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秀秀出门时,有种做梦的错觉。
一个包子一颗糖就骗到一个小孩……
真有意思。
“能把小家伙弄进来玩吗?团子好想养宝宝。”
团子好奇心发作。
前世,它主人没有结婚,没有小孩,也很少跟孩子打交道,忽然来了个水汪汪大眼睛的小豆丁,它对人类幼崽的好奇心强到爆棚。
“别做梦了,他是人,我可不想暴露空间的秘密。”宣秀秀用意念拒绝了它。
她现在手握房子的房契与地契,还有钥匙。
房中的宝贝都是她的,就不急于一时了。
下次再来凌河县也不迟。
同时,张玄篆答应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真实样貌说出去。
儿子交给恩人,他会像守护性命一般守护她的秘密。
宣秀秀倒无所谓。
不是她托大,也不是她对人性盲目自信。
以张玄篆目前的潦倒,能改名换姓,估计都用尽了全部力量,他就算在街上大声宣扬她是“钟先生”,也没人信。
再者,认识“钟先生”的,也就几个人而已。
宣秀秀带着张岁宴去了供销社。
她买了竹编暖水壶,双红喜搪瓷缸,两斤酥饼……等她将东西一包一包放入布袋后,直接拿了一个酥饼递给张岁宴。
“谢谢姐姐。”
小家伙激动不已。
小眼神贼亮贼亮,瘦瘦的黑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酥饼,眉飞色舞的。
一张嘴儿咀嚼着从未尝过的美味,嗨皮得不要不要的。
亲爹重要吗?
显然,亲爹也比不上酥得掉渣的饼!
跟姐姐一起多好啊,有包子,水果糖,酥饼吃……
他喜欢姐姐。
“走吧,我带你去坐车。”宣秀秀笑道。
小岁宴才三岁多,不识愁滋味儿。
姐姐说坐车,他屁颠屁颠儿跟在姐姐身后,一大一小坐上回村的骡车。
自从上次半夜遇见孟铁生开枪击毙两名匪徒,牛叔吓得战战兢兢,再也不敢赶车接送了,这活儿交给他儿子孟三儿。
孟三儿见宣秀秀身后多了个跟屁虫,一时好奇道:“水生他媳妇儿,你这哪里来个小豆丁呢?”
宣秀秀有点不太习惯村里人的称呼。
不喊她秀秀,左一声“水生他媳妇儿”,右一声“水生他媳妇儿”,好像她不配有姓名一样。
她笑道:“三哥,以后你就喊我秀秀吧。他是我路上捡来的,小家伙挺可怜的,老爸得了重病,眼看孩子要饿死了,我顺手带回来了。”
“水生……,秀秀,不是我说你啊,你就算想生个儿子,也不用专程去捡个娃,村里男娃一大堆,你随便弄个回家滚滚你们的婚床,来年肯定生个大胖儿子。”孟三儿道。
村里孟七叔的儿媳妇连生三胎,胎胎女娃。
这不,又怀上了,她频频去庙里磕头上香,只求生个男丁,好为孟家延续香火,也能为孟家添一个挣工分的好手。
宣秀秀捡回个男娃,孟三儿以为她跟村里妇女一样,为了求子也是拼了。
宣秀秀一句话没解释。
她笑呵呵从口袋抓了抓,转手从空间转移出一把糖果,笑着道:“三哥,这是我今天刚称的,你拿回家哄孩子吧。”
孟三儿家有个骡子,忙起来就被拉到队里干活,平日就被孟家套个板车,出来接送村民上下城。
所以,驾车的人绝对是村里最强劲的新闻传播者。
孟三儿也不蠢。
他拿了人东西,嘴巴自然就紧紧闭上了。
宣秀秀带着小岁宴回到孟家时,大门落了锁。
她知道孟家藏钥匙的地方,就蹲下身从墙角的石头缝里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进去后,宣秀秀将东西一一放下,然后安排小岁宴回屋,给他拿了糖果,饼干,外加一杯儿童奶粉冲泡的牛奶。
小岁宴已经三岁了,没吃过饱饭,个头跟个小奶猫一样,比团子还要小的一只。
这样的孩子容易夭折。
宣秀秀得偷偷给他开小灶。
“好喝,好喝……”
小家伙从没喝过牛奶。
他以为是豆浆,就一口给喝掉了。
等他喝到嘴里,尝到奶香奶香的甜味儿,幸福感爆棚,软软的手臂,紧紧抱住宣秀秀的大腿,用小脑袋濡慕地蹭了蹭。
宣秀秀快被他可爱的举动萌翻了。
她蹲下身捏了捏他的小脸儿。
“小明乖,你在这里待一会儿,姐姐有事出去一趟。”宣秀秀轻声道。
“好,我听姐姐的。”
既然小岁宴改名换姓了,从今天开始,他就叫王尚明,不能再喊他张岁宴了,很容易暴露身份……
宣秀秀前脚刚出去,就听到王香莲的呼声。
“怎么回事?家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东西?这得多少钱啊?”
王香莲肉痛的呼声远远就传入她的耳中。
宣秀秀走了出去。
她佯作谨慎的模样儿,左右看了又看,这才将门给掩上,拉着王香莲走到她的卧室里,又佯装从床底下床垫子下掏东西。
在王香莲迷糊时,宣秀秀将一个黄纸包的东西打开。
钱!
好多钱啊——
一张张崭新的大黑十,约莫有几十张啊。
“秀秀,快,跟婶娘老实说,你这钱从哪里来的?如果是县里哪家厂会记掉的,婶娘陪你一起还回去。”
王香莲吓得双唇发白。
她除了每年年终村里结账,会记手中拿过这么多钱,从未一下见过这么多大黑十。
尤其还是被秀秀握在手里,就跟握着个拉了环的手雷一样。
“婶娘,我早上抱出去的泡菜缸,被南洋一个同志买走了,人家出价500。然后我又去找药店卖了两个药方,自己挣了两百。”宣秀秀道。
青铜鼎在后世有价无市,最低也能卖几个亿的样子。
她想多出点钱,但现在这世道,一下子拿出一千两千,估计得把孟家炸懵,甚至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谨慎起见,她只拿500块出来。
但令宣秀秀意外的是,这点钱都吓坏了王香莲……
“什么?你,你说什么?”
王香莲选择性失聪,眼神炸了炸,心跳得贼厉害,直到孟鹤平回到家,她还没完全接受这事儿。
一个被她拿来腌菜,又笨重得要死的坛子,有傻子出500块买走!!
地里刨土的庄稼人,一年上头能攒几个钱,他们家小儿子卫东在凌河读高中,每个月得拿十块钱生活费,孟家是集全家之力才拱他一个。
就这,还是全家节衣缩食,铆足了劲才挤出来的。
她怎么也没法把泡菜坛子与500块巨款划上等号……
孟鹤平一听是南洋人买走的,他倒是信了。
上次水生暗中提过,有南洋人给炎国资助了一批糖,所以才获得两国建交的机会,也就陆陆续续有南洋人出入凌河县。
南洋人竟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手老阔绰了。
孟家这是发了笔横财呀。
孟鹤平心思通透。
他想明白后,很快接受了现实。
当即,他叮嘱道:“这事儿不要传扬出去,以免节外生枝。”
“好,好嘞。”
王香莲连连点头。
她家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多了50张大黑十,搞得她都不知道该将钱往哪里藏才好,更是想着以后出门得将钥匙随身携带……
慌乱才过,等宣秀秀拎着一个毛毛头出现时,孟家又快炸了。
第18章 秀秀,你咋做的呢,教教婶娘
宣秀秀笑意盈盈的。
她只说:“他爹生病了,快不行了,我见他快要饿死,就把他带回来,不过三叔婶娘不用担心,我的药方还挺值钱的,一次就卖了200块,以后还可以挣更多钱,养活他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