁奶奶家过三十儿
林湛的消息过了几分钟回了过来。
-一切顺利吗
-挺顺利的,你过年怎么过?
-跟狗过
林无隅顿时感觉自己这话问得有点蠢,林湛那个性格,估计任何节日都不会跟别人过。
没等他回话,林湛又发了一张怎么办的照片。
怎么办穿上了一件红底儿嵌金线还带毛领的小衣服,脚上还穿着小红靴子。
-真可爱啊
-量体订做的
-是不是有点太破费了
-不破费,不给衣服出去拉屎都冻得打摆子,我还得抱着出去,太麻烦了
“这狗还能订做衣服啊?”奶奶凑到丁霁的手机屏幕前看着,“还挺精致的,料子不错呢。”
“我小时候是不是也有这么一件,差不多的?”丁霁问。
“有两件呢,一件棉袄,一件背心,”奶奶说,“穿上跟个地主崽儿似的,土得没眼看。”
丁霁靠到奶奶身上,嘿嘿乐着,想想又挺感慨:“现在你也做不动衣服了。”
“简单的还可以,”奶奶说,“上月我还给你爷爷缝了个裤衩。”
“红的,”爷爷说,“比超市买的穿着舒服。”
“我也要。”丁霁说。
“大裤衩子,你也要个屁啊,”奶奶说,“老头儿才穿那玩意儿呢,你穿上那个,外裤都套不上去了。”
“那我要别的。”丁霁说。
“要吧,想要星星月亮也就是给你端盆水的事儿,”奶奶说,“想要什么都行,又不是想干什么坏事,人活着就图个开心舒坦。”
丁霁嘎嘎一通乐。
小时候他会跟奶奶耍赖,要这个要那个,奶奶就经常说这句话,想要星星月亮也就是给你端盆水的事儿。
现在再听着这句话,除去涌上心头的关于童年的那些回忆之外,又多了一层说不上来的酸。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尖。
奶奶真的说到做到了。
想要什么都行。
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只要你开心。
他偏过头,把眼睛压在了奶奶肩膀上。
“又哭鼻子喽。”奶奶说。
“你就专挑着他酸穴点。”爷爷一边喝茶一边说。
“那也没办法啊,”奶奶笑着说,“我大孙子全身都是酸穴,随便一戳就哭。”
“对不起,”丁霁轻声说,“对不起。”
“别瞎说对不起
,”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这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对不起,这也对不起,那也对不起,不就想活个自己么,有什么对不起的,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