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看见秀秀的小猫出现,还不停抓他的裤腿,他下意识想到是秀秀给他通风报信,这才知道她被带来十里坡。

    宣秀秀摇头。

    她道:“我没事儿,这蠢货想毒死我,被我识破了,就将计就计配合她一下而已。”

    若不是有空间在,又有念力配合“表演”,月饼上的毒确实够狠辣的,沾一星半点就足以让她一尸两命的。

    她不想放跑敌人,更不想打草惊蛇。

    只是害他们一行人担心自己……

    “你没事就好,既然抓住池绛柔,我们就把她带回去好好拷问拷问,我会申请让宣家人执行死刑。你放心吧。”孟铁生道。

    他生怕秀秀一个冲动就把池绛柔给杀了。

    报仇心切,他可以理解。

    但用铁证甩人脸上,再执行死刑,才是最好的报仇方法。

    宣秀秀眼眶微红。

    她握紧拳头,最终不得不点头道:“那好吧,你把她带回去吧。”

    宣家人一来,加上秦江带领小分队,现场所有的顽固武力分子全被抓起来,一个个扭送到局子里接受审问。

    宣伯嵩急吼吼冲过来,对着宣秀秀道:“秀秀,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宣玄雅和宣玄军也直奔她身边,一个个关切地问着。

    他们想要报仇不假,但自从秀秀有了身孕,宣玄军无意中道:“有时候想,报仇很重要,但秀秀呢,她就不重要吗?”

    在听到秀秀被抓的那一刻,他忽然想通了,仇恨比天高,可也比不过秀秀。

    他们该好好守护孩子才对。

    死去的亲人一定更乐于见到秀秀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的。

    宣秀秀被他们围着,感受到亲人对自己浓浓的关爱之情,顿时心中又感动又感激。

    她摇头道:“我没事儿,看看爹怎么样了。”

    宣玄驹被几个人拖着,走到她身前。

    “秀秀,你怎么样?”宣玄驹担忧地道。

    宣秀秀上前来,仔细查看他的伤情,发现亲爹没啥事儿,一颗心才稍稍放下来。

    “那我们回去吧,池绛柔被抓了,说不定可以问出她幕后之人,看他们身手,跟罗泾那批人有点相似……”宣秀秀道。

    听到她这么一说,他们脑海里同时想起一个人。

    所以现场收拾干净后,孟铁生带着宣秀秀上车。

    他在车后座上安装了一个稳固的垫子,好让宣秀秀坐着舒服点。

    宣秀秀见他这么细心,露出一道暖暖的笑。

    她跟着他一起回到熟悉的关押房。

    池绛柔被严加看管。

    宣家人也全来了。

    负责这件事的人,一个个都忌惮宣伯嵩的身份,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个小心谨慎地行事。

    宣伯嵩先进去审。

    不过,面对着宣伯嵩,池绛柔只是冷笑一声道:“好大的架子,宣家再怎么厉害,最终还不是被鬼子灭得差不多了?”

    她亲自带人去宣家老宅,里头的人杀的杀,逃的逃,没剩几个了。

    宣伯嵩气得嗷嗷叫。

    他自然是忍不住动了粗,但池绛柔被她丈夫利用时不知道挨过多少打,她根本就不在乎这点皮肉伤,越骂她越激发她心中的逆反,反而什么也没问出来。

    后来不管是宣玄雅还是宣玄军,也都徒劳无功。

    直到池绛柔主动要求见宣伯嵩和宣秀秀,她才开口道:“见了他们,我才会开口,其他任何人来,我都不会说一个字的。”

    宣玄驹听到这个要求,恨从心中起。

    “好,我倒要见见她,看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他愤愤然道。

    心口的肋骨隐隐作痛,这会儿更是被气得胀痛不已。

    第367章 表哥,我错了

    宣秀秀也点头。

    她说道:“爹,我会跟你一起去,说什么也要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实在不行,她就出动真言酒。

    宣玄驹不想闺女去冒险,但架不住秀秀坚持,不得不带着她一起进去。

    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池绛柔,一双苍老的眸子望着进门的父女俩,眼神中揉入无尽的冷意与灰败之色。

    “见也见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宣玄驹不悦道。

    他浑身充满戒备。

    哪怕池绛柔被捆绑住,她的手下也一一被抓,但想到刚才那颗迅猛无比的子弹,他就觉得毒蛇依旧潜伏在暗处。

    危险不可控。

    池绛柔一头花白头发披散在脑后,跟年轻貌美的宣秀秀相比,简直是不堪入目。

    也就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感受过做女人的滋味儿,一直冒充陈春奶奶,把自己弄得真像九旬老妪,丑不堪言。

    可她还是不甘心。

    年轻的时候,她长得也不差,表哥为什么不选她,转头看上一个满脸包的温兰儿。

    “表哥,我想问问你,倘若没有温兰儿,你可会喜欢我?”池绛柔追问道。

    她曾经也是个骄傲的人。

    一直爱慕着表哥,以嫁他为荣,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第三者。

    宣玄驹脸色冰冷。

    他对着池绛柔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一直拿她当作妹妹,从未有过其他非分之想。

    “不会,原本我打算国不宁就不娶亲,是兰儿让我生出结婚的冲动,只有她才让我想要成家。”他如实说道。

    池绛柔不相信。

    她不停挣扎着,椅子被她拖得哐啷哐啷响。

    她眼眶泛着红血丝道:“不可能,你那时教我画画写字,说女孩也可以有一番作为,也可以追求新生活,这都是你告诉我的,难道你不是拿我当妻子来培养吗?”

    宣玄驹心中无比后悔。

    他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竟然被她当作他对她的暗示,这种事儿怎么会让人想得到呢?

    “我从没这种想法,动乱时期,我只以为你会几个字,遇到危机也多一份化解的能力,那都是对待家人的本心。”他说道。

    池绛柔心头最后一丝念想彻底破灭了。

    她尖叫道:“不,你胡说,明明就是多了一个温兰儿,明明就是这样!”

    说着,她目光凶狠,看向宣秀秀道:“你不是问谁帮了我吗?只要你肯相信,我就告诉你。”

    宣秀秀蹙眉。

    她淡淡道:“你说。”

    这时候,池绛柔反而冷静下来。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她道。

    宣玄驹刚想拉住女儿,却见宣秀秀一把冲过去,走到池绛柔身前。

    她念力全开,护住周身。

    “我告诉你,帮我的人脚指头上有个……疤痕。你相信我所说的吗?哈哈哈——”池绛柔大笑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她赌寻秀秀不信。

    反正她这辈子活成一个笑话。

    无力回天了。

    但她也不算亏,没有得到心上人的真心,却先送温兰儿上西天。

    现在他们一家终生都留有遗憾,此生想起过往都会惶惶不可终日,那种痛将伴随他们到死。

    池绛柔心中再无遗憾。

    至于她告诉宣秀秀的,连她自己都没法确认真假,这样一来,宣家人就会始终耿耿于怀,寝食难安的。

    “池绛柔,我告诉你,你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知道谁最心痛吗?”宣玄驹见她眉眼间留着得意,顿时悲愤不已。

    池绛柔满脸不屑。

    什么心痛?

    她在池家就不得家里人疼,到宣家之后,她一心一意只以为宣玄驹是她的良人,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温兰儿。

    就在她以为自己嫁个好男人,谁知道她嫁了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将她送入真正的地狱,受尽百般折磨,半生凄苦。

    她一辈子就是个没人爱,没人怜的可悲之人。

    宣玄驹语调沉痛道:“你不知道,我母亲为替你找一门好亲事,四处托人问,给你订的是南城梁家长子梁成。”

    梁成?

    池绛柔眉眼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