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标吃得下更好。
多个人给她跑腿,也省得她一户户收古董,还增加暴露的风险。
想着想着,宣秀秀去了古玉沁上次交待的人家。
当她报出“三寸钉”的口号,很快就被迎了进去,还被户主左看右看,发现没人跟踪,这才将门紧紧关上。
“钟先生,你就是三寸说的救命恩人吗?”
男人激动得不行。
他叫张玄篆,是古玉沁的表哥。
曾经在凌河县也是大户人家,可惜……
“爹,我饿,好饿,呜呜呜——”
门洞里踉踉跄跄走出一个小男孩,精瘦精瘦的,饿得眼睛很大,望着人时,眼神里满是颤巍巍的碎光。
他见到生人,吓得一个哆嗦。
“岁宴,爹给你弄点水喝,好不好?”张玄篆安慰儿子道。
小男孩张岁宴摇头。
“爹,我肚子里全是水。”他摸着瘪瘪的肚皮道。
张玄篆抱着儿子,面满愁容。
他们已经连续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平时也是饥一顿饱一餐的,饿得不行只能找水喝,半夜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连翻身都困难。
胃里空荡荡的,一动,水晃动着,更是难受。
“哎。”
宣秀秀叹息一声。
她双手插进裤口袋假装掏东西,一手掏出一个肉包子,递给两人道:“我早上吃剩下的,如果你们不嫌弃……”
“爹,好大的包子!!”
小男孩眸底瞬间放光彩,嘴里不停分泌着口水,小嘴儿不停吞咽着。
眼底的饥渴完全掩饰不住。
若不是被老爹抱着,他早上前抱住宣秀秀的大腿……
第16章 你是姐姐
“钟先生——”
张玄篆迟疑着,不太敢接。
他现在宛如惊弓之鸟,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要了他的命。
“吃吧,孩子饿得厉害,再不补充营养,会扛不住的。”宣秀秀道。
说起这包子还是她当初去东北收货时,临时在街上买的一蒸笼包子,个头贼大,肉馅足足的。
她当时太忙,只吃了一个,剩下的包子就随手装袋子里,扔空间忘记吃了,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
“慢慢吃,一次不要吃太多。”宣秀秀道。
她一把将包子塞到张玄篆的怀里,又道:“客气啥?两个包子还能让你担上啥罪名不成?放心吃吧。”
这话一出,张玄篆整个人呆住了。
这年头,别说白面肉馅包子,连白面馒头都吃不上……
多珍贵的东西啊。
表弟说过,钟先生给的粮绝顶地好,没有沙石,好吃得不要不要的,家里娃连吃三大碗干饭。
“钟先生,谢谢您,岁宴,快给干爹磕头!”他一把放下儿子,臂弯里夹着包子,就要儿子给宣秀秀下跪。
宣秀秀吓一跳。
什么鬼?
干爹都喊上了……
她一头黑线。
见小男孩膝盖要落地,她连忙伸手一提,将他给提了起来,又从张玄篆手中拿一个包子,递给他道:“吃吧,慢慢吃,别噎着。”
小娃娃流着口水。
他想吃但不敢接,就可怜巴巴地看亲爹的脸色。
“吃吧,干爹让你吃,你就吃,不要吃太快。”张玄篆眼眶湿润道。
他太废物,连孩子也养不活。
吧唧。
小家伙开心坏了。
他接过包子就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吃得津津有味。
包子好软,好甜,好香啊。
“爹,好多肉,好多肉啊——”他激动地叫嚷着。
下一句还没说完,就被张玄篆给捂住了嘴。
“别嚷嚷。”他低斥道。
张岁宴瞪着大眼睛,连连点头,眼神里流淌着激动兴奋的光,看向宣秀秀时,更是如母如父。
他不懂大人的世界,但包子好吃,太好吃了,肉多不说,里面还有好多肉汁,香甜得他感觉自己在飞一样。
张玄篆舍不得吃。
他想把包子留给儿子吃。
至于他自己,没两年活头就不糟践粮食了……
“你也吃啊,我还有好多,放开肚皮吃。”宣秀秀道。
她出门一直有带变声器,说的话粗犷又浑厚,此时话音一出,还颇为震慑。
“好,好嘞。”
张玄篆激动得快哭了。
再客套就显得虚伪。
他含着泪吃了一口包子,霎时整个人愣住了。
要说好吃的,他年少时没少吃,但这包子皮暄软香甜,结实有余,弹糯可口,肉馅量大,肉汁更是肥美甜腻,有种说不出的美妙。
他惊讶得合不拢嘴。
直到吃完包子,他才反应过来,钟先生是来收老物件儿的,人家可不是特意上门送他们包子吃的。
吃人嘴短。
这会儿,张玄篆的眼神尤为热烈,恨不得倾其所有。
“钟先生,你跟我来,我家东西还是有不少的,当初家父将所有资产都捐了,这才保留住这间宅院,里面的老物件儿没人要,倒是留下不少。”张玄篆说道。
张家比古家实力更雄厚。
但张父提前一步将大部分资产捐献,只给儿子和孙子留了一点东西,然后换了几张离开凌河的船票,带其他人漂洋过海谋出路了。
“那你为什么不一起走呢?”宣秀秀问。
张玄篆摇头叹息。
“并不是我不愿意走,那时我妻刚生产,又病得太重,走不了……”他道。
这间宅子挺大的,里外房连房,假山巨石,拱门长廊等等应有尽有,占地面积少说也有三四百平。
室内大厅里,紫檀太师椅,造型古朴典雅庄重,一看朝代不低于明清。
她紫瞳开启。
太师椅冒着盈盈的绿光。
一路走过,见到的黄花梨罗汉床,酸枝木柜,做工精致的白底蓝花的青瓷花瓶,芙蓉翡翠摆件儿……每一样精工细作,巧夺天工,光彩夺目。
宣秀秀走马观花扫了一趟。
“主人,主人,好多宝贝,收啊,快收,团子好嗨皮,好想要啊啊啊啊——”
团子在空间里一直不停蹦跶着。
它恨不得主人现场收货。
宣秀秀当然也想一并打包收入囊中。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张同志,我观你面色,发现你身体有恙啊。”她佯作咳嗽轻声道。
这一问不打紧,一问瞬间令张玄篆破防。
“钟同志——”
他鼻头酸涩,脊椎紧绷着,十分悲痛的模样。
“自打爱妻病逝,我自感身体亏空,久病不愈,可惜没钱就医,自知时日无多,只可怜我这无辜幼儿……”
张玄篆愈发悲从中来,渐有失控之态。
“你别伤心,你这病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个良性肿瘤,只需要做个手术就可以病愈了。”宣秀秀道。
她紫瞳一开,穿透张玄篆的身体,自然一眼看清病灶,发现他头部有个肿瘤。
“钟同志,你,你说什么?”
张玄篆一阵阵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