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的鱼群就那么跟着,不敢靠近也舍不得离开。
奚狝唇角微翘,伸出手臂,指挥道:“向左看!”
无数大小鱼齐刷刷朝着奚狝比划的方向转头。
“向右看!”
鱼们又齐刷刷转头,里面还夹杂着若干螃蟹扇贝之类的,也非常努力地呼扇着跟大部队行动。
“跳!”
噼里啪啦!
阳光下无数大小鱼纷纷跃出海面,鳞片和水花闪烁着多彩的光芒。
远处还有几条狂奔而来的海豚,听到奚狝喊跳,跟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老高,扑通扑通,一跳一跳地游过来。
一只小螃蟹蹦的太欢,一下子撞到船舷,一个钳子咔嚓一下就掉了。
“蠢啊,怎么这么蠢呢,跟小桃子差不多了。”奚狝把残疾小螃蟹捞在手里。
在一旁吃大龙虾的陶獉:“……”
他虽然也喜欢乱蹦,但是很聪明好吧?殿下你不能这么信口雌黄。
奚狝咔一声干脆地捏碎了小螃蟹的壳。
小螃蟹的一点真灵对着奚狝行礼,然后高高兴兴地飞走了。有了奚狝的福泽庇佑,它无论再投胎成什么,都会很快化形成人,走上灵修之途。
陶獉听得一哆嗦,然后又路出牙齿洁白的笑容。
没办法,他家殿下就是这么凶残又善良。
小船砰地微微下沉,是虹粼从大船上跳下来。
紧接着又是砰一声,蔺文昌也蹦下来了。奚狝眼看人高马大的成夷也要跳,赶紧道:“都给我上去!想翻船?”
虹粼和蔺文昌不敢耽搁,立刻又跳回去了。
蔺文昌小声嘀咕:“翻就翻呗,我们海妖还怕翻船?”
然后想起灵主大人是猫来着,赶紧把嘴巴闭的紧紧的。
奚狝随意一挥手,一片银光洒落海面,一群鱼虾蟹争先恐后地抢着吞下银光。
奚狝抬起胳膊,成夷轻轻松松地把他拉上大船。
奚狝光脚踩在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甲板上,脚指白皙匀称,像是玉雕成的。
海鲜三人组时不时就偷瞄一下那双脚,脸上不知不觉就有点泛红。
一定是太阳晒的,虹粼这样想着。
奚狝靠坐在沙滩椅上,带上一副太阳镜,伸直了大长腿:“你们仨又来荼毒我了?”
虹粼郁闷道:“这回真的做好了,真的,您尝尝。”
三人一溜儿又捧着三个盘子。
经过数次打回重做,他们的智商终于有了少许提升。他们家的灵主大人是实打实的颜控。不管菜好不好吃,摆盘如果不过关,尝都不会尝一口。
三个盘子里的肉块都不大,或者晶莹剔透,或者色彩饱满,搭配着色调雅致的配菜和酱料,引得人食指大动。
奚狝把太阳镜推到头上,审视三道菜:“卖相算是过关了。”
三个妖灵喜笑颜开,然后又紧张地等着奚狝动筷。
奚狝拿起筷子,夹起蔺文昌的肉,蔺文昌紧张地喉结滑动。
一般鲨鱼肉都有股尿骚味,不能吃。但是蔺文昌已经是将近六月的妖灵,肌肉中灵气盎然,肉质也变得香气浓郁,细心烹调之下,更加浓香扑鼻。
奚狝恶劣地吓唬了大白鲨一会儿,看够了他那紧张的模样,才咬下一口,咀嚼一会,咽下去。
咽下去了!
蔺文昌激动得热泪盈眶。太不容易了!天知道他做废了多少盘?
猫祖宗挑剔得让人发疯。
就在奚狝把肉块咽下去那一刻,蔺文昌发现自己存放本体的弱点完全消失,身体再不存在脆弱的部分,通体无暇,浑身舒畅,飘飘欲仙。
有灵主就是好!
蔺文昌眼睛放光地盯着奚狝,他们家猫大人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收做守望呢?
大白鲨得陇望蜀地想着。
在虹粼和成夷眼巴巴的热烈目光下,奚狝把他们的肉也吃掉了。
终于完成苦逼厨艺培训的海鲜们激动万分,恨不得跳到海里游一圈。
“小可爱们,做的还不错,爸爸给你们好吃的。”奚狝拿出三颗糖球,“张嘴。”
小猫崽还想当我们的爸爸。
三只海鲜心里悄悄吐槽。但是还是乖乖张开嘴,灵主给他们的礼物,当然要好好珍惜。
“啊啊啊——呜呜——”
“咳咳咳!呜”
“卧槽呜”
三个妖灵五官扭曲打结,双手捂着嘴巴,拼命克制吐出来的欲望,六只泪汪汪的眼睛控诉地看着奚狝。
这是糖吗?
猫大人,我们对于味觉是不是有什么种族上的巨大感知偏差?
“鲱鱼罐头味儿的糖。没见过吧?”奚狝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亮眼,“我记得你们都爱吃鲱鱼。好吃吧?”
座头鲸捂着嘴流下了鲸泪——他们是爱吃鲱鱼,可是根本不是这个味儿好吧!
陶獉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地躲在一边,生怕奚狝也给他塞一颗鲱鱼罐头糖球。
那“爱心糖球”他有幸尝过一次。吃了之后,向来不知道啥叫节食的小麒麟三顿都没吃下去饭。
到现在陶大侠都弄不清楚,奚狝手里那些味道猎奇惊悚的糖球都是哪里来的。
每颗糖球都像一个鬼故事。
陈黜衣在一边看着奚狝欺负人,猫大人眼中盛满灿烂的光,他情不自禁也跟着微笑。
发现奚狝还光着脚,他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想要给他穿鞋。结果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陈黜衣眸光略沉,轻轻拉过奚狝的手,小心翼翼地打开包扎,发现伤口依旧在出血,根本没有愈合!
“这怎么还没好?”
陈黜衣墨绿眸子漾起波澜。妖灵本来就有极强的恢复能力,奚狝用的伤药也是最好的,那伤口也不太深。按理来说,早就应该痊愈了。
“诶呀,疼疼你轻点”奚狝蹙着眉抱怨,“正常,没一两个月,好不了。”
“怎么会?”陈黜衣焦急地不住打量奚狝的伤口,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殿下就是这种体质,一旦受伤,很久很久才会好。”陶獉都不敢看,转开脸嘀咕,“都怪我没把那狗东西扒干净。”
那岂不是受到重伤,也会长时间在生死间徘徊?
陈黜衣脸色发白:“为什么?不能改善吗?”
你能把别人治好,自己却只能忍着伤痛吗?
“不能。”奚狝皱眉抱怨,“快点给我包上,很疼知不知道?”
陈黜衣动作更加小心地将伤口重新包扎好,修长的眉紧紧缩在一起。
“不许哭丧着脸,我不喜欢。要丧就给我滚的远远的。”奚狝甩开陈黜衣的手。
陈黜衣连忙变换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这还差不多。苦着脸颜值至少下降百分之五十,知道么?”奚狝带上太阳镜,摊开四肢在躺椅上,就像只晒肚皮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