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渐渐上手了,不管跟谁谈,气势绝对足足的。

    更不会暴露出宣秀秀。

    在秀秀的照拂下,他两个孩子长得越来越好,已经在托人打听上学的事儿了。

    所以,宣秀秀好比是他的天。

    他无不照办的。

    “那好,交给你,我放心。”

    宣秀秀交待完就离开,见时间差不多,骑车去黄县长家。

    上次她通过范美珍,给县长家的儿媳妇看过病,只是当时在田家给治疗的,陪同的也只有在外地办公的县长儿子,上县长家还是第一回 。

    所以等她抵达时,被拦在门外。

    “你谁啊?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守门人公事公办道。

    大院的门紧闭着。

    不让她进。

    宣秀秀没辙了。

    她刚准备打道回去时,却见大门口站着一对举止亲密的中年夫妻,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绒毛衣,大花袄的年轻女子。

    看样子,女孩应该是夫妻的闺女。

    一家三口啊。

    果然,她的想法被验证了。

    “刘厂长,太太,小刘同志,请进,快请进——”守门人显然认识他们,恭敬地邀请他们进门。

    “嗳,我说——”

    宣秀秀嗅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气味儿。

    她紫瞳一开,就发现这三人其中有一个身体有恙,刚准备出言提醒,却被守门人误以为她想跟贵人搭讪。

    “嗳什么嗳,这不是你能接触的人,别想着乱攀关系。不要以为你长得漂亮,就有你的空子可钻的。”男人出言警戒道。

    他在黄家做事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宣秀秀这么好看的女孩。

    脸干净,不黄不黑,白白嫩嫩的,比白面馒头还好看。

    可那又怎样。

    在贵人面前,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宣秀秀。

    第95章 我要张水生跟我道歉

    屋内。

    “水生,这位是我们县棉纺厂的厂长老刘刘志刚,他的太太王婉云,闺女刘美芝,今天你可得跟我们好好喝一杯,这个粮食是大问题,你帮大忙,我这边不就请人招待你——”黄县长笑着道。

    孟铁生上午与老黄谈论凌河县稀土矿的事,以及这一次敌特善后之事,说得口干舌燥的。

    这会儿,他等了好半天,没见到他家秀秀,正不耐烦呢。

    老黄又给他整这一出。

    摆明又想灌他酒。

    他摆手道:“三位同志好,行了,客套啥。”

    三位同志……

    娇娇女刘美芝顿时不开心了。

    她今天好好打扮一番,穿的还是她妈珍藏的布料做成的花袄,整个凌河县独一件,头上还摸了油,香喷喷的,头发服帖得很,连一根躁的毛都没有。

    她妈都说没见过这么美的闺女。

    合着到这什么水生嘴里,他们叁不配拥有姓名吗?

    “美芝,快去给水生同志倒杯热水——”

    王婉云提醒闺女。

    她昨晚听丈夫说,黄县长在招待上头来的大人物,应该就是这年轻的后生张水生,看他俊俏的模样儿,一张刚正不阿,刚猛有余的长相,她对此很满意。

    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家中长辈一定位高权重,说不定是老一辈的战士。

    如果能招他为婿……

    倒是一桩佳话!

    刘志刚也对张水生颇为认同。

    年轻人有点傲气没什么,也得有底气才能狂傲,若没半点本事就目中无人,那就轻浮了,但黄县长的性子,他还是清楚的。

    没点本事,不入他的眼。

    所以,对孟铁生的怠慢,他半点不生气,依旧笑呵呵与之搭话。

    “水生同志,这边坐,这边坐,广石兄,我没带什么东西,就整了点老家来的酒酿,不是什么值钱的,喝着玩儿。”他笑道。

    黄县长摆手。

    他道:“好说好说,就是不能太见外,现在老百姓日子多难,别搞些虚头巴脑的,干点实事最重要。”

    孟铁生坐在椅子上。

    他没什么兴致跟他们闲聊。

    抬头见日头也快正午,古玉沁和秀秀也该到了。

    可这么久过去,还没动静。

    两个人,一个都没来,他更是不想开口。

    “水生同志,您喝茶——”

    刘美芝一副大小姐的姿态,端着一杯水就过来了。

    她被她妈“教育”过一番,听说孟铁生很有可能是大人物,她嫁过去就直接做官太太,这么好的事儿,她也是愿意的。

    所以她忍耐着,态度稍微降低不少,主动向他献殷勤。

    孟铁生心情低沉。

    “谢谢同志!”

    他接过搪瓷杯,连正眼都没扫她一眼,直接喝上一口,一股苦涩的茶水味儿,实在称不上多好的体验。

    跟他家秀秀泡的清亮透光的茶,完全没得比。

    杯子里的水都是浑浊的。

    他涩口道:“这什么水,黄善德,你躲哪里去了,快去给我烧一壶开水,白的,一会儿有用,别把人给吓跑了。”

    这茶哪里是人喝的。

    万一把秀秀给苦到了,他可不乐意。

    还不如直接喝白开水呢。

    这话一出,可把刘美芝给委屈得。

    她以为孟铁生故意埋汰她,嫌弃她不会泡茶,当即眼泪珠儿大颗大颗地掉落,嘤嘤嘤捂脸大哭起来。

    “美芝,美芝——”

    王婉云急了,连忙抱住女儿开始哄。

    县长太太宋清听到动静,也从厨房出来,擦着手焦急道:“怎么了,这是谁把美芝给弄哭了?”

    这话不问还好,刚出口,所有人目光齐齐落在孟铁生身上。

    孟铁生老神在在的,将杯子往桌上摆。

    他也跟看戏似的,等着谁来解答一二。

    这时,黄善德提着一个壶出来,正迷糊着呢。

    他搞不懂发生啥事儿了。

    但他跟孟铁生最熟,看情况好像不太对。

    按理说现场这么多人,一个个都是长辈,不会无端端弄哭人大姑娘,也就孟铁生嫌疑最大。

    “水生,咋了,人家姑娘好端端的,你惹她了?”黄善德调侃道。

    孟铁生一脸冷漠。

    被冤枉,他直接甩黄善德一记白眼。

    他冷声道:“你哪只眼睛,哪只耳朵看见听见我招她惹她了,自己好哭,赖我头上?”

    自己好哭?

    刘美芝听到这话,气得直发抖。

    “啊啊啊——”

    一开始的嘤嘤嘤显然招架不住,变成了嚎啕大哭。

    黄善德嘴皮子抽了抽。

    不得不说,孟铁生一张嘴能把人活活气死!

    他咋不懂得一个道理呢。

    面对姑娘家,男人就该让着点呐。

    也不知道秀秀咋跟这铁杵相处。

    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