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凝视远方,昏蒙天色下,远处青山在夜幕中画下几笔简单轮廓。
她歪头,半玩笑半戏谑语气:“就差沈昼和我表白了。”
傅闻声呿笑:“他表白?”
虽说和沈昼接触不多,但傅闻声对沈昼还是有些了解的。
“等他那闷葫芦和你表白,得等到猴年马月吧?”
“才不会。”
“反正你都做到这程度了,干脆你表白呗。”
“不要。”
他轻啧,“追人的时候不矜持,到这步的时候反倒端着了。”
陆听音笑嘻嘻,“对呀,公主就是要端着点儿嘛。”
她依旧是那幅不着调的样子,傅闻声也没真把她的话往心里去。毕竟两个人的感情,他作为一个外人,不好说。
可陆听音自己心里清楚。
她都做了那么多,大张旗鼓地追他、毫不掩饰的喜欢、体贴入微的关心,她追他追的全校皆知。学校里的人怎么说她的她也知道,好听点叫直接热烈,难听点的,就一个词——倒贴。
她是天之娇女,从不在乎别人的说法。
只在乎沈昼——
这段感情。
先喜欢的是她,先主动的也是她。
她做了那么那么多,只希望沈昼做一件事。
她希望——
“在一起”这句话,是沈昼先说出来。
……
在小区里转了半圈,傅闻声的手机响起来。
陆听音瞥一眼:“大晚上设置闹钟?”
他按下闹钟,“没办法,也不能出来太久,还得回去写卷子。”
高三党真命苦,陆听音丢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好惨,待会我给你点外卖?”
傅闻声揉揉她头发:“行啊,眼里不再只有一个沈昼了,还有我。”
她翻了个白眼,给了他一堆“滚”。
傅闻声家方向在另一边,二人分道扬镳。
陆听音拿出手机,意外看到一个未接来电,是沈昼的。
她打回去:“沈昼沈昼!”
沈昼语气淡淡:“嗯。”
“你在干嘛?”
他言简意赅:“做题。”
“额……还在做吗?”陆听音一顿,“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沈昼:“别说话。”
“……”
手机里传来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窸窸窣窣,研磨听觉。
陆听音一时间不知要干什么,视线无意识往外扫,看到不远处自家灯火通明的院子。
“做完了。”沈昼说。
“什么题啊?”
“生物试卷,最后一题。”
元旦布置了不少作业,陆听音太忙,只做了一半,她问:“难吗?”
沈昼轻描淡写:“不难。”
她撇嘴:“那你还用了那么久。”
“五分钟,也算久?”
“我好不容易有时间给你打电话,你就把五分钟浪费在做题上。”她忍不住抱怨,“我还在外面吹冷风呢。”
沈昼默了两秒:“你不在家?”
陆听音:“家里太吵了,我出来散散步。”
“赶紧回去。”他催。
“不要,我想再和你聊一会儿。”
“外面不冷?”
“和你说话就不觉得冷。”
那边没声音。
“沈昼?”
他淡淡应了声。
“我明天下午就回来。”
“嗯。”
“我卷子还有五六张没写完,你陪我做卷子好不好?”
他道:“我做完了。”
她振振有词:“你可以监督我,而且我要是有不会的,你也可以教我。”
沈昼扯扯嘴角,平静道:“上次月考,你是第一,我是第二。”
陆听音快速改口:“我可以看看你哪里做的不好,帮你纠正。”
“……”论胡扯水平,她也是年级第一。
到最后,还是答应了陪她做卷子。
……
商场里的咖啡店。
陆听音开了个包厢,虽说沈昼是来陪她做卷子的,但他来的时候手上还是拿了几张空白卷和她一起做。
一下午,二人没怎么交流。陆听音做题的时候很认真,连看沈昼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下午五点,她收笔,刚准备问沈昼待会去干嘛。
沈昼的手机响了。
她瞄了眼,未知来电。
沈昼直接掐掉。
陆听音:“不接吗?”
他说:“骚扰电话。”
话音落下,电话又响起。
陆听音迟疑:“好像还是那个电话,应该不是骚扰电话吧?”
还是直接被他掐掉。
“骚扰电话,打了好几次了。”
“哦……”她没多想,转移话题,“我们去哪儿吃晚饭?”
沈昼:“随你。”
商场里吃的很多,二人随便进了一家。
吃完晚饭,陆宴迟打电话问陆听音几点回来。
陆听音不满:“这才几点?”
“八点门禁,过了八点你跳窗进来。”
语调清冷,说完便挂断。
陆听音相信,她超过八点回家,陆宴迟真的会把她锁在外面。
沈昼没多言:“我送你回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出租车把她送到家门外,等她进屋,沈昼才让司机掉头回家。
陆听音怨念颇深地到家。
见陆宴迟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忍不住:“哥,你今年多大了?”
陆宴迟随口:“十八。”
“……”她视线落到他脸上,“你看着像八十的。”
“人老心不老。”
“……”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油盐不进。
陆听音拿过他手里的薯片,语重心长地劝导他:“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整天待在家里?”最主要的是,别整天管她。
“我八十了,走不动。”
“……”
“要不你给我买个轮椅,每天带我出去转转?”