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还在手术室,骨科手术室的观察室里,茶素医院的骨科精英几乎全部在这里了。
骨科的手术室和其他科室的手术室建造不太一样,比较费钱。比如骨科的这个观察室和手术室,墙壁不光厚,而且就是那个玻璃,都是含铅的。
因为骨科手术室里面经常要做各种放射检查,比如c型臂,这玩意就是x片,一般情况下,这种检查,要不在地下室,要不就是另起一栋楼,放在手术室里,这对于手术室的要求就比较高了。
因为这边的手术室是老式的手术室,不像是骨研所那边的手术室,是穹隆状的,观摩手术或者待命的手术,站在手术室的房顶就能用一种上帝视角来看手术过程的。
而老式的手术室,只有一个观察的窗口,就这个还被王亚男霸占着。三个骨科,九个病区,虽然也有其他几个女医生,可能称之为精英的女骨科医生,就王亚男一个,剩下的都是今年才来的,还没开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流逝去了其他科室。
毕竟骨科女生来干,真的比较累。
因为就人家一个女的,不光长的漂亮,还是张凡的大弟子。所以大家都比较谦让,其他人就看着显示器,把观察窗口留给了王亚男。
医院里有好事的人,也会八卦,有的说马逸晨是张凡的大弟子,有的说王亚男是大弟子。不过小马见到王亚男,一般都是退避三舍的,因为惹不起。
王亚男生气了直接能尖叫:张凡!
他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啊!
自己一个人看着也好像觉得无聊,观摩手术,这玩意其实就和看电视剧一样,还是要有个人一起聊聊才得劲。
“许仙,你说这人不是土豪吗,怎么脸上横七竖八的各种刀疤,这人到底是土豪还是土匪啊!”
手术室里,消毒已经结束,张凡主刀,脊柱外科也就是骨二科的主任一助,骨研所的金毛负责人二助,骨一科的主任三助,王国福四助打酱油。
患者的脸部这个时候,也清洗出来了。因为要颈部手术,患者是侧趴着的,手术室的床,就和一些洗浴中心的床一样,有个洞洞。
不一样的是,很多洗浴中心床上的洞洞既能放连又能放屁股!而医院的这个床只能放脸。
因为没这个洞洞,手术时间长,又是全麻,会造成压迫窒息的,手术做成了,人给憋死了,这尼玛就要被枪毙了。
所以,脸部侧偏着朝下,正好面对的是王亚男观察窗的方向,王亚男倒是把患者的脸蛋看了一个清晰。
许仙就是王亚男的豆豆,性格好,有那种老式文化人的风格,说话办事都很委婉。被王亚男拉了过来,许仙看了一眼,这个狰狞的脸蛋。微微的轻声说道:
“这种人的财富聚集,不亚于抢劫。所以估计他身价一般的时候,还是很有一些腥风血雨的。”
王亚男翻着白眼,“好像你很懂一样,这种土豪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许仙看了看王亚男,心里叹了口气,嘴上说了一句:“我胡诌的!”
心里却再说:“你是城里人,不知道煤炭的价格,就算茶素有丰富的煤矿,可这几年,从一吨三百元到现在的一吨1900多,尼玛这里面要是没点腥风血雨,还能有什么。”
手术已经开始了,说实话,如果就目前,骨科的手术技术放在全世界来看,茶素的医院的骨科也能挤进一流,骨研所的成立和金毛特种骨科医院的合作。
到现在,几乎可以说,茶素做不下来的手术,放到其他医院也未必能做下来。这就是区别,这个研究成果放在内科,就算把胡老头、钟老头拉来,也未必能达到世界一流的水准。
这就是内外科的区别,外科用钱砸,绝对能砸出一个划过天际的耀眼星辰,如果这个钱没有后续,它就是流星,如果钱能继续,这玩意就是恒星。
可内科不一样,这玩意要积累,几代几代的积累。
“输入高张盐溶液,收缩压控制在60mmhg。”张凡一边拿着小刀慢慢的划拉,一边给麻醉师下口头医嘱。
颈部的切口,甚至说脊柱的切口不同于其他地方,这个地方真的可以说是划拉的,比如腹部,手术刀划过,帅气的就如同古代的一个侠客,刀光闪过,肠肠肚肚就出来了。
而颈部手术,就尼玛像是一个吃货拿着牙签,捣鼓贝壳肉一样。吃过羊脖子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好吃是好吃,可费劲,因为都是帖骨肉。
对于这种检查不能明确的手术,一旦手术带划入,医生永远只有两个选择。
一,患者强壮,能继续手术。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来日再战!
张凡切开颈部的皮肤,瞬间就像是切开了一个秋天的柿子,还是一个熟透了的柿子。
红黑色的汤水,混杂着白色的粘膜碎裂的骨块,手术刀切开的一刹,喷了出来,直接就如同冬日里没有放香菜的胡辣汤被打翻了一样。
因为上手术的都是专家,都不用张凡喊,火山一样的黑红色血液冒出来的时候,也就一秒,甚至一秒时间都没有,张凡和一助的四只手,第一时间覆盖在了伤口上。
而且五指分开,两双手,就如同电脑仪器一样,第一时间相互插入对方的指缝中形成一个人肉雨伞。
这种默契,说实话,张凡和邵华都未必有。
然后吸引器最大功率的,噗嗤嗤、噗嗤嗤,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杯巧克力奶茶变凉了一样,黑红黑红的汤汁经过吸管,偶尔还有块状的物体磕磕碰碰的通过。
“纱布!小方巾!”张凡和一助十指相互交叉着,二助拿着吸引器快速的吸取着,王国福就和工具人一样,拉着拉钩纹丝不动。
纱布,医院里的纱布是叠起来的,大约有四层,就和女生生理期用的那种特殊纸巾一样,大小形状都差不多,不过就是多了一层蓝色的可透视线条。
而这种手术,大纱布是放不进去的,所以,就要护士当场叠出小的纱布。
等第一波的积血喷涌而出后,剩下的就是涓涓细流了,而且时断时续的,就像是男同胞抬枪对墙一样,第一波感觉的能到房顶,最后一波,断断续续的只能留在内裤里一样。
这个时候,不能大意,别看这种断断续续的流出不太大,如果不及时处理,这玩意比男同胞的强,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失血而死。
而且颈部的出血,不同于内脏出血,这里的毛细血管太丰富了,医生很难第一时间确定出血点,或许这玩意就是渗出而不是流出,所以必须周围压迫。
一块一块的纱布塞入患者的颈部,直接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小朋友,最里面塞了许多块状白糖一样,咧着嘴合不拢。
等压迫处理后,手术继续,颈部的手术很难。
首先因为神经复杂,简单的说一说,有的人出现后脑勺麻木疼痛,这个可能是颈二的神经受到了压迫,因为这一块的感觉神经根是从颈二延伸出来的。
比如有的人出现前臂和手部的麻木,这个时候不应该考虑是不是撸多了的问题,而是要考虑是否是颈六和颈七的神经根是否是被压迫了。
颈椎怎么描述呢,这玩意就像是一个袖套,然后袖套从上到下有七对开孔,孔洞里面衍生出来的是控制相应器官的神经。
这是外围,也就是说在外围的时候,做的不好损伤了患者的神经,会导致患者比如说上肢肌肉不能运动,或者造成一侧脸蛋没了感觉。
而进入袖套内部,一个不小心损伤了脊髓,直接导致的就是大脑和身体失去了联系,患者瞬间就出现大小便失禁,身体起了义!
所以,这个手术从外围到内部,都特别的麻烦。
几个医生光在外围打圈,就已经是一脸的汗水了。特别是张凡,每下一刀,都是要在脑海里面清清楚楚的构造出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其他东西。
这让外行的人都觉得好像矫情,尼玛那个刀子在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双手动作慢的像是蜗牛,怎么可能大汗淋漓呢?
说实话,这种运动,就算你趴在你媳妇身上都达不到。因为大脑高度的集中,双手几乎可以说指哪打哪,太累了。
护理部主任,前任手术室护士长也来了。巴音出了手术室,第一时间不是跑去妇科检查,而是给护理部主任打电话。
这种难度的手术,不光医生要上尖子,护士也要上尖子。
护理部主任脱掉三道杠的帽子,穿上洗手衣,带着手术帽进了手术室。
一阵阵的香气扑过,就好像电梯里面明明空无一人,可香气人就存留,男同胞绝对脑海里面会构思出一个前凸后翘的模式来。
可张凡现在顾不上,头一歪,护理部主任拿着新洁尔灭浸泡的纱布,快速的擦过张凡的额头。
冰凉的纱布让张凡略微下降了一下大脑的温度。
撕烂的肌肉中穿行的不光光是神经,还有洁白洁白的碎骨块。而手术室外,鸟市这里也在开关于茶素医院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